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
厚重的云层之上，两只庞然大物在这里碰撞、厮杀，掀起风暴般的气流涌动。
亚瑟完全释放了属于龙类的本能，用利爪，用尖齿，去撕扯对方的血肉。
这个场面虽然看起来惨烈至极，但对于龙这一血条极厚的生物来说并不是你死我话的争斗。
对于时序来说，亚瑟的攻击完全没有章法，全凭着野兽的本能在战斗，如果不是他的力量已经快要消耗完了，在刚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碾压。
渐渐的，红龙的攻击开始减弱，力量也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红龙嘶吼着伸展龙翼，金色的竖瞳充斥着对战斗和厮杀的热切与疯狂，它仰起头向着对面的白龙喷射出岩浆。
白龙不退反进，闪现在红龙头顶，张开利爪压在红龙头上。
两只庞然大物同时齐齐向下极速掉落，轰然砸在一条山脉上，山石崩摧。
“……亚瑟——停下！”
在山脉震耳欲聋的迸裂声中，摩根的怒喝声突兀的在亚瑟耳边炸响。
红龙懵然的顺着本能追寻着声音的来源，晃了晃脑袋，嘶吼着，狰狞的竖瞳中充斥着野兽的凶性。
它挣扎着支起龙翼想要再次升到天上去，但只是徒劳无功。
巨大的魔法阵浮现，魔力漩涡之中，庞大的红龙化为了形容狼狈的少年王者。
那头把他砸下来的白龙，它张扬着龙翼低低的飞在上方，硕大的竖瞳仍是他熟悉的浅淡眸色，就那样安静的注视着他，仿若告别。
亚瑟慌乱的上前几步，仰头看着这头逐渐虚化的狰狞龙类，就在他掉下来的这一会功夫，上一秒还在与他厮杀的白龙，下一秒就变得像是一个云雾组成的虚影，仿佛风一吹，就要消散，再也找不到了。
“……老师？您，这是怎么回事？”
时序没有变回人身，就这么保持着龙类的姿态，在这种形态下，他剩余的一点力量消耗的更快，他的身形也是肉眼可见的迅速虚化。
他看了看面前一身伤的亚瑟，没有回答他，又转头向另一个方向望去。
那边，摩根驾驭着一只飞行魔兽正在向这里极速赶来。
之后，已经透明的如同虚影的白龙身影就这样在半空彻底消散，就像一场幻梦。
……
名为阿瓦隆的理想之乡，彼时的乐园。
于无穷尽的花海之中耸立的高塔之上，梅林离开他用以观察人世的镜，站起来去迎接归来之人。
时序的身影在高塔之上渐渐浮现，先看到的就是站于一旁做出迎接之态的魔法师。
“欢迎归来，令人尊敬的东方之主佩诺尔之王，您的传说将于苏格兰之岛上传唱，此为历代英雄与王者沉眠之地，阿瓦隆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时序撇了一眼他，说：“真是恶趣味啊，梅林，传说中世界的尽头，彼岸的乐园，在你的口中就是一座坟墓吗？”
梅林笑着向他弯腰行礼，：“当然，陛下，对我而言，我可是被囚禁于此，对于生性自由的梦魇来说，这是最严重的惩罚了，即使它再神秘也得不到我的喜欢的。”
“是吗？”时序微微笑了笑。“看来你犯了个了不得的错误，真是可惜了。”
“是几个可爱的泉水精灵。”梅林大大方方的应到，语气颇为自得，“她们都是些很有个性的水仙。”
时序哑然失笑。
“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来这边吧陛下，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局。”
梅林引他向里面走去，在中间的空地上站定，伸手遥遥点在空中，在他们拉出一面巨大的镜子，古朴的花纹攀爬其上，镜面上影影约约扩散出水一样的波纹。
先是一座城池在里面显现出来，视角拉进，接着是一些熟悉的人影……
“是佩诺尔。”
时序在看到一如既往熟悉的城镇时心里就有了预感，直到看到那座宫殿群，严阵以待的士兵，黑压压成群的巨大的战争机械，还有在宫殿里的人，心中有了一种意外但又不出意料的感觉。
“是摩根啊——”
他忍不住谓叹道。
“是啊，这个小家伙可是为了你彻底和亚瑟决裂了，真是决然呢！”
梅林笑眯眯的说道，“看来你对她的教导真是没有白教，叫了几天老师，就能够在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王失踪后果断的站出来领导佩诺尔人。”
“她可不像你，私底下偷偷的给亚瑟放水，在她站出来后只凭你留下的魔术阵还有战争机械就让亚瑟吃了好一番苦头。”
“佩诺尔迟早会消失的。”时序摇了摇头，“亚瑟已经很出色了，他不需要再用考验或者更多的磨砺来促使他成长，在我的预想中，佩诺尔会在我离开后并入苏格兰，亚瑟有在佩诺尔成长的经历，他知道该怎么对待那些巫师。”
“——只是，我没把摩根算进去。”
时序看着镜中高座之上的不经意间流漏出几分威势的女孩，轻忽的笑起来，说着遗憾的话，语气中却没有计划出了差错的懊悔，只是有种那个记忆中别扭的小姑娘在自己没看到的时候忽然就长大了的感觉。
“好了好了……摩根可是被称为‘魔女’呢，她可不是还需要你操心的小姑娘。”梅林无奈。
时序眨了眨眼，“唔”了一声，“亚瑟呢？”
梅林点了点法杖，镜子里的景象随之变化，“我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出色，随便捡到的老师，只要教一个学生就好了，结果你还给我买一送一，教导一个‘勇士’，送一只‘恶龙’吗？”
“很划算，梅林你可是赚大了，有多的辛苦费吗？”
“……，或许？大概？说不定会有的哦。”
梅林出于意料的听到了身旁的人的说笑，竟然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眯眯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真是让人期待……”
时序没带什么感情的说，一点也听不出来期待的意味。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镜子里的时间加速掠过，只偶尔跳出来几个重要的画面。
这时的发展已经到了亚瑟统一了苏格兰，包括佩诺尔在内的很多个城池早已在地图上消失。诗人传唱着，伟大的亚瑟王征服了巨龙，将目光投向了悠久的时间，十二个最出色的骑士整装待发，要赶在邪恶的魔女之前寻找到传说中的圣杯，阻止她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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