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信

打开那个旧行囊，里面有几件破旧的衣服，在一件衣服的口袋里，藏着一封用手绢写的信。

        展开那封信，汐汐认真读了起来：

        “好心的路人，您好！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请求您帮助我完成最后的遗愿。

        我名叫阿普沙，本是在高棉出生的农家女，与阿婆二人相依为命。由于家里贫困，便早早出去工作挣钱。因为受到同乡的蛊惑，说是有可以「挣大钱」的外国工作，于是就被她们骗了出来。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的是，来到这里之后，不仅没有可以赚大钱的工作，反而连我自己都变成了被反复买卖的商品。

        这里简直就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不，这里是比地狱还要地狱的地方。和其他被骗来这里的女孩子一样，我每天都要被迫接客出卖肉体，只要稍微表现出一丁点不顺从的样子，便会立即遭受毒打责骂、监禁蹂躏。

        我试着逃跑过几次，可是最后都被抓回来了，然后再继续遭受他们变态、非人的蹂躏。之后，我就再也不敢逃跑了。

        本来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像这样子暗无天日地过下去了，可是他们居然让我回家乡去诱骗同乡的女孩子一起过来，如果我不同意，便继续对汐汐毒打蹂躏，直到我同意为止。我已经变成了这样，实在不想再去诱骗伤害其他的女孩子，而且我也不忍心让阿婆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样子，她一定会心碎的。

        可是，在回家乡去诱骗同乡女孩子的路上，我始终无法摆脱那几个看管我的人。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他们不注意，把这些东西塞到路人的行囊里，祈求好心的路人，能够看到这封信，并且愿意帮助我完成最后的遗愿。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只有死去，才能保护那些无辜的同乡女孩不被诱骗和伤害。

        好心的路人啊，请您务必帮忙把这几件衣服带给我的阿婆，她一定会想办法请当地最厉害的女巫，替我报仇的。

        愿您此生此世，都被世界上最好的幸福围绕着。感谢您！

        ——阿普沙”

        下面还写了一个地址，应该就是她阿婆的住址了。

        汐汐仔细回想着，船舱里的那个白衣服女孩，她的胳膊上、脖子上，好像确实有一些淤青的痕迹，离她不远的几个壮硕男人也几乎全程一直都在盯着她、监视她。

        只是当时船舱里太过拥挤和闷热了，自己一路上都昏昏欲睡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

        汐汐把在那封信和衣服拿给炎燚看。

        炎燚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问汐汐：“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封信？”

        “这个女孩好可怜，我想帮帮她。”

        “可能会耽误不少时间的。”

        “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提前约定好一个汇合的地点，等我明天送完信，就过去找你。”

        “你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呢？这边的治安很乱，超乎你想象的乱。”

        “没关系，只是去送个信而已······再说了，我可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魔女，有什么可怕的？”

        “你的太心软了，容易遭人利用。明天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希望只是去送个信，不会再节外生枝。”

        炎燚说完，就去睡觉了。

        汐汐知道他有些生气自己的多管闲事，可是自己实在没办法当做没看到过这封信，更没办法对这个女孩的临终请求置之不理。

        第二天上午，汐汐和炎燚沿着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处破旧的贫民窟里。

        炎燚说的没错，这里的治安看起来确实相当不好。他们在路过街边几个坐着的男人时，他们手里还摆弄着锋利的匕首，像是用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一直盯着汐汐和炎燚看。

        按照信上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阿普沙的阿婆的家。

        那是一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婆婆，由于常年日晒，黝黑的脸上长着深深浅浅的褐色晒斑，褶皱的皮肤仿佛诉说着她所经历过的那些漫长的艰苦岁月。

        汐汐向她说明了来意，并把那几件衣服和信都交给了她。她说她不认字，请求汐汐念给她听。

        她一边听着汐汐念出信里的内容，一边抚摸着那几件衣服，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上，不停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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