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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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外面传来了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兽血沸腾之中是愤怒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她合十的掌心掩饰了其中某种魔法的波动，那正是给浮灵幽魂的命令。
也是给所有向她许愿了的困兽们的口令。
——要不是她对于浮灵幽魂掌控度有限，她的精神强度也做不到同时多线接许愿的业务，她根本不用拖到最后一天。
由此可见马戏团的库存量有多庞大。
假如她还是正义，她肯定得第一时间站出来，匡扶眼前一切的不平。
但她现在不是。
所以她耐心等到了此刻。
而“团长”猛地站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
希利尔摊手。
“你总是这么急躁呢，群青。”
她的猜测是一部分，而黑猫的反应让她确认了这一点。团长身上的气息是很难完美扮演的杂乱。再加上黑猫的探测术来源于天生的血脉，所以很难被防备，又对异族又特殊的加成——这也是为什么她出门非得带着它的……一小部分原因。
主要还是为了毛茸茸。
是的，眼前的这位团长，应当是她认识的群青。
而她这样理所当然的口气，这样讨人厌的态度，曾经深受其害的人鱼猛然间倒吸一口凉气。
“伊——”
他没能完整的叫出这个名字。
因为眼前的人打断了她。
“别那样称呼我，好吗？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们不都是亲眼所见吗？”
群青不知道与过去的分割是伊利亚特复活的“条件”，还是她真的讨厌着往身为魔女的自己。
但这并不妨碍着他对于希利尔的出现怒目而斥，“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简而言之。”她维持着方才托着下巴双手合十的姿势，“等到现在的理由是为了看你的笑话。”
她对于这种幼稚的挑衅简直乐此不疲。
大概是情绪的过载，群青的伪装褪去了。
她看到他深蓝色的眼中燃烧着某种怒火，门外是名叫翠鸟的小狐狸的尖叫声。
群青想要出去维持秩序的。
但他同时很清楚，伊利亚特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拖延他。
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走。
而且说实话，翠鸟这些天从头到尾都跟着希利尔。群青觉得她的忠诚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这就意味着，如果这件事和希利尔有关，那么对方在并不和那些异常生物直接接触（肉眼所不见的浮灵幽魂深藏功与名）的情况下，完成了这次鼓动。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她也站起来，“你想复活日灼，对吗？”
她是一。
她是光明。
她是全部。
这并非是信徒对神明。
而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日灼那家伙的舔狗啊。不过看起来，直到临死前，你的心意也没届到啊。”
虽然不知道“届”是什么意思。
但联系上下文，群青还是听懂了希利尔的意思。
他本来就差的表情更难看了。
所以说也怪不得，这么多年以来，他仍旧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
群青的身上仍然保留着被鞭打被虐待的伤痕，但考虑到群青能伪装成团长的能力，他在马戏团的地位必然很特殊。
他的脚上还挂着沉重的铁球，上面的魔纹依然闪耀。
日灼还在的时候，群青就不太吵地过伊利亚特。
毕竟当时的星屑魔女年纪尚小，而“她还小”实在是个让人绝望的理由。
所以他向前走来。
那沉重的镣铐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的阻碍，同时他张口念了一句什么，于是他身上人鱼的特征愈发明显了——日纳里人鱼偏向的是传闻故事里会诱惑水手，迷人心智，然后把他们吃掉的版本。
所以它们拥有着锋利的爪子和足够美妙的声音。
但这并非是群青的杀手锏。
在对方靠近之前，希利尔已经下意识的后退了。
但这么多年来群青显然并非毫无长进，至少他的技能的范围广阔了许多，于是只是一个瞬间，某种灭顶的疼痛向她席卷而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并不存在的伤口的位置，和群青裸露在外的皮肤位置完全一致。
比这反应更大的是黑猫。
猫是敏感的生物。
他们柔软的皮毛时常可以作为某种缓冲。
而黑猫更是典型的辅助派，他已经好些年没如此正式的与敌人面对面。但正因如此，他受刺激般脱逃的速度反而更快。只听到他“喵嗷”一声，他已经到了房间的角落，逃离了疼痛的范围后。
但他回头一看，却发现希利尔仍然停留在原地。
他以为她是痛的过了头，所以没办法从那里逃走。毕竟是大小姐，就算智谋上有再大的成长，身体上总还是原来的诚实。
而大小姐能吃过什么苦？
黑猫咬了咬牙，想起了自己来时的决心。
他要救人。
但他的猫步还没迈开，就听到了希利尔的笑声。
“我感受到了，你在用疼痛麻痹自己，惩罚自己没能救下日灼的行为。”希利尔的声音明明已经痛的有些颤抖，但她的口吻仍然是稳定的，“你在用这种可笑的行为赎罪吗？”
白银之蛇从她的脖子爬到了她的手腕，它舒展了自己的身体。
黑猫惊讶的发现，希利尔的手上忽然间出现了一把银色的长剑。
那剑上毫无纹路，仿佛质地简朴。
但任谁都无法将视线从剑上移开。
吞食了大量特殊魔力的白银之剑已经复苏了部分的力量。希利尔将它抬起时那凛冽的剑光显然让群青再度想起了什么。
人鱼在她拔剑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完整的化形。
他利爪锋利，面目狰狞。
他看着希利尔与剑。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开始对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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