上眼药


这个消息虽然劲爆,  但不得不承认,陶然跟这些人没有关系,依旧让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而那个问题……能治的。

        “那些女人都处理好了?”晏池看向严毅,  神色微冷。

        “放心,”严毅拍拍胸脯,  “她们绝对不敢再往外传,  一个个娇滴滴的,都挺不经吓。”

        至于男的……

        经过调查这位小陶总果然是更偏爱女性一些,  那些被他带走的男人,连门都没能进得去,可怜地在走廊上睡了一晚上。

        于是他偷偷瞥了眼晏池,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绪。

        就是不知道这次对这个臭小子这么好,  是突然准备换换胃口,还是真的看上了他这张脸,亦或是有什么别的阴谋了。

        “还有呢?”晏池接着问,还有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严毅神色一凛,  压低嗓音道,“他之前的人际关系其实也很单纯,这个人似乎对人情世故显得非常淡漠,  跟谁都不亲,  甚至没有什么朋友,  也从来没去过欧洲,  身边没有任何类似宴家的人出现过。“

        “清清白白的。”

        他拧了拧眉,这样一张过于周正的脸上出现沉思的神色,  竟还有几分滑稽。

        “他对你好,可能真的只是……”严毅闭了嘴。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那他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的?”晏池冷声道,这是没法轻易忽略的事,  就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埋在他的心脏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被另一个人了解得如此透彻,就好像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可你对他,却一无所知。

        甚至连这些查到的资料,都没有能对应得上的。

        陶然这个人就像是蒙了一层纱,即使真切地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清,更抓不住。

        “大概是……猜的?”严毅挠了挠头,也想不通,“巧合?”

        晏池摇了摇头,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巧合。

        “再说我觉得也不打紧,”严毅继续道,“你之前的布置没有白费,等找到那件东西你就可以回去了,他想不想害你,对你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不是吗?”

        至于眼下?

        他都在这里了,这人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使些手段把这家公司弄到手不就行了,让他再也没法对你构成威胁。”严毅瞥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脸色,试探性地说道,“反正那对你来说,该是很容易的事,正好晏家在国内也没太大的影响力,又省事还能给自己增加筹码。”

        “反正他也不太聪明的样子……”说到这,严毅回想起陶然的样子,还有几分想笑。

        这样的等级在晏池面前,放在以前,是真的看都不够多看一眼的。

        根本不可能构成任何危险。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池阴冷的视线吓到,下意识闭了嘴。

        像是被触到了领地的猛兽,毫不犹豫地朝他亮出了爪牙,似乎下一秒就会狠狠扼住他的咽喉,将他彻底撕碎。

        他还从来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

        “他还轮不到你来说。”晏池收回了视线,淡声道,“你逾距了。”

        严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那道刺骨的视线消失,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冷汗。

        感到心惊的同时,还隐隐有些骄傲,这孩子似乎又成长了许多,现在这一身气势,倒是当得起晏家当家人的身份了。

        但也隐隐心疼,不过短短两月,竟将他逼成了这样,似乎连最后一丝温软和慈善都被消磨殆尽,可见这次的事,对他产生的打击有多大,影响有多深远。

        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为了那些家产,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出那口郁气,不惜用他母亲的命做赌注,逼他放弃自己应得的一切,逼他眼睁睁看着亲人痛苦甚至濒临死亡,让他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尘埃,变得狼狈不堪。

        又绝望无比。

        这或许能够帮助他更快地成长起来,认清那些虚伪的情谊,可终究……

        太残忍了些。

        他还这么小,从来也没有得到什么普通孩子应有的关怀和照顾,却还要生生将他为数不多的东西再度夺走。

        就怕逼到最后,他确实可以成为一位合格的继承人,但是却再也没有了人性,只是一台冰冷冷的机器,或者残酷的暴君。

        “走。”晏池闭了闭眼,将那些东西删了个干净,起身往外走。

        严毅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乖乖跟着,然后才发现他们的保姆车上多了两个人。

        这两人看起来沉默寡言,但下盘极稳,似乎也是练家子,开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一个在前面开车,一个坐进了副驾驶。

        “他们是谁?”严毅好奇道。

        “我们是保镖,陶总派我们来的。”晏池没有接话,副驾驶那个人自觉回道。

        “保镖?”严毅愣了一瞬。

        保护谁?

        他的视线在车内转了一圈,落在了晏池身上。

        这里除了自己,可不就只剩他了?

        保护晏池?

        就他两,加起来还不够这小子松松筋骨的呢!

        不过他这幅样子太有欺骗性了,倒是也不怪陶然。

        只是没想到,那小陶总似乎真的,是陷进去了。

        可怜咯……

        临近十点,整栋大楼还是灯火通明的,尤其是越靠近顶楼越亮,陶然坐在电脑前,整个脑袋都快埋进去了。

        “陶总,喝杯咖啡。”孙铭走进来,在他手边放下了一杯黑咖啡,随意瞥了眼,进度不算快,但是比起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已经好得太多了。

        “谢谢。”陶然头也没抬道,眉头拧得死紧,明明困得快要睡着了,还得逼着自己继续看。

        孙铭很快就要合约到期,被别的公司挖走了,等这位顶梁柱一走,星遇将会快速衰败下去。

        而他又是个一窍不通的,就算临时找人也不一定来得及,说不定还是哪里派来的奸细,他可不想儿子的工作室还没开起来,公司就已经在自己手上作没了,那他简直要疯。

        所以学不会也得学,拿出当年高考的精神来,好歹撑住这段时间。

        孙铭在旁边站了会,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陶然现在这样子,看着倒是顺眼多了。

        “孙秘书。”一旁的小助手跟了上来,把他的另一只手机递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有你的电话。”

        孙铭看了一眼号码,转身快步离开,走到了公司西面已经熄灯的卫生间里,关上门,重新拨了回去。

        “你上次提的条件,我已经跟我们陈总沟通过了,他都接受。”寂静的空间里非常清晰地传来人声,话筒那边的人语音带笑,“陈总非常欣赏你,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明天抽个空过来,咱们先把合同签了……”

        孙铭靠在门口,闭着眼静静听完,然后长抒一口气,笑道,“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

        “什么?”那边似乎有些懵,“你这边又有什么新的条件了吗?孙秘书,虽说陈总看中人,但是你也得讲究个合约精神,既然说好了的,我也都去替你争取过了,再这么临时加码,不合适?”

        “不是,”孙铭低声道,“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跟星遇续约,所以麻烦你替我感谢陈总的厚爱,下次我会记得给他一个优惠价格的。”

        那边沉默几秒,颇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是认真的?陶然那小子不是素来跟你不对付吗?你能忍得了他?再说就算你再有本事,有这么一个猪队友在旁边拖后腿,怕是也……还惹来一身骚,何必呢?”

        孙铭回想着这几月看着陶然努力的样子,突然有些不想走了。

        他想看看这小孩是不是装的,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更想看看他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

        钱是怎么都赚不完的,倒不如看这样一场大戏,也很刺激。

        “你可想清楚了,陈总也不是说非你不可,是真的看你是个人才,不忍心你跟着这样一艘破船一起没落了,诚心想拉你一把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那人轻哼了声,语气轻嘲,任谁被这样临时反悔,态度都好不到哪里去。

        “是,辛苦你了。”孙铭笑眯眯道,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嘟嘟声,也没怎么在意,把手机塞回口袋,又走了回去。

        他偏头看了眼里面灯火通明的办公室,盯着那道正奋笔疾书的人影看了会,突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年纪大咯,呆了这么久,但凡还有点希望,谁愿意轻易挪窝呢?

        如果能一直这样,那就很好了。

        晏池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原本他还有些担心会扑空,可想起来之前孙铭的忠告,如果没有来找他吃饭的话,这个人估计是在公司加班的。

        果不其然,这也太拼了些。

        晏池敲了敲门,陶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又低头干着自己的事。

        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第一次遭受这种冷遇,晏池感觉颇有些惊奇。

        “还气着呢?”他毫不见外地走了进来,把咖啡杯推到一边,有些强硬地拽住陶然的手腕,把人拉到了沙发上坐着,远离那台电脑。

        然后把手边的小袋子摆了上来,掏出一杯热牛奶塞进他手里,又用掌心捂了捂陶然冰凉的手背,蹙眉道,“怎么这么冰?”

        “哼……”陶然把手抽了回来,别开身子,却乖乖地捧着牛奶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还在生气?”晏池看得好笑,简直跟小布生气时一模一样,都压着嗓子朝他吼了,却又不舍得真的离开,或者赶他走。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陶然轻哼一声,低声嘟囔道,“关我什么事?我才不气……”

        说着不气的人,已经快把自己气成河豚了。

        晏池盯着他脸侧微微鼓起的些微弧度,突然有些手痒,禁不住伸手戳了戳。

        很软。

        而且跟小布的毛那种软还不一样,非常有弹性,顺着他的指尖凹下一个弧度,又瞬间恢复原样,细嫩得像块豆腐。

        “干嘛!”陶然伸手把那爪子拍掉,不满道。

        没看到我还在生气吗?

        动手动脚做什么!

        晏池现在对他是半点都怕不起来,甚至想再戳两下。

        “严毅回来了,那两个人就暂时用不上了,还是让他们回来保护你?”晏池道,他大概能猜到这人生气的点,却又有些摸不准。

        哪有人会因为他没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而生气的?

        就是老头子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哦,不要就不要呗,我这儿要什么保镖,我就一普通人。”陶然随口道,他又不是晏池,会随时面临各种危险。

        “如果你希望的话,他们继续跟着我也是可以的。”晏池瞧着陶然的脸色,斟酌道。

        他并不在意身边多两个人,哪怕这有被监控的嫌疑。

        “随你,想留就留。”陶然还是不看他,把嘴里的吸管咬得扁平,落下一圈牙印,像是在咬某个家伙的肉一般。

        宴池:“……”

        这辈子还从来没哄过人的晏大少爷陷入了沉思,总感觉自己摸到了点什么,但似乎效果不太明显。

        “那你要怎样才肯消气?”晏池主动退了一步,他不想跟这个人闹别扭。

        那会让他本来就沉闷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什么都可以?”陶然眼珠子转了一圈,像是在认真思考。

        “是。”晏池点点头,应了。

        反正这人……

        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算提些要求,恐怕也都是无伤大雅的,所以没有关系。

        “那……那你要对何乐清好一点。”陶然轻声道,盯着晏池的眼睛,认真道。

        再这么下去,你小子就真要注孤生了!

        浪费我给你安排的一张帅脸。

        晏池脸上微末的笑意瞬间消失,神色黯了几分,黑黝黝阴冷冷的。

        他本来都做好准备,这人可能会提一些亲近的要求,那都无所谓,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可现在算什么?

        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晏池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除了那次躲在晏池身后瑟瑟发抖,就没什么更深的印象了。

        这样的女人,值得他惦念至今吗?

        “就这样?”他微微扬眉,反问道。

        “嗯嗯,”陶然连连点头,这小祖宗肯对人家儿媳妇好一点,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呵……好啊。”晏池无所谓地点点头,算是应了。

        反正怎么个好法……也没有硬性规定不是?

        “人家是女孩子,你总要学着照顾人的。”陶然看他难得这么好说话,又忍不住想给他洗脑,“体贴绅士一点,这样才会有女孩子喜欢。”

        晏池听着,思绪却飘远了。

        三句话不离女人,他就那么喜欢女人吗?

        而且说到女人……

        晏池的目光不自觉下移,落在陶然的下半身。

        那个极尴尬的位置。

        他的神色逐渐微妙起来,带了几分探究,和隐隐的同情。

        “干……干嘛?”陶然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身子,任谁被这么盯着都会不太自然,还有那种怜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在晏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晚上会做噩梦的!

        晏池摇摇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掏出纸巾替他在大腿上按了下,神色自然道,“滴上牛奶了。”

        “哦……”陶然连忙自己伸手拍了拍,确定没什么了才松口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难得见着这小魔王服软,心情自然是好,嘴角重新挂上笑意,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总体来说,心情舒畅。

        于是等陶然也跟着钻进保姆车的时候,严毅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越发迷惑了。

        原本宴池是来哄人的,而且心情还不错。

        但是现在被哄的那个的确是高兴了,哄人的反倒不开心了?

        这都是什么毛病!

        但他识趣地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都没敢再往他们身上瞟。

        因为直觉告诉他,晏池现在比来之前,更生气了!

        好不容易说开了,陶然又开始每天去片场报道。

        本来晏池也想让他不要来得这么勤快,可是他自己却放心不下,总要来看看,这傻小子有没有把那承诺放在心上。

        直到他确认,儿子跟儿媳妇之间的交流,已经从几周没有一次,升级到偶尔几天一次,不由得抹一把辛酸泪。

        太不容易了!

        哪怕是再微小的进步,它也是进步!

        陶然正挑了个好位置,探头探脑往里看,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巴,差点吓得跳起来。

        “干嘛不进去,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程誉站在他身后,握着一只保温杯,泡了一块胖大海。

        随着水波晃荡了两下,莫名有些可爱。

        “不能打扰你们工作啊,万一入境啥的不就麻烦了?”陶然耸耸肩,他最不希望给别人带去烦恼。

        这瞎话程誉是一个字都没信,冷笑一声,“盯这么紧?”

        陶然歪了歪脑袋,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程誉打开杯子喝了一口,叹了口气。

        他也是□□湖了,这两人什么情况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就是这陶然也太怂了,这身份竟像是生生倒过来了一般。

        “行了,”程誉把杯子拧好,拍了拍陶然的肩,“别盯了,跟块望夫石似的,就要杀青了,过两天就还你。”

        说完,就进去了。

        而陶然则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砸得有些懵,但是又不好继续追问,只当自己是听错了,转瞬就抛到脑后。

        眼见晏池跟何乐清相处愉快,陶然总算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回去继续工作,感觉还能再战五个小时!

        这边晏池下戏,在场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影,听说他先回去了,也就点点头,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

        结果经过另一处片场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如雷的咆哮声。

        “你能不能过过脑子!剧本到底有没有读?”一名副导捏着剧本,在空气里都快舞出破风声了,“第四十场就这么难以理解吗?他怎么会那么傲气?又怎么可能表现得那么显眼!”

        结果说了半天,那名演员也只是低头听训,不像是开窍了的样子,索性挥挥手,“休息!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

        晏池在旁边站了会,所有内容都听了个全。

        这演员名叫季临,之前也拍了几部部,还小火了一把,人气不错,勉强算是二线,小奶狗类型,很招女生喜欢。

        他在这部剧里饰演的是一个小师弟的角色,同样爱慕着女主,但是对宗门却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甚至为了得到女主,不惜跟魔族合作,破坏宗门结界,而第四十场讲的就是他去魔域跟魔族使者接头,算是整段剧情里非常关键的一场,也难怪副导这么生气。

        他跟这个人不熟,不过之前有收到过他送的饮料,也曾经悉心告诉过他一些这片场里的潜规则。

        “怎么不走了?你不累吗站在这?”小寒扯了扯晏池的袖子,想劝他赶紧回去休息,今天都是打戏,太累了。

        结果晏池却脚步一转,直接走到那人身边。

        “沈珏在见到魔族使者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怕的,但是你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直接杀了他,好重创沧澜宗。”

        季临抬起头,看到他,眸光微闪。

        “而且他提到背叛沧澜宗的理由时,不应该是单纯的恨意,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和嫉恨,尤其是对楚遇安的,这才是驱使他做下这个决定的重要推动力。”

        晏池曾经为了理解剧情,给所有人物都做了详细的人物小传,偏偏他的记忆力又好得吓人,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几乎是张口就来。

        “你什么意思?”季临笑道,语气微凉。

        只是他的长相太过无害又具有欺骗性,看着倒像是在真诚发问。

        于是宴池又多解释了句,“同样作为掌门的弟子,楚遇安却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哪怕他是最小的,也依旧被忽视个彻底。无论再怎么努力修炼,都赶不上楚遇安随随便便闭关几日来得有效,所以他对他又恨,又怨,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甘和嫉妒,你要往情敌方面去想,不能全是恨意。”

        季临猛地捏紧了手里的剧本,几乎被他团成了一卷废纸,怕是不能用了。

        这话落在他耳中,真的是刺耳极了。

        他是在说,饰演沈珏的自己,在嫉妒饰演楚遇安的他吗?

        更何况一个从来没有任何作品,刚刚入行不到几月的纯新人来教他拍戏?

        真是天大的笑话!

        “池哥……”季临轻笑了声,“演戏这回事,我觉的,除了运气,更多的还是要靠经验的积累,毕竟我没有那样的‘幸运’,只能自己踏踏实实慢慢摸索了,你说是?”

        他的语调轻轻软软笑容微甜,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副和谐交流的模样。

        可实际上,已经明嘲暗讽,将人狠狠踩了一顿,丝毫不领情。

        就差指着人鼻子骂,你一个被包养走后面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演得多了不起啊?演了那么些,现在不还是一个小角色……”晏池还没说话,小寒就先炸毛了,恨不得把人揪起来,狠狠打一顿。

        满脸都写着“不识好歹”四个大字。

        晏池把小寒拉回自己身后,脸上神色不变,淡声道,“我觉得你说得不错,演戏这回事,确实需要经验。”

        季临以为他是心虚承认了,神色不由得得意起来。

        结果就听到宴池继续道,“不过你或许也该听说过,还有灵气和天赋这回事?我也确实足够幸运,只比别人多生了那么一点灵气罢了。”

        季临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然后又慢慢泛上羞耻的红晕。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毕竟晏池的灵气,那是程誉都天天夸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回怼,面前却已经没人了,让他一腔怒火像是被戳破了般,憋屈得泄了出来。

        “休息完没?来,继续……”副导跟程誉沟通完回来,就张罗着开工。

        季临正了正神色,走了过去。

        “卡!你怎么回事?都说了不是恨意了,他现在恨谁去啊?”

        “他是最小的徒弟却被全宗门忽视,永远被笼罩在楚遇安的光环之下,应该是种什么心态?能不能动动脑子!”

        导演不提还好,一提楚遇安,季临就回想起刚才晏池那张冷淡却微嘲的脸,整个人心态顿时崩了,原本稍微找到一点的感觉瞬间散了。

        又是连着ng了十几次,副导都快咆哮了,季临实在没辙,只能回忆着刚才晏池跟他分析过的,稍微调整了一下。

        “好,行,就这样。”

        结果一次就过了。

        “你要早开窍不是就好了吗?浪费这么多时间……”偏偏副导还在旁边絮叨,季临差点咬碎一口牙。

        恨到眼眶都红了。

        晏池!

        都是因为你……

        这边晏池收拾完人正转身往休息室走,就遇到正好找过来的何乐清。

        这几天这人找他找得勤,却又总不说些重点,吞吞吐吐的,没得惹人厌烦。

        再加上陶然明晃晃的偏袒,让他看这女人越发不顺眼了。

        “晏池,我想问问你,就是……嗯……”何乐清微微低头,声音也轻了几分,“陶总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她只知道宴池跟陶然关系很好,那他应该很了解那个人才是。

        至于那些关于他们两关系的传言,她表示,凭着自己作为女人的第六感,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传的那么回事!

        而且陶然太干净了,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晏池准备绕开人的脚步一顿,仔细打量了一下何乐清的神色,从她那微粉的脸蛋和害羞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真是……令人不爽。

        “陶然吗?”他应道,搜刮着资料中的信息道,故意道,“他是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有暴力倾向的人,也很喜欢换对象,花心滥情。”

        “而且,”他拖长了尾音,唇角勾起一抹堪称恶劣的笑。

        “他只喜欢美人。”

        何乐清:……

        作者有话要说:  何乐清:你是说他好色还是说我长得不行?

        宴池:我是说,他只喜欢美人,比如我这样的。

        何乐清:你要点脸好吗?

        多损哪!虾仁猪心!

        明天夹子,会晚点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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