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真是一点也没让我意外。”
这话是在说章俞，至于程岑说的话，周湘还是有点意外的。
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还家风如此，意思是自己和周歧人那个坏男人一样是个坏女人咯。周湘的电视剧还暂停在片头，也没心情再看下去。
亏自己还觉得林柔凝倒霉，自己也挺倒霉的，喜欢这么久的人——就算说不上是一心一意，至少时间不短，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还觉得自己怀孕是没什么可怀疑的事儿。
不过和林柔凝比起来还不算倒霉，自己连手都没牵上过，原来遗憾的，说不定以后要庆幸。
“可不可以不想你，我需要振作一下。”
手机铃声响了十秒，周湘终于舍得按下接听键。
“你……要是有什么事儿记得和我打电话。”
程言兴抿抿唇，他自己也知道太做作了点，接下来该装模作样说些什么也没个头绪，“段冉他没再给你发消息吧？”
“听见了。”
也太沉不住气了，周湘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沉不住气也挺好的，像程岑这样太沉的住气才不好。
顺便一说，程言兴的那段话也有点假，不过好听的假话也胜过难听的真话。
“嗯？”
这么假吗，程言兴轻咳了声掩饰尴尬，大概是不应该这么着急的打电话过去，像是存心想看程岑的笑话，但周湘要是真心喜欢程岑，她心里也会不好受。
这电话不该打，也来不及挂。
“我听见程岑说的话了。”周湘记性很好，今天听见的话一整年都不会忘记，就像十六岁遇见程岑，二十岁也忘不掉，“好伤人哦。”
程岑说的话细细想来倒是很符合他的人设，外热内冷，表面上是温柔动人的大哥哥，心里却是自私自利提防着所有人的伪君子，要是放在小说里这人设还是挺带感的。
……
要真自己遇上…周湘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变态，他越是这样说，自己越想让他喜欢上自己，越想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靠理智控制。
不过不会爱了，喜不喜欢的，也不碍什么事，她又不是只能喜欢一个人，也不是注定非要最喜欢他。
“那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程言兴轻声说，声音很低，和程岑一墙之隔与周湘…暧昧？让他不合时宜的感觉很刺激。
“我又不聋。”
周湘啧了声，明白程言兴的意思，就是不想顺着他说下去，“你去忙吧，我有事会给你发微信，别打电话了，我想睡会儿。”
倒不是敷衍他，最近实在没睡好，不仅是今天，明天后天她也打算不出门，躺在家里睡上整整两天。
一句天不遂人愿的古语总是不会落空的。
【段冉】：程言兴今天是要去趟江汉路吧？我和他不见不散。
周湘睁眼看见微信是下午一点二十分，距离段冉放出狠话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分钟。
“你要去江汉路？”周湘皱着眉拨通了程言兴的号码，她都不知道他的行程，怎么段冉知道的这么清楚，“等会儿，段冉要找你麻烦。”
说不许自己打电话，自己就忍着两天没联系周湘，好不容易喜出望外的等到她主动打过来，却是这么一句话。
“他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程言兴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少装。”周湘以为他是故意要自己说给他听，本来不想惯着他，又想到不久之后程言兴就要因为自己遭到无妄之灾，决定发发善心，“因为他觉得我和你是一体的，找你麻烦就是找我麻烦。”
一体的？程言兴轻轻勾了勾嘴角，尽力压抑住笑意，要是周湘换个更好听，更没那么冷淡的形容就好了。
知道段冉就在找自己麻烦的路上也没能让程言兴“冷静”下来，“所以他为什么没直接找你麻烦？”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觉得男人打女人没什么挑战性吧？”
“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打我比打你更有用，你会更心疼我。”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程言兴觉得自己狂妄的需要小心点了，也多亏了程岑恰到好处的让周湘听到了那段对话，他总觉得周湘没那么喜欢程岑了。
“sh……什么道理。”周湘硬生生把神经病三个字咽下去，她不想养成这个习惯，太暧昧了点，“你发个定位，我来找你。”
程言兴抬头看了眼，还有两站地铁就到了，周湘要来也来得及，“你来做什么，给他打120吗？”
可真够狂妄的，周湘挑挑眉，当年他和程岑两个人打一个也没见有什么压倒性的胜利。
“我找他聊聊，顺便关心关心你行不行？”周湘也说不上多担心，她料定段冉做不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大不了放几句狠话是个意思——打也应该打不起来，段冉整天酒色财气看着就萎靡不振。“这事因我而起，我总要和他见一面。”
程言兴不想让周湘见段冉，只是按一贯事物发展情况来讲，他不想没什么用。
“你怎么来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来……”周湘看了眼段冉又看了眼程言兴，意味深长，“看看你们？”
不得不说和上次见面比起来段冉憔悴许多了，体态也差了点，也可能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对段冉的意见越来越大，总之和程言兴比起来……他应该自卑。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程言兴不打算和段冉寒暄，他们也没什么可聊的，“直说吧，没什么可说的就直接动手吧。”
人来人往的没什么打架的余地，得找个没人的小巷子，江汉村那边不错，等会儿看看导航，应该最多二十分钟就能走到。
程言兴正想着，抬眼看见段冉犹豫的模样——他好像不是很想打，挺奇怪的。
“我没想和你打架。”段冉顿了顿，看了眼来来往往的行人，又上下打量了眼程言兴，大概是打不过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管管周湘。”
很奇怪的是程言兴觉得段冉好像变得顺眼多了，没那么讨人厌了，他这么一说，自己倒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还真没算到他会…以德报怨？这词也不该这样用。程言兴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周湘，显然她的意外程度也不输自己。
可能比自己多一点生气。
希望程言兴管好我？原来只觉得段冉是个坏坯子，现在看来原来脑子也有问题，判断力更是全无。
就算自己和程言兴是恋人，他难道敢管自己？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是自己管程言兴比较合情合理。
“你以为所有情侣都像你和林柔凝一样吗？”周湘冷笑一声，往前一步，挡在程言兴前面，又立刻被程言兴揽回他身后，“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让林柔凝对你言听计从的？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就想着攀龙附凤？”
说得夸张了点，也没什么错，林柔凝一个月花在他身上的钱，他那个废物老子一年也赚不到。
“我和林柔凝的事你知道多少，凭什么要她分手，你以为你是谁？”段冉被戳中痛处，脸色更差，可惜反驳一点儿也没在点子上，反而让周湘觉得更可笑。
“放在古代你就是撞大运得公主宠的上门赘婿，不安分守己早拖出去打死了，我劝你早点死心，有多远滚多远。”
周湘也觉得和段冉没什么道理可讲，多说一句都是抬举他了，可谁叫林柔凝蠢呢，万一段冉下个跪发个誓说不好她又会哭哭啼啼的和好。
“我没和你说话，我在和程言兴说话。”
程言兴没应，他还在想刚刚周湘说的那句“你以为所有情侣”，上次他们被周湘承认还是很久以前了。
虽然知道她是在赌气，但也很难不心跳加速。
“你要打架可以找他，至于别的可没办法。”周湘替程言兴答的爽快，说完又觉得好像有点太不讲客气，撇了眼正出神的当事人，“因为他事事都听我的，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逆来顺受，对吧？”
“嗯。”
程言兴回过神，恍惚的应了声。
“我确实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逆来顺受。”
我没叫你重复，周湘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听着还挺受用的，要想让程岑说这几句……算了，光想一想就觉得很奇怪。
段冉也觉得奇怪，自己本来是来找事的，怎么听了这么段恶心的告白，这事还找不找了。
他不找，程言兴突然要找了。
“你最好也听她的。”程言兴挽起袖子往前走了步，声音就落在段冉耳边，低低的，带着很明显的威胁意味，“反正你见林柔凝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给林柔凝发一条信息我也打你一次，进了医院就出了医院再打，进了派出所就找人再打。”
第一次威胁人，还挺顺。
周湘没说话，看着段冉的脸色变了又变，程言兴还是同一个表情，冷冷的，似乎还带着笑意，可看起来让人心慌。
原来这样的表情还能出现在程言兴身上，还以为他从来都是一副乖狗狗的样子，不会呲牙齿，只会摇尾巴。
他这样还挺好看的，也可以说，还挺让人心动的。
“你来真的？”段冉不太信，他怎么会为了个不熟的女人做这么多。
“谁他妈跟你开玩笑？”程言兴藏了笑意，声音越发狠了，又突然轻轻笑了笑，好像上一秒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用极轻松的语气接着说，“就看是你命硬还是我命硬咯。”
“为了林柔凝，你真要这样做？”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程言兴心里生出了和周湘一样的想法，忍了忍没说出口，怕周湘以为自己瞧不起林柔凝。
“当然是因为周湘，她要我做的我就会做，她想做的我也会做，在她开口之前就做好该做的，是我的使命。”
尽管这台词有点中二，程言兴还是希望周湘能喜欢。
中二的台词也挺好，至少段冉没再纠缠下去，随便说了几句就跑了。
他一消失，程言兴又变成乖狗狗的模样。
“我刚刚凶不凶？”程言兴笑眯眯的看着周湘，嘴角夸张得像一弯月亮，要是他真的有尾巴，现在一定会摇出残影。
“还行。”
周湘低着头默默向前走，没给他太多的回应，她知道但凡热烈一点，程言兴就要得意忘形。
“就还行？”
程言兴拦住她的路，逼着她和自己目光相接，“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真的把我打进医院怎么办？”
……
“我以为你刚刚指的是，他进医院。”
“他当然不是我的对手，可他可以叫人啊。”
如果段冉真有这个胆子，程言兴肯定也不会退，那自己确实挺不地道，没得解释。周湘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拉住了程言兴的袖口，轻轻拽了拽。
嫌我挡路，这次程言兴很难得的没有自作多情，叹了口气让开了。
“没事，反正我们和别的情侣不一样，我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逆来顺受，你就算不来医院看我我也不会有怨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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