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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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说到这里，白银之蛇也反应了过来。
“这一定是教堂那些家伙布置的，他们可以用这个仪式来时刻检测伊利亚特是否复活。”它咬牙切齿，“如果我们不阻止它，伊利亚特的力量就会被夺走一部分，虽然数量不多，但一旦确认了这个仪式的可行性，他们一定会再次施展，而如果仪式没有成功，他们一定会认为，伊利亚特她如今还活着。”
这个名为“夺天远征”的仪式唯一的限制在于，仪式的准备必须在被夺取的人活着的时候，仪式开启之后，对象不能存活于世。
而大部分是人做不到开始这个仪式的。
因为他们没有得知仪式的“知识”和“流程”的途径。
怀疑对象里，卡斯伯特也不可能。
药剂学和仪式学是冲突的两种分支，因为药剂的目的是像神一样改写生命的状态，而仪式学是借用神的力量。
所以卡斯伯特只能使用，而做不到布置。
那么很显然，可疑的对象只剩下了恩科。
希利尔甚至怀疑，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在这里的仪式场只是个测试。
如果仪式能够成功，那么他就带上战利品逃跑，然后在自己身上重复仪式，让自己变地更强大。
当年的伊利亚特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神眷者，那他也可以。
而如果失败，他就带着伊利亚特的信息上报，那将功赎罪，他仍然是个功臣。
——但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什么线索被忽略了。否则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些魔化者会如此乖顺地完成仪式。
它们嗜血，疯狂。当这种特殊的魔力将人污染，使人疯狂，那么被感染的人被不能再被称作人了。
想到最糟糕的那种可能性，希利尔不由得有些担心起了费列克斯。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她拍了拍修泽尔的肩膀，“我们完成这个仪式，但做一点点改动。”
修泽尔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从了希利尔的蛊惑。他正手持着胜利之刃，匍匐地朝着尸体的方向前进着。
虽然在魔法上一直没有得到好的培养，但基础的剑术他还是会的。
而且希利尔也不需要他去战斗，他被分配的任务只是吸引视线。
修泽尔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
洛约德为他安排的课程里并没有投掷的项目，所以他做了几次尝试，都没有什么把握。但好在，范围覆盖型的技能，打不中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念诵着来源于希利尔的知识。
火焰在落石上熊熊燃烧，然后流星般的坠落了下去。这种物理向的攻击很难对魔化者造成根本性的打击，但却成功了拉满了仇恨。
修泽尔探头出去看的时候，发现了一部分敏捷的魔化者正朝着他的方向攀爬而来。那陡峭的岩壁完全没有对它们造成障碍，它们的速度和在平地上完全没有区别。
初出茅庐的裁决信徒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并非是所有的魔化者都是进行仪式的材料。还有一部分担当着维持秩序的工作。
但它们应该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太长的时间，所以她的时间不多，而修泽尔身上带着她借的逃生装备，跑路应当是没问题的。
希利尔动作轻盈地下落。
感谢钞能力的加持，她的身上带着足够多的药剂，所以她再度变成了乌鸦的样子，朝着尸体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靠近了之后她才看到，放在尸体之下的几样东西。
“夺天远征”要指定到具体的某个人是有条件的。
首先要有指定对象曾经亲密接触过的东西，比如贴身的衣物之类的。
其次要有指定对象的血或是肉，这是作为锚点的关键。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端详着尸体下方的法杖，灰色的宝石散发着黯淡的光芒，像星星一样，不曾熄灭，却又无法闪烁如日光。
是的，作为一个超大型的仪式，想要运行“夺天远征”，就必须有足够的能量供给。而各式各样的魔法石可以做到这一点，就如同那些顶端镶嵌着宝石的辅助施法的法杖，这些宝石就充当着这样的蓄能作用。
但希利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看到属于她的初学者法杖。
【星之光辉】。
当然，说是初学者之杖，假如不是她后来得到了更好的，她完全足以用到带进坟墓。
这更坐实了她的猜测。
虽然被摆在明面上，但恩科应该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因为被流放到破落小镇的他没有途径从教派中得到她的贴身物品和她曾经的身体部分，更不可能拿到她的【星之光辉】。
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两股势力。
而去掉派来了费列克斯的教堂。
那么只剩下了由日灼之魔女所领导的，妄图颠覆魔女的命运的，照理来说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的，“魔女教”。
这是毫无疑问的诱饵。
是毫无疑问的试探。
希利尔告诉修泽尔，她可以对这个阵法做一点改动——这其实是骗人的。
“夺天远征”像是一场开始了之后就无法结束的赌博，对面已经allin地上了赌桌。所以她实际上无论她做了什么，最多也只是拖延伊利亚特的复苏真相。
很显然，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家伙也从未放弃过对坠落之湖的试探，毕竟他们就算得到了【心脏】，也无法得到足以抵挡【井】的力量。
他们太小看【井】。
所以他们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但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对此奢求。
因为当年的伊利亚特做到了这件事。
代价是被封印。
所以或许希利尔从湖底爬上来的那一天起，仪式就已经在了酝酿之中。不管是正方还是反方，都一定会想要得到她的力量呢？
裁决的魔女笑了起来。
那笑容很冷。
【夺天远征】是做不到彻底的夺走伊利亚特的力量的，这既和她本身的特殊有关，也是因为坠落之湖的封印。
但假如目标只是她的某种力量，却有可能做到。
而那些家伙的目的已经很显然了。
是她的【正义】。
希利尔最初醒来的时候，会隐瞒自己的正义职能，是因为不太想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毕竟她伙伴没几个，敌人却是遍布了这片大陆。
而且本质上来说，她并非是彻底的神明，只不过是幸运地走在了成神的道路上，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她深呼吸一口气。
周围的魔化者已经注意到了她这只奇怪的鸟，它们朝着它的方向聚拢了过来，它们并没有傻到全部去追了修泽尔，这些由魔气诞生的敌人缺乏着思考的能力，又具备着传染的特性，但它们并非是彻底的敌人，因为在某些条件下，它们是可以被控制的。
就像现在这样，它们主动地成为着仪式的牺牲品。
并非是因为它们和伊利亚特存在着什么仇恨，也不是因为它们懂得什么叫英勇就义。只是单纯的，它们会受到魔女的差遣。
所以她才不信恩科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伊利亚特收起了翅膀。
仪式如烈火般燃烧了起来，在确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伊利亚特的力量之后，它程序性地加大了自己抽取力量的频率。
夺天远征的前提是她已经死去。
但真正的她还沉睡在坠落之湖，所以这个仪式的指向并非是作为裁决之镜醒来的她，而是正义的魔女。
所以只要她愿意，她就还没有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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