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挑拨

一路上没想到好的方法，张家炎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根据刘琴提供的信息，赵老三脸上有道蜈蚣样的疤痕，据说是早年间被他父亲殴打留下的伤痕。他从牢里出来之后跟了以前牢里结识的一个混混头目，带着几个打手在市场一带收保护费。他还算聪明，懂得看人下菜，主要针对的是外地人及刘琴这种没什么背-景的本地人,对有些关系的本地人还算客气，。是以虽然招人痛恨，但都拿他没有办法。

        张家炎来到市场，在里面逛了一圈没有看到赵老三，于是找到附近的一个台球馆，那也是他常混迹的一个地方。所谓的台球馆，其实就是一个空地搭了铁皮顶棚，摆了十几张台球桌。来到台球馆，果然见到一个脸上有条蜈蚣样疤痕的家伙，边打球边和几个人在聊的很嗨。远远听了一会，都是些没营养的荤笑话，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接近他们，后来传来的几句让他听下了脚步。

        “老大，刘琴那娘们这两天都没出摊，看来是被我们镇住了，再加把劲，她还不得乖乖投入老大怀抱。”边上一个手下谄笑道。

        “别高兴的太早，那娘们性子辣着，保不准会撂了摊子。”赵老三说道。

        “老大，要不咱们合计合计先把你们送入洞房，等生米煮成熟饭，她还不得乖乖就范？到时你就财色兼收了。”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得从长计议，别逼得这娘们鱼死网破。”

        “老大，你就是太仁义了。”

        “先不说这个，先去吃饭，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六点带上家伙这里集合，猛龙老大召集我们干活。”

        听到他们的话，对这些连野猪都不如的人渣，张家炎心里发狠，有机会的话不介意让他们从这世界消失。见他们走了，他也去找了个地方休息，晚上五点多便回到这里。陆陆续续有中午见过的那些人到来，手里提着一些报纸或者布片包着的家伙。等到六点多赵老三来了，见人到齐便挥了挥手，一群人簇拥着他而去。张家炎远远跟在后面，没走多远，赵老三等人进入一个钢材批发公司，见门口有人看着，张家炎绕到后面的铁栅栏，这边外面是未开发荒地，里面是钢材堆放场。见四下无人，迅速从铁栅栏上翻了过去，借着钢材的掩护，往人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从缝隙里往外看去，只见空地上聚集了一百多人，都带着家伙，议论纷纷，陆陆续续还有人赶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空地上聚集了近两百人。人应该来的差不多了，一个独眼龙从旁边办公室模样的建筑里走了出来，众人见他出来，纷纷停止了议论。

        “兄弟们，打起精神，一会刘瘸子来了，别弱了咱们的气势。”

        “干他娘的。”人多胆气壮，群情激愤，像是打了鸡血。

        “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一会听我号令，别冲动，咱们要的是地盘，如果他服软就没必要死拼，不然反倒便宜了其他人。”

        过了一会，十几辆面包车还有几十辆摩托车呼啸而来，车上下来的人聚在一起，有两百多人，也都带着家伙。最后下来的那人走路时微跛着脚，走到了众人的前方。

        “王瞎子，昨天气急败坏把我叫来，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刘瘸子，昨天你们的人打伤了我的兄弟，总得给个交代吧。”

        “交代？你前年搞这个钢材批发的时候低声下气求我给你一口饭吃的时候怎么不说交代？现在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居然敢插手城东工业区的废品回收？”

        “刘瘸子，我怎么做的牢你比我清楚，还站着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吃饭，我的兄弟就不要吃饭了？城东那一片那么大，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好了，王瞎子，别这么气急败坏。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把我叫来连茶都没一杯？”

        “既然你想喝茶，我自有上好茶叶招待，这边请吧。”

        张家炎见两人走进办公室，看这架势估摸着是没戏看了，这可不符合他的计划。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子，双手齐扬同时击碎空地上方的几盏灯，双方同时陷入黑暗中，不由得慌乱起来。俯身双手各抓起一把石子，用力分别往两方人群中甩了过去，紧接着响起几声惨叫，然后就是一片骂娘声。趁着混乱，张家炎又随手从地上抓起两把东西，也不管是土块还是石头，往人群中甩了过去，同时身体蹿出，混进人群中，嘶声喊了一句“它吗的玩偷袭，兄弟们跟他们拼了”，然后跑到赵老三身边，好死不死他站在边上，正好一脚把他往对面那伙人中踢了过去，紧接着几脚把他身边几个人也踢了过去。这在刚适应了黑暗的众人看来却是赵老三几人带头扑向对面，于是也抽出手上的家伙纷纷往对面扑了过去。对面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手上的家伙迎了上来。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等办公室里准备喝茶的王瞎子和刘瘸子听到动静出来，双方手下已经血拼在一起。

        “草泥吗的王瞎子，跟我玩阴的，看我弄不死你。”

        “刘瘸子，我草泥娘，你想玩就直接来，少他吗的反咬一口。”

        趁着混乱，张家炎早已离开人群，观察了四周确认没有监控，从栅栏上翻出的时候顺便脱下衣服擦掉了进出时的痕迹，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早上，张家炎回到这里，见门口已经贴了封条，不少人在附近议论纷纷。靠近听了一会，得到了大概的消息。昨晚来了一大群警察，抓走了一大批人。救护车先是来了十几辆，后面又来了几十辆。

        又等了一天，官方消息公布，两黑社会组织在某钢材贸易公司内聚众斗殴，当场死亡十一人，伤重不治七人，重伤三十余人的特大恶性-事件。为了整肃社会治安，警方将发起新一轮的扫黑行动。

        看到消息的张家炎情绪有点低落，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又去市场走了一圈，听到很多商户拍手称快，说是赵老三死于斗殴，他几个手下打手也是死的死伤的伤，真是老天有眼。听到这些，张家炎给刘琴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一消息。得到这一消息的刘琴也是大呼老天有眼，让张家炎等她回来一起庆祝。

        打完电话，张家炎觉得心里堵的厉害，这些人虽然可恶，但很多人罪不致死，却因为他一时愤怒而丧命。做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不妥，现在想来却是深深的负罪感。呆呆地在房间坐了很久，后来又出去买了一包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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