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恶作剧
许柠走进一中，路上拉了一个女同学问她知不知道黎言在哪个班。女同学以为又是哪个黎言的狂热爱慕者，不想搭理她，甩下一句不知道就走了。
许柠又问了几个同学都说不知道，最后许柠拦住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同学。男同学终于告诉她黎言在高二一班。
许柠一时有些激动，用力拍了一下男同学的肩膀说了声感谢，就开心地走了。男同学被她拍得愣在原地，良久才扶了扶眼镜。
许柠找了好久才找到高二一班，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但教室门却没有锁。不愧是一中啊，治安果然很好，不像她们六中经常发生盗窃事件。
许柠猫着身子大胆地推开了门，走进教室环视了一圈，走到一个全班最干净整洁、一看就冒着“黎言气质”的位子上。拿起一本书翻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遒劲有力的两个字：黎言。
看到这字迹，许柠就想起沈宅里也挂着一副这样的字，是黎言在黎蔓过生日时送的，黎曼喜欢得不得了，挂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
沈家姐弟应该也有无数黎言写的书法吧。小时候，许柠经常看到他在庭院里握着沈誉的手教他写字，哪怕是写废了的纸，沈誉也都会让下人收起来。
许柠越想越面无表情，把所有课本拿出来打乱放在桌面上，她掏出一早写好的纸条，随手在附近的桌子上拿了一个订书机，订死在一本书里。
随后她又拿走了黎言的语文书，走出教室时有一个同学路过，“哎，你谁啊？”
许柠没有理他，直接走了。
心里有一股无名火，许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两年，她越来越奇怪了。
……
周一，黎言一到教室就看见自己的书桌乱七八糟，整一个抢劫现场。
“怎么回事？”江朝震惊。
“恶作剧。”黎言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恶作剧。
“谁敢惹你啊，这学校居然还有敢在你脑袋上拔毛的人？”
看黎言不说话，江朝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黎言有多讲究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整个六中恐怕都找不出比黎言收拾得更干净利落的男生了，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他所有课本都没有折角，没有折角！
“语文书没了。”
“那你上课怎么听？”周一第一节课就是语文。
黎言又不回答。
江朝叹一口气，自己就算愿意把课本借他，他恐怕也不要。算了，一节课也影响不了他。
黎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着书本，在翻开物理书时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生气的话晚上九点半在校门外的第二个路灯下找我。”
字迹娟秀，看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字。黎言烦躁，觉得多半是哪个想引起他注意的女生，幼稚。
许柠一下课就往六中赶，一路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惬意得不得了。她还没有吃晚饭，但心情这么好，晚饭也没有必要吃。等到事情结束再去吃夜宵，一定会更惬意。
她靠着一中外的第二个路灯，穿的却是六中的校服。在一大堆黑白色为主的校服中，六中红色的校服格外显眼。
各种各样的眼神落在许柠身上，她也丝毫不在意，自己把自己当空气。
放学时总是前五分钟走出来的人最多，往后就渐渐少了。许柠紧紧盯着校门，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身影。又过了好几分钟，黎言才出现。
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但又一样。
每次黎言都是以哥哥的身份来到沈家别墅，身上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不该有的成熟稳重。现在他穿着校服，气质轻快了不少，但果然还是有他骨子里那种……
沉甸甸的味道。
许柠深呼吸，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一步，两步……
许柠数着步子，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开始配合他的步调。
五步，六步……
黎言走到许柠的身边，却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往前走。许柠呆愣着了片刻，转过身，发现他连第三个路灯都走过了。
许柠想大笑，她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捶了一拳，酸得直冒水。
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恶作剧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不是早就知道嘛，他从来不会因为讨厌某样东西而大发雷霆，只会无视，然后忘掉。
许柠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怎么会以为自己就有点不一样呢？
许柠抬腿追了上去。“黎言！”
黎言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许柠冲上去一把拽住黎言的袖子，“你没听见我喊你吗？”
“松开”黎言停下，回过头，眼神落在许柠的手上。在看到路灯下的许柠时，他瞬间就明白了恶作剧的人是谁。
许柠较上劲了，就是不松，“你聋子吗？”
黎言语气淡漠：“听到了，所以呢？”
许柠气急而笑，出口的话根本没过脑子：“黎家大少爷就是这样的家教？”
黎言皱了皱眉。
“反正我是没人教，对不起了。”
黎言伸手，捏住许柠的手腕，将她的手扯开，“为什么怎么做？”
许柠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我只是想跟你……嗯，认识。你知道，像我这种人想跟你说上两句话，只有用点极端的方式。”
“那你可以直接在校门口堵我，不需要做那些无聊的事。”
无聊？看着他淡漠的神情，许柠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不骂她，不嫌弃她？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什么都不是的眼神？
“说得对，是很无聊。”许柠突然觉得没有吃晚饭的胃现在饿得有些抽疼。
“如果你想认识我，应该努力学习，然后从六中转学到一中来，以同学的身份重新认识我。”
黎言丢下这个炸弹就走了，也不管许柠心里被炸起的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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