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赌约
珂察举刀僵着身子，魏闵所言似乎戳中了其软肋，道：“先说说看！什么法子。”
魏闵冷冷地呆立着，不慌不忙地道：“1号矿坑之所以产量高，是因为正好处于矿场的主矿脉之上，矿石含铜量自然高。而这个矿坑，只是位于一条支矿脉之上，矿石品质不高，含铜量极低。即便你开采再多的矿石，也不及主矿脉的十分之一。”
珂察缓缓放下佩刀，道：“既然位置不对，那又有何法？”
魏闵瞄着眼睛，手指矿坑道：“其实位置也还好，虽仅是一条支矿脉，但我观其方位，却离一条主矿脉很近。只需调整开采的方向，很快便可以挖到主矿脉上。”
“艹他个球，主矿脉的方位，你又如何知晓？”珂察虽觉得魏闵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却充满了疑虑。
魏闵辩解道：“我自然是知道。只是这个涉及很多技术性问题，我即便是说予你听，估计你也听不懂。但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你若按我所说的方位开采，不出三日，每日产量必然会超过1号矿坑。”
“你是谁？以前是干什么，老子凭什么信你？”珂察仍然疑虑。
魏闵从容道：“我叫闵石。也正因为我对什么矿石、玉石之类的颇有研究，所以单名一个‘石’字。你不妨与我赌一赌，反正不管输赢，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赌什么！？”
“就赌我这项上人头！若三日后铜产量不及1号矿坑，我一头撞死在这块矿石上。”魏闵回答很肯定。
而魏闵设定的赌局，在班农看来无异于自杀，闵兄这是怎么了，纵然想不开，也不必如此作贱自己？
魏闵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其真的用眼睛，看到了铜矿的分布和矿脉的走向。
都别忘了，魏闵的眼睛，在不周山被五位师傅改造过。
在不周山所处的空间，能看到高维空间的分子、原子状态，虽已回到人间的三维空间，而这“通灵眼”的功能却没有失去。
高维空间的眼睛，透过表面看实质，各种物质内部分子结构一清二楚，而用来查探矿场的铜元素分布，那更是“小菜一碟”。
只是在人间看东西，要穿过表面看透物质内部结构，也是需消耗大量的精力，观看之时眼睛会钻心的疼痛，且只能维持片刻观感，估计一天之中，也就只能启动四、五次“通灵眼”功能。
珂察盯着魏闵将信将疑，此人竟然愿意用生命作赌注，不会是个疯子吧！
转念又想起旁边矿坑的统领扎耶尔，常常嘲笑他矿坑的铜产量低，憋屈已久，万一这小子真有法子，兴许能吐气一次，便道：“好，老子且跟你赌上一次，若三日后产量没有超过1号矿坑，老子活剥了你！”
“如果食言，你吃了我都行。”
魏闵面色平静，而胸有成竹地道：“但如果我做到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且说说看。”珂察觉得此人似乎不像是胡言乱语，还敢提条件，倒是开始有点信了。
魏闵背着双手，仰头道：“条件也简单，就是从此不得随意打骂矿工，改善伙食，增加食量。矿工们吃不饱，又哪来的力气帮你挖矿，对吧。”
“嘿嘿！”
珂察奸笑道：“艹他个球。只要产量真能超过1号矿坑，这都是小事。”
魏闵向矿坑内走去，道：“大伙都随我来。”
珂察挥手示意，矿坑内的三百多号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望向魏闵。
魏闵在矿坑中捡了块尖尖的白石头，在西南角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道：“来几个人，朝这个方向开挖。”
持锄头的这组矿工立即围了过来，朝着圈圈操起锄头，使劲地抡了起来。
矿坑内顽石很坚硬，每天掘进速度很慢。
接下来的日子，魏闵除了画线引导挖掘外，也不理众人。
每日回到牢房中，也只是独自打坐修行，这都是不周山修行时养成的习惯。
因穿越空间漩涡耗损了元气，虽然魏闵反复运功提气，冲激五行“符印”，却始终无法激活，全身五条经脉仍是处于静默状态。
对于自己的元婴真身，倒是能感觉到存在。
体力也有所恢复了不少，只是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
魏闵感觉心累！或者说是心老了！
严格来说，其实自己在人间，算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虽然身体、相貌都还不到二十岁，但心性，似乎有点老。
二日时光很快过去，今天便是应该出主矿脉的日子了。
4号矿坑的矿工们在魏闵的引导下，开挖的掘进进度迅速。
挖矿现场，魏闵被几名胡人兵士围在中间重点看押。
珂察手按刀柄，对魏闵提醒道：“今日已是第三日了，还看不到高产量便让你脑袋搬家。”
魏闵瞥了珂察一眼，没好气地道：“珂察统领，今日若是比1号矿坑少一分产量，我把这簸箕矿石吃了。”
几名矿工沿着魏闵所画的方位图线，抡着锄头奋力掘进，但所挖出的矿石，看上去与原先的矿石并无二致，含铜量也没啥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班农有些沉不住气，趁着几名胡人看守去验收矿石的间隙，靠近魏闵身边，小声地问道：“闵兄，有没有把握？实在不行，咱就召唤几位弟兄提前动手，先把这个小统领拿下。”
“别，千万别坏了我的计划！”
魏闵微微皱眉，拍了拍班农的手，阻止他的好意。
“看，这是富铜矿！”
一名矿工举着锄头高叫道，这名矿工脚下，可见刚挖出的一大块矿石上金光闪闪。
仅凭肉眼便可看出，这块矿石的含铜量绝对不低。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坑中察看。
珂察满脸欣喜，大叫：“快挖，给我继续挖！”
几名矿工飞快地抡起锄头往里狠砸。
随着深入掘进，所敲出的矿石大大小小，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黄灿灿，闪耀着金光的铜疙瘩。
“我的个妈呀！”
周业在一旁大叫道：“这哪是矿石，分明就是铜块。”
班农也张着大嘴巴，觉得不可思议，这闵兄也太神了吧！
“快将这些矿石搬运过去烧炼！那个谁，你他么地傻愣着干什么，继续挖！那个谁，艹他个球，快把这些个挑矿石的统统赶到这来……”
珂察骂骂咧咧地指挥着采矿，忙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嘟囔着：“老子的好运来了，艹他个球，看那扎耶尔还怎么得瑟！”
突然又脸色一沉，对着跟前的一位挑夫便踢了一脚：“你他么没吃饭啊，一趟就挑这么一点。”
随即操起皮鞭就抽，这胡人一高兴也要抽人。
皮鞭又在空中，被一只手抓住了。
当然，又是魏闵。
“嘿！说好了的，我这找到了主矿脉，你不能再打人了。”魏闵平静道。
“你又动我鞭子！别以为找了条主矿脉，老子就会饶了你。我砍死你们这些中原狗！”珂察怒不可遏，丢掉鞭子就要抽刀砍人。
这些胡人还真是翻脸无情，过河拆桥，无任何诚信可言。
“这条矿脉只够开采十日，你想不想找一条份量更足的矿脉。”魏闵淡然道，心想与这胡人讲道理，无异于与虎谋皮，双方只存在利用与被利用关系。
珂察眼神闪烁，立即和颜悦色，将已拨出了一半的佩刀，又插了回去，笑脸道：“本统领跟你开个玩笑，只要你能找到更多的主矿脉，绝不会亏待你。”
珂察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好，今日起吃食要增加到三餐，且不能再让我们吃那个什么糠粑，太难吃了。我们要吃白米饭。”魏闵舔了舔嘴唇道，这几日的糠粑吃得他脸色都发青了。
“白米饭！？那是南方人的主食，我们这没有。只有青稞饼，我们自己也只是吃这个。现在到处都在开战，吃食很紧张，一日吃三餐？绝对不行……”
珂察皱着眉头说道，接着伸出二个手指，“这样吧，我每日给你们增加到二餐，每餐一个青稞饼。”
魏闵一怔，心想食物如此匮乏，可见如今人间战乱的严重，便答应道：“好吧！”
“但是，你必须保证由我开挖的铜产量，是全矿场最多的。”珂察带着疑虑道。
魏闵随手扔掉了皮鞭，“只要你保证做到，我便能做到。”
珂察脸上的肌肉一横，粗声道：“艹他个球，老子答应你了。”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上餐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也好有力气帮你多炼点铜。”魏闵立即叮嘱道。
“这个不用急！”
珂察微微皱眉，一脸的不情愿：“傍晚，等今日傍晚矿石烧炼出来，再上青稞饼。你现在给我再找出一条主矿脉出来。”
“这个也不急。咱们这就这点人，眼前只能满足一条矿脉的开采。再开辟一条矿脉人手不够，难道你想去别的矿坑借人？”魏闵斜视珂察，一语戳中了其软肋。
“也对！好了，先搞这条矿脉。”珂察觉得自己可不傻，去别地借人，岂不是给别的看押统领分一杯羹？
怎能让别人染指，有资源必须自己独占才对。
魏闵见已搞定了这胡人“小统领”，开始思考下一步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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