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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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一直很喜欢许既西的手，他的手就跟她想象当中的弹钢琴的手一样好看。
在国外读书时曾经去过不少音乐餐厅，她每次都拉着朋友挑一个能看见钢琴演奏的餐位，在等餐时观察弹奏者翻飞的手指。
不过她遗憾地发现并不是每位弹钢琴的人手都会好看，至少没几个能符合她预期的。
由于她的眼神观察时太过专注，让人误以为是在看那个演奏者，以至于有一次还被侍者提醒“我们的表演者’只卖艺不卖身’”
话不是这个话，但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
唐音突然想起这段回忆，忍不住笑出来。
她不停地用大拇指摩裟他的食指，用微凉的温度从指根滑到指尖，时快时慢。
这很难不让许既西心猿意马。
他正在想这一次牵手怎么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张，突然听到笑声，心里的弦一松，疑惑地低头去看：“你笑什么？”
唐音如实跟许既西分享她刚刚想起的事情，谁知许既西眉头一皱，似乎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要是遇到手好看的，你是不是就把持不住了？”许既西问。
“怎么可能！我定力超好的！”
说着，唐音看他一眼，眼神飘忽起来，“你刚刚那句话，怎么闻着酸酸的？”
她心跳如雷，像一只颤巍巍伸出触角试探的蜗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缩回壳里。
还好。
许既西说：“不可以吗？”
他们说着话走到商场入口，唐音舔舔嘴唇，攥紧了手中牵着的手。
她刚要开口。
可也是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萨拉打来的视频电话。
所有的话都憋住了，许既西一瞬间神色复杂，牵着的手也不自觉蜷了蜷。
四处张望了一圈，拉着唐音坐在步行街两侧的休息椅上，指了指不远处的饮品店，示意她继续打电话。
“哈喽甜甜，圣诞节快乐！”萨拉高兴地打招呼。
“圣诞夜快乐。”
唐音通过屏幕看到自己有一点幽怨，又莫名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暗自调整一下，“你们在聚餐吗？”
“是的！”萨拉拿着手机转了一圈，让每一个唐音认识的朋友的脸都短暂地出现在屏幕里。
替她们表达思念：“我们都很想你甜甜。”
唐音笑起来：“我也很想你们。”
想谁？
买完奶茶走近的许既西恰好听到这句话，把奶茶递给唐音，偷偷绕到屏幕后面，飞快瞥了眼屏幕。
见是女生，他插好吸管，如无其事坐到唐音旁边。
快成了一道残影。
萨拉惊呼：“上帝啊，刚刚是什么白色的东西闪过去了？”
目睹全程的唐音：“……”
她只好解释那不是东西，是个人：“myhusband。”
许既西听到这句，抬起头，表情一下就舒缓了，嘴角有隐隐上扬的趋势。
萨拉迫不及待想看看真人，唐音于是偏过头用目光询问许既西，见他同意，才让他出现在屏幕里。
许既西笑起来，熟练用英文自我介绍。
萨拉一开始还强迫自己冷静，直到画面里只有唐音才止不住地夸赞：“你们真的太般配了！”
唐音现在对诸如此类词语非常受用，非常不客气地收下这些夸赞。
许既西离得近，很难不听到这些让人快乐的词语。
他凑过去，头靠近手机听筒，心说：再多夸一点，他爱听。
萨拉只看到唐音肩膀上几缕来自男人的短发，误以为许既西把头靠在唐音肩上，再配上那张白净帅气的脸…
萨拉激动地捂住嘴，然而声音还是从指缝传出。
“天哪，甜甜，他好会撒娇！”
唐音：“！！！”
许既西：“？？？”
唐音看着许既西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这已经是很久没见的奇观了。
她一愣，随后噗嗤笑出声，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后脖颈被捏住，唐音缩起脖子，强行停住笑。
萨拉耸耸肩，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从屏幕里音乐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属于男性的手，尖叫：“太虐狗啦！”
唐音把自己从许既西手里解救出来，为了保证和萨拉正常沟通，不让许既西出现在摄像头范围之内。
闲聊几句，萨拉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对了甜甜，我们打算过一个月来中国旅行，那时候刚好是你们的春节，你有空陪我们一起转一转吗？”
“当然有空。”唐音说，“你们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说，到时候一定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们！”
挂断电话，两个人再次往商场内走，唐音捧着热巧克力，吸一口，好像甜到心里。
许既西说起萨拉，问：“刚刚电话里的金发女孩是你大学同学？”
“是，还是合租室友，”唐音提起刚才的话题，“她们过年想要来中国玩。到时候让你们见面呀！”
说完，她犹豫了下，“…你想见吗？”
“想。”许既西毫不犹豫说。
到目前为止，他还只见过苏安和。
唐音笑起来，眼睛像一对月牙，“她们一定也很想见你。”
商场里到处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搂着腰的，牵着手的，她们都穿得少且漂亮，有的还露着盈盈细腰。
唐音低头看着自己，加绒黑色长裤，毛衣面包服样样不缺，臃肿得像只没脱毛的胖企鹅。
她问许既西：“我是不是穿得很丑？”
许既西把她拉进一家甜品店：“没有，别学她们，多穿点，冻感冒了我还得哄你。”
谁要你哄！唐音对着许既西的背影做鬼脸。
两人挑了好几样蛋糕打包带走，打算当作明早的早餐。
再之后，好像就没有什么要买的了。他们平时都属于需要什么会立刻买的人，也不必要去赶什么折扣。
回去时，许既西还是憋不住问，“刚刚在商场，你接到电话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刚刚刮了大风，唐音戴起面包服的帽子，拉紧了抽绳，此刻只露出眼睛跟鼻子。
她直愣愣盯着许既西，心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人诚不欺我！
只好摇摇头：“没有啊。”
--
许既西的生日跟圣诞节很近。
唐音问许既西有没有什么安排，竟见他摇头。
她疑惑：“没有吗？”
“之前跟孟访他们一起，今年不想去了。”许既西想，有老婆了为什么不很老婆一起过。
“那家里呢？”
“一般是后面一天回去吃饭。”
唐音懂了，她陷入沉思，不知道该给许既西准备什么礼物。
太便宜的他也不需要，太贵的她靠自己也买不起，再说，靠家里的钱买礼物还有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决定亲自给他做一个蛋糕好了。
唐音连着两天去手作烘培坊学习，终于在生日当天捧回去一个令她满意的蛋糕。
蛋糕是唐音一大早去做的，预订下午送到。
除此之外，这天两个人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做做饭，破例跟着许既西拼拼新的乐高，吵两句嘴…
竟也舒服得忘记时间。
这期间孟访和赵迟越都打电话来控诉许既西有了媳妇儿忘记兄弟，手机上的消息也响个不停。
许既西把手机调成静音，唐音问：“万一爸妈打电话来没接着怎么办？”
“不会的。”许既西说。
唐音噢一声，还是整天替他留意着手机，只不过响来响去也没有靳意的电话。
傍晚，蛋糕店送来蛋糕。唐音神秘兮兮捧回来蛋糕，让许既西自己拆开。
许既西打开盒子，看到上面的立体咖啡色钢琴。凑过去闻了闻：“这是巧克力？”
唐音：“……”
“不是，这是塑料。”她本来想尝试做来着，没成功。
许既西放声笑出来。
唐音脸发红，捂他的嘴：“不准笑！”
“好好好，”许既西把人拉过来亲一口，说，“挺好看的。”
唐音气鼓鼓的，警告他今天不吃完不准睡。
“那可不行。”许既西视线滑过她的脸，笑了声。唐音别开视线，假装听不懂。
玩笑开着，许既西为了留着胃吃蛋糕还是特意在吃晚饭时少吃了些。
切蛋糕时，许既西放在一旁的手机亮起来。唐音凑过去看，连忙推了推他，“妈妈的。”
许既西垂下眼，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备注，半晌沉默以后，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喂？妈。”
“谢谢。”
“嗯。”
随后，电话挂断。
不到一分钟，许既西出来，跟唐音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他问。
这也太快了，唐音想可能是孩子大了母子之间不好意思说，但她又觉得靳意看起来是很懂表达的人。
最终，也只是摇摇头，拍拍身边的沙发，“来，切蛋糕了。”
吹蜡烛时，阳台窗帘拉得很死，整间屋子的灯光都熄灭。
两人维持着这样昏昧的氛围品尝蛋糕，唐音求评价：“好吃吗？”
“怎么会不好吃。”
蛋糕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但也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唐音顺着力道倒在羊绒地毯上，想起做蛋糕时用手指蘸着奶油尝到的味道。
不算腻的动物奶油，确实很香很甜。
衣服洒落一地，不久后，两人在房子里辗转。
唐音抱着他脖子，埋在他身前喘|息：“你在带我逛我们家吗？”
许既西笑，伸手在钢琴键上按出几个音，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格外清晰。唐音一激灵，连带着许既西眉头一紧，额头抵着她的，连连认错：“放松点。”
闹到半夜，两个人各自去洗澡，终于躺回床上。
唐音在黑暗里循着热源摸过去，闻到他肩颈附近的味道，狠狠吸了一口。
小声问：“蛋糕也抹到你身上了吗？怎么一股奶味？”
许既西喉结滚了滚，服了。
唐甜甜是来克他的吗？
只是没等他做点什么，唐音的呼吸已经均匀。
她在失去意识前迷迷糊糊在想：这个事情是庆祝生日的保留项目吗？
那为什么许既西的生日比她生日时玩得花？
她不服气，暗暗决定下一次她一定也要把奶油抹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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