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自外勤的下马威
“久湘，试用期工作地点:半月一层，工作内容:外勤（巡察）；徐山芷，试用期工作地点:半月二层，工作内容:外勤（巡护）。”
这是管理局发给万相维信息中的一部分。和两人试用期相关的其他人员也收到了同样内容的通知。
万相维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条消息，忽然想到一层外勤组的组长冯霜似乎因为久湘参加管理局考试的事被局里批评过。听说她不是个大度的人，久湘这次到了她的管辖范围，不知道是福是祸。
其实，让久湘和徐山芷两个人都通过实战考核，不但出乎管理局局长的意料，也不在万相维的预期之中。
是展楼兰说服了他留下徐山芷，理由是她可以制作晶板武器。
“发现她的武器使用了多种晶板技术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如果你看到了，应该也会有同感。
我们银章有自己的武器，只需要专注于升级，不需要再借助其他武器的力量。
而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知道了一般的武器对异兽无法产生实质伤害后，想到了用晶板来研发武器，很聪明，也很有胆量。”
展楼兰说:“作为银章后人，我们本该是最熟悉和了解晶板的人，却在制作技术失传后遍寻不得。因为过于了解，我们反而想象不出不了解的那部分。
徐山芷则相反，她完全不懂制作晶板的原理，只是把不同颜色、纹路、功能的晶板裁剪、拼接，再根据实验效果重新调整、拼接——简单粗暴，敢想敢试。我并不觉得她能完全破解制作晶板的技术，因为它超出常理，深奥玄妙。但我不想放弃哪怕一点点机会，因为晶板对于我们太过重要了。”
白季也坚定地要留下久湘，和之前想让她离开的态度大相径庭，应该也是在她身上发现了有利于银章的特质。
我这个队长究竟有多失败，才让大家如此不安。万相维自我反思。
他决定把精力多投入到银章队员身上，把全体队员的升级提上日程。也因此，他没有怎么干涉新人试用期的事情，而是直接丢给了管理局安排。
这时，久湘敲门进来。气色好了很多，眼睛都亮亮的。
“试用期要去一层做外勤，害怕吗？”万相维问她。
“讨厌是有点，但是我不怕！”久湘神采奕奕地回答。
“队长，我想好了。在遇到新的事物，遇到不理解的现象时，我会忍不住的慌乱。但是半月就是个充满了新鲜、未知事物的地方，我可能天天都会遇到超出我想象的人、事、物，一直乱糟糟的可不行。
所以，我需要找到一个锚点：一个思想上的指引，行动上的准则，一个不管发生什么让我动摇的情况都能依托的信条。这样在我陷入混乱时，就可以按照它的要求来说话、做事，而不是一下子就慌得不知所措。”
万相维有点好奇：“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它就是《国家自然保护区条例》！我们是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按照国家制定的自然保护区条例行事，总是没错的！”
万相维听出她语气中的认真，有点放心了。
他说：“我没有和外勤组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也不需要你和他们竞争。但为了你之后能更好地在银章大展拳脚，我要给你设定几个试用期结束时需要达到的目标：
一是你的体能要达到外勤组组员的平均水平；二是你对半月和异兽的了解要超过他们；三是多学会一些和异兽战斗的手段，如果不擅长攻击，就要学会隐藏和逃跑。
他们可能不会教你，甚至会为难你，这个时候就按照你的信念、你的判断去做。”
“队长……”久湘欲言又止。
“没关系，说。”
“我不想穿外勤的绿色制服，咱们有自己的制服吗？”
原来的银章没有专属制服，也没想过穿。但看着久湘期待的样子，万相维还是答道：“我和局里说说，给你和徐山芷做一套。你们有想要的样式，可以直接去和后勤保障的人沟通。
还有件事，虽然白季和白响都在长身体，但你不要给他们投喂过多。”
久湘走后，万相维微叹：风浪再大，心中都有不动的锚点吗。
最近半月空间里出现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情，银章的气氛变得紧张压抑，他心中也在不断滋生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万相维不禁想问：我的锚点是什么？我一直相信着的，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是什么？
他想到了爸爸妈妈留下来的那本扉页上写着“吾以吾身，护世安康”的日记。年少时的他抚摸着那行字，父母的爱融在里面，温暖如太阳。
也许在那之前，也许在那之后，“守护银章，守住半月的边界”就成了他不变的初心和追求。这或许就是他的锚点吧。
“我要出去一趟。”徐山芷看着盘腿坐在床上许久未动的久湘，“还在想制服的事吗？”
“是啊，你想要什么样的？”
“款式简洁，方便行动，防护性强。但就算不说，局里在定制时也会考虑到这些的。所以，你在纠结些什么？”
“颜色！我想要粉色系的制服。不艳俗，干净，又有点小清新那种。但是各行各业穿粉色制服的人太多了，我又不想和别人撞衫。”
徐山芷无奈道:“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你把要求写下来，报到后勤保障组去，让他们去解决问题。说不定会给你惊喜呢。”
久湘这才不再团着身子，开始高兴地记录起自己和徐山芷对制服的要求。
徐山芷去了管理局的局长室。
局长不动声色观察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半月二层的外勤状况目前是这样的，没有组长，只有几个年轻人，每天边做日常任务边提升自身能力。行动相对自由，把你安排到那里也是希望你能尽快提升实力，真正加入到银章中去。
银章最近可能在谋划着什么，所以才故意把你们两个支开。
万相维表面上大方地让局里安排你们的试用期，又委婉表达出你们两个现在能力还不足的意思。局里能怎么做，还能强行让你们跟着他们吗？狡猾，太狡猾了，什么都让他算计到了。
你要密切注意他们最近的行踪，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有，那个开发派的秦亮也在二层。防着他点，虽然他不擅长武器研发改造，但也不要什么技术都让他看到。有一个叫安远的人，是我们这边的，遇到事情可以让他帮你。”
徐山芷要走出局长室时，听到了半句：“你听说了没有，你家里……”但当她回过头，局长又不开口了，摆摆手示意她走，让徐山芷产生了微微的疑惑。
此后又过了两周，久湘和徐山芷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进行了适应性的体能训练之后，久湘去了半月一层报道，徐山芷背着武器箱子去了二层。银章则是继续调查久湘他们在二层考核时发生的事故，并告诉两人如果发现线索及时互通有无。
久湘站在外勤队列的尾端，骄傲地展示着自己水蜜桃般粉中带黄，颜色干净不艳俗，还带着点小清新的新制服。这套制服表面款式简单，无扣无兜，束紧的袖口、裤脚却用了很特别的压纹做装饰，衣服的内侧也有多种实用的功能性设计，看上去还显腿长。她和徐山芷都很满意。
久湘旁边的外勤人员比她高很多，故意居高临下斜瞪着她，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不只是他，外勤组的组长，她只在第一场考试时见过一面的那位女士，还有其他的外勤组成员，都用颇为不善的眼神扫视着她。
她摆出用心学习了的徐山芷式站姿和表情，任你们如何表演，我就是无视，再无视，把你们当作过眼云烟，气得云烟升天。
冯霜简直是度日如年地在等久湘来外勤组的这天。知道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久湘都得在她的管理下听她的指挥做事，她觉得：郁结于心的那口恶气终于可以出了。
她提前暗示了所有的外勤组组员，不可以主动和久湘说话，在完成任务时不能为久湘提供任何帮助。之前就是外勤的人不必提，即使是和久湘一起考入的那批新人也很敬畏她，不会不听她的话。
冯霜已经预见到久湘在一层的这段日子会多不好过，但看到她现在眼睛一闪一闪满脸高兴的样子还是很不爽。于是她决定给久湘一个下马威。
“既然来了外勤，就要遵守外勤的规矩，完成外勤的任务。不然你就不会得到好的试用期评价。”冯霜严肃说道。
“我们外勤为了激励大家发挥潜力，突破自我，实行末位淘汰制。
在日常考核以及完成任务后表现最差的人不但要接受惩罚，还要在下次挑战完成难度最大的任务。如果挑战失败，就要和外勤累计成绩前三名的组员进行比试。
赢其中两场，就留下；输其中两场，就离开。
你可能离开不了，但那时你试用期的最终评价就已经确定为‘不合格’。而不合格的你还要每天继续重复这样的过程，直到试用期结束。明白了吗？”
她的表情、语气都带着得意：“我们外勤组的组员跟银章是比不了，但也都是自律、努力、有真材实料，经过了重重考验的人。希望你的表现能让他们服气，而不是贻笑大方，新晋的小银章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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