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祠”大会
有了孟昊哲的保证，艾晓嫣接下来的假期乐得更加没心没肺了。自从去过他家，之后也没什么事，除了两边宗族长辈聚了几次。鉴于对孟昊哲的信任，艾晓嫣相信他应该会尽快行动的。之后艾晓嫣去上学了，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她把这事都没放在心上了。孟昊哲和她也没联系过。艾晓嫣忙着自己的学习和科研，很是满足。她感觉一切都顺从了自己的心愿，生活没有束缚。寒假由于科研任务，她直到腊月二十八才到家。
大年初一，孟家传来话说让艾晓嫣年初三去孟家参观他们宗族的“入祠”大会。这时，艾晓嫣才意识到这婚事竟然依旧存在，她粗心地回家都没有向爸妈询问过这件事。她不懂，孟昊哲怎么还没有把这事办好，难道真的是困难太大？一切只有见面谈了。
孟家祠堂于每年大年初三召开“入祠”大会，意指该族所有年满15岁的男孩可以开始进入祠堂，和父辈在祠堂里一起吃饭庆祝，这一天男孩在祠堂可以抽烟、喝酒，象征着成年，家长都不可以干涉。虽然女子不可以进去，但是可以在祠堂外观看。这是孟氏宗族的大盛宴，每年都办的红红火火。
应孟家邀约，艾晓嫣坐着孟家派来的车来到孟家。由于所有的男子都要进祠堂帮忙，所以当艾晓嫣到孟昊哲家时，他家就只有清一色的女性。被众多七大姑八大姨关怀之后，孟云儿带她去祠堂。在距离祠堂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到烟花、炮竹的热闹声，走近一看，人山人海，但奇怪的是却很安静。云儿带着艾晓嫣挤到前面，她看到祠堂门口放了一张黑色的大木桌，木桌上放着烛台、香炉、水果、鱼、豆腐和一只毛拔的只剩下尾巴的大公鸡。旁边站了十多个披红挂绿的小男生，其中一个正对着大木桌磕头，磕完头，拿上一个小木牌进入祠堂里面，接着是下一个小孩。
“云儿，他手上的是啥牌子啊？”艾晓嫣小声地问。
“上面写他的名字，好像等会要到祠堂里挂起来，表明他在我们宗族有自己的一席之位了。”
静静地看完了这一虔诚的仪式。当所有的男孩都进入祠堂后，人们才开始闹腾起来。艾晓嫣还不知道要干啥。就见从祠堂中走出几个披红挂绿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多岁。接着走出几个爷爷辈的人坐在旁边安排好的座位上，还有几个叔叔级的人拿着毛笔和纸准备记录。
“嫂子，开始了，哈哈，开始了”孟云儿高兴地低呼。
“什么开始了啊？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啊？”艾晓嫣满头雾水。
“选媳妇啊，每年这一天族里达到23岁但没有定亲的男人都会到祠堂这边来，在人群中挑选媳妇，因为这一天我们族可以结婚的姑娘都会被家长带来，而且还有很多别的宗族的年轻姑娘来。不是我吹牛啊，很多姑娘都想嫁到我们族来的。”
“那如果被选中的姑娘不乐意怎么办？”艾晓嫣没想到孟氏宗族还有这么奇怪的传统。
“没事，只要说不愿意就行。”
“那男生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倒不会，大家都有可能碰到这种情况嘛，再说了我们族的男生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可是我觉得就算女孩子愿意，也不好当场答应吧？”
“只要不当场拒绝就算答应，那些叔叔会记下本宗族姑娘的名字，其他宗族的姑娘呢等会也有负责的人去打听她的家庭住址，打听好女孩子的为人和身家背景，如果没问题过几天就由宗族长辈带着男方上门提亲了。”
“喔”这真是速成啊，比相亲节目效率高多了。
“对了，你哥参加过这样的仪式吗？”艾晓嫣好奇地问
“没有，他23岁时就说自己有对象了，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是他这样说也没人敢逼他来选媳妇了。我哥可是我们家最霸道的，我都有点害怕他。”
“是吗？后来那个姑娘来你家了没？”孟昊哲竟然骗她说没有对象。
“没啊，一直到去年暑假，他就点了你的名字。嫂子，你和大哥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啊？”
“啊？？怎么可能，没有啊。”难不成他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心灰意冷之下随便点了她的名字，要真是这样，可真被他害惨了。
艾晓嫣正想着，突然发现有个男青年指着她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艾晓嫣，我。。。”艾晓嫣回答说，刚要拒绝，就见那个男青年高兴地跳了起来，人们也欢呼起来。云儿焦急地转头看着她。正当一头雾水，艾晓嫣却突然被一双手臂猛的拉进怀里，“小黑，她是我媳妇。”身后响起略微熟悉的深沉的话音。艾小嫣回头，抬头看到的是孟昊哲那张坚毅、略带不快的脸，想起他刚才的宣言，脸蓦地红了。
小黑这才明白这姑娘是孟昊哲定下的那个神秘姑娘（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宗族的人一直不懂一向不肯结婚的昊哲突然被她给收服了）。虽然觉得遗憾，但是也无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呢，不过昊哲这家伙脸板的也太盛气凌人了，得整他一下：“昊哲，你开玩笑吧，她刚才已经答应我了，说明她愿意，再说你好像还没结婚吧，艾晓嫣，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吧？”
孟昊哲低下头，盯着她，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似乎她一旦说错话小命就不要想保了。艾小嫣被他盯的心底发毛，回过头问小黑：“我答应什么了？”
“听到了没？她没答应什么？”昊哲说到，艾晓嫣似乎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你刚才告诉我名字了啊，说明你愿意嫁给我啊。”
“啊？？那个。。不是。。我不懂你们这的规矩，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其实我没有答应，对不起啊。”艾晓嫣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连忙陈清。
“那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结婚，现在考虑下我也不迟吧？”小黑捣乱到底，嘿嘿，看那昊哲的脸已经气的僵硬了。
“咦。。”不是说拒绝了就不会继续纠缠了吗？这家伙怎么还这样啊，大家都看着她，艾晓嫣觉得尴尬极了。
“大家看，这姑娘犹豫了，说明她也看中我了，大伙说是吧？”小黑一看更乐了。
某人的手劲又加强了一分，艾晓嫣的汗噌噌往下落，这样下去估计小命真没了，大吼一声：“我嫁人了的！”，大家都静下来。
“你嫁谁了？”小黑继续。
“他啊”艾晓嫣回头看看孟昊哲，发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吓人了。
“可是，我和昊哲一个村，貌似他还没结婚啊？昊哲，看来你老婆急着想嫁给你了喔！”人群哄的一声都笑了，艾晓嫣再没有勇气抬头见人了，本能地把脸埋进了身后这个温暖坚实的胸膛中。孟昊哲看着躲在怀里的小鸵鸟，双手环紧了她的腰，难得的在众人面前露出微笑，让人们都惊呆了。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才散了，男人们开始进入祠堂忙活等会的宴席，女人们开始往回走，为来拜年的亲戚准备午饭。艾晓嫣听到孟昊哲在头顶说：“嫣儿，人都走了。”艾晓嫣才发现自己竟然投怀送抱，再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低头说了声“我先回去了”，就像一阵风一样撒开腿跑了，也不管身后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会嘲笑她。身后的孟昊哲的确笑了，却不是嘲笑，而是被她可爱的行为逗乐了。半年没见，一见面就能拥佳人入怀，还能听到她的誓言，孟昊哲心中说不出的满足和愉悦。
艾晓嫣回到孟昊哲家，就见到孟家的女眷都暧昧地对着她笑，不用想也知道是云儿回来透露风声了。不过这件丢脸的事肯定是无法瞒天过海的，因为除了云儿，还有那么多宗族的见证人，可没办法毁灭证据。
“晓嫣，不急啊，年后就给你们办事了，早点进孟家门啊。”孟昊哲的一个舅妈打趣说。
“咳，昊哲舅妈，别说了，这孩子脸皮薄！再说也是没办法嘛，都怪小黑那混小子。。。”孟妈看着艾晓嫣红的像猴子屁股似的脸，赶紧护短，可不能把这难得的儿媳妇给吓跑了，不然儿子真要打光棍了。
“。。。”艾晓嫣赶紧拉着云儿跑到楼上，去云儿房间避难。这时艾晓嫣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羞愧难当了。她不知道等会怎么和孟昊哲商量解除婚姻的那件事，如果用质问的语气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底气了，刚才还在众人面前大声宣示她属于他呢。孟昊哲会不会觉得她太开放了？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知羞？咦？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他的感受吧，而应该是正事。艾晓嫣决定豁出去了，反正这么丢人的事都干出来了，也不差等会再被孟昊哲羞辱了。想着，艾晓嫣心里淡定了一点点，反正只要婚事解除后，她就不用再到孟家村来了，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再被人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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