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顾熙在球场上和老刘等人打球时，并不知道，校园的论坛上，一个帖子正在迅速发酵。
“那些照片怎么样，专业吧？”高一9班的教室里，一个寸头男生问张小言。
“专业，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张小言浏览着那个帖子，满意的说。在那个帖子里，有一些白安安和顾熙走在一起的照片，以及他们的不雅照。
另一个头发盖住了眼睛的长毛男生，朝前排的一张桌子上啐了一口痰，然后笑着坐在张小言的面前，“这照片整的，真是绝了。”
“这样会不会搞的太劲爆了？”寸头问。
“劲爆好啊，”长毛笑着打了个响指，“小的经不起波澜，要劲爆点才会有人追捧。”
张小言笑了笑，然后他想到了薛有年。
他关上手机，起身离开教室。
隔天，顾熙来到教室时，发现班里同学看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
“熙哥，出来。”下课后，迟然敲了敲顾熙的桌面，然后走出教室。
顾熙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放在桌面上，然后跟着他离开教室。
“怎么了？”走出教室后，顾熙问。
迟然没说话，只是走进楼梯间，然后上楼。到了五楼后，迟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打开学校的论坛，点进一个帖子。然后他把手机递给顾熙。
顾熙滑动界面，看完了那个帖子。
关于他和白安安的帖子。帖子充斥着难以入眼的照片。发帖者控诉，顾熙和白安安私下里多次开房，玩的很大，甚至，白安安还因为顾熙去过医院。
顾熙把手机还给迟然。
他平静得出乎自己的预料。
“那个女的是几班的，我去找她。”迟然语气中有些怒意。
“找她干嘛？”顾熙看了一眼迟然，然后抱着胳膊，背靠墙，抬头盯着天花板。
“好歹得知道这帖子是谁发的吧？妈的。”迟然揉着头发，走了几步，原地转了一圈。
“我大概知道，”顾熙低下头，像是笑了一下，“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
“你要是我你能不管？”迟然语气有点冲，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是不是之和你打架那个？”
“我猜是，但是没证据，眼睛也没看见。”顾熙语气平淡。
迟然啧了一声。
“快上课了，先回去。”顾熙拍拍迟然的肩，然后自顾自地下楼。
对顾熙来说，成为流言中心的人，并不算是一件太意外的事情。他一直记得那句，“你去了，你就是下一个她。”
从他第一次和张小言打架时，他就想过，也许有一天会引火烧身。
还好薛有年去比赛了，不会牵扯其中。顾熙想。然后他愣了一下。
顾熙在一种微妙的氛围里度过了这个早上，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微妙的氛围和他人的眼光放在心上。他在想，他该怎么处理流言。
大课间的时候，顾熙收到了薛有年发来的照片，是一张合照，里面有领队老师，以及参加比赛的同学。
顾熙问薛有年，“哪天比赛？”然后他点开照片看了看，在最后一排的右边看到了薛有年。
“明后天。”薛有年回复。
“那今天是干嘛？”
“参观，了解考场，合影，开幕。”
“整的挺高级，”顾熙笑了笑，“紧张吗？”
“到了跟前，倒还没有那么紧张，”薛有年说，“领队老师特别好，一直给我们说放松心态，不用想太多。昨晚他不知道从哪找了把吉他，给我们开了个演唱会。就是他唱歌跑调。”
顾熙笑了。
薛有年又说，“不过同学们都看起来贼强的样子。好难，我躺平了。”
说完，他发了一张“安详”的表情包。
顾熙看着薛有年发来的话，双手放在桌面上，摩挲了一会。
“就算你嘴上说着躺平，”最后，顾熙回复，“手底下肯定还是在刷着卷子。”
然后，他发了个有点调侃的微笑的表情包。
“真叫你说中了。”
“好学生。”顾熙发完这句话后，关闭聊天界面，转着笔思考起来。
中午的时候，他让迟然帮忙去高一9班，喊一下白安安。
在五楼等着迟然和白安安时，顾熙收到了薛有年的发来的照片和消息。
是道物理题。
“好学生发现了一道挺有意思的好题。”
顾熙笑了笑，点开那张照片，认真的读完了题，然后回复薛有年，“看不懂。”
回复完薛有年后，迟然领着白安安走上五楼。
白安安的眼睛有点红。
“对不起。”顾熙还没开口，白安安就向顾熙鞠了一躬。
顾熙抱起胳膊，背靠着墙，“白安安，这事咱们直接告老师吧？”
白安安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顾熙。
“让老师们知道，参与进来，”这个想法，顾熙考虑了两节课，“然后我们就有机会让学校帮忙澄清一下了。没准还能在全校面前做个检讨。”
迟然和白安安都看着顾熙。
“你还，挺会想啊。”迟然无语，“你就不怕直接被开了么？”
“迟然，做一个坏人，第一点，就是要不留痕迹，”顾熙别过头，说，“这帖子里的事情，于我们学生来说，不太好去证实，但是对于老师、学校，他们有能力去证实真假，也有能力通过后台找到发帖的人。”
“我还是比较愿意相信老师和学校的，”最后，顾熙盯着窗外，“要不就把它捅上去，要不就只能等谣言慢慢过去。但是我不想等。”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顾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薛有年的回复。他拍了一张草稿纸，稿纸上是那道题的演算过程。
顾熙看着手机，突然自己和薛有年的聊天内容有点好笑。他笑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机，问迟然和白安安，“你们觉得呢？”
迟然和白安安都没有说话。
“不过有个问题是，你可能会不好过一点，”顾熙看向白安安，“毕竟张小言是高一的，再怎么折腾，对我影响有限。但是你在他伸手就能够的到的地方。他可能会变本加厉。”
“……根本原因是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反侵略斗争。”白安安低下头，声音不大。
顾熙微愣一下，然后笑了笑。
“我真的怕这事被老师和学校知道了的话，会把你直接开了，再不济也得通报批评。”下午的课间，迟然坐在顾熙面前，说。
“迟然，我今早突然意识到，”顾熙低头转着笔，“我们做学生的，容易把老师和学校放在对立面，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去向他们寻求帮助。但其实不应该是这样。有些事情，如果学校能介入，能多担些责任，结局会好很多。”
“我估摸着撑死就是被批两句，”最后，顾熙停下笔，拍拍迟然的肩，“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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