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延后的情感刚刚显现，并不那么强烈，只是像微风几许，拂面点到为止。
可是当它逐渐靠近的时候，隐藏在背后刺激的滋味终于展露出来，像辛香料糊了白榆一脸，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榆不解。
苏雪醅笑得气息不匀，鼻尖冻得红红的，可他的唇瓣更红，一抬眼，就让白榆想起这片殷红刚才如何跟蓝摩黏-腻在一起。
他伸手压在那两片花瓣上，粗鲁擦了两下，把唇角磨得艳-红，这样勉强让他心情好了一些。
但苏雪醅被他弄疼了，唇瓣破了，甚至有些发麻。
苏雪醅又不敢动，只能睫毛颤抖着，生理性晃着眼泪，企图这副样子能够引起男人的一点怜悯。
“哥哥……你擦痛我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你还知道痛？”嘴皮子上耍硬功夫，手上的劲儿却控制不住的放轻了一点。
苏雪醅点点头：“人都会怕疼的。”
白榆不带感情的怜爱他：“是啊，所以死灵蝶会制造出美丽的幻觉，让你感受不到疼痛，而你们这样的人，就是整容的原料。看看你的脸，多么漂亮，你孕育出来的种子一定格外漂亮。”
为了故意吓唬他，白榆的手再次移向他的肚皮。
薄薄皮肉下面没有赘肉，没有骨骼的保护，非常容易受伤。
都说只有信任足够的野兽，才会将自己的肚皮露出来给别人看。
白榆目光晦涩的摸着他的肚皮，一下又一下，仿佛里面真的孕育了有名有姓的孩子。
他越是温柔，苏雪醅就越是害怕，他害怕自己肚子里真的钻出两条肉嘟嘟的虫子。
“不好看、一定不好看！”
他急得快哭了。
“呜呜，真的不好看！”
这相当符合白榆一开始的设想。
哭哭唧唧揉进他的怀里，像是可以被揉成任何的模样，也可以糅合成他的样子。
白榆递给他一把刀，轻轻拍了拍糯叽叽的粉团，蛊惑道：“死灵蝶带着你们的基因培育出死胎，用死胎上的部分给你们整容，如果养分，你只有一个办法。”
苏雪醅抬头看他，看不到白榆的表情，但白榆的声音却持续蛊惑着他。
“去杀了他，杀了他以后，那虫子就死了。”
白榆尤其喜欢这种戏码。
那只该死的虫子不是喜欢他吗？
不是想献上自己的生命吗？
可以满足闹剧般的落幕。
白榆握了握他的手心，那把刀的刀柄被捂出了温度，硬邦邦硌着苏雪醅的手。
“害怕吗？你的手为什么在抖呢？”白榆好脾气的教导，一根根帮他合拢冻僵的手指，甚至还好脾气的替他揉了揉指尖。
他真挚而温和看着苏雪醅：“你看不见，我带着你，你不用害怕，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
那条由蝴蝶羽衣创造而成的丝带覆在他眼睛上，掌心又温热又硌，白榆真的领着他过去，准确来说，是抱着他过去，像家长抱着小孩，黏糊又亲密的走过去。
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其实苏雪醅完全不明白，明明这么近，为什么还要抱着自己，还要抱得那么紧。
系统微笑：【大概是想练练臂力吧，毕竟这姿势的支点是挺不错的：）】
……妈的，臭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机揩我宿主的油！
但苏雪醅不明白，说啥信啥，真当自己是个秤砣，重心放在白榆身上，可他没有办法忽视那把刀。
他是怕的、惧的。
可心底有另一个声音提醒他：
杀了他，就不会死了。
活下去像是一种诡异的诅咒，在一瞬间占据高位。
苏雪醅握紧了那把刀，手心被硌得很疼。
可是他的刀不抖了。
“别害怕。”
白榆握紧了他的手，也握紧了他的刀，刀尖对着蓝摩的腹部。
同时，他也递给蓝摩一把刀。
白榆用口型，轻轻跟蓝摩说：“不杀了他，他会杀了你。”
他手臂从苏雪醅腋下穿过，暧-昧贴着对方衣服，隔得很近，那股独独属于苏雪醅的淡淡香气萦绕在白榆鼻翼间。
白榆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抵在苏雪醅的后颈上，雪一样的肌肤，被呼吸扫过的时候，会散出藕花粉的色泽，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咬上一口。
可白榆忍住了，他心脏铿锵，在期待着一出好戏。
他抵着那块藕花色，在苏雪醅耳后轻声说：“他知道你要杀了他，所以他也拿了刀，他要杀你，你没有感觉到他的刀尖正抵在你柔软的肚皮上？”
“唔！”苏雪醅被蒙着眼睛，也不知道抵在肚子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像是一把刀，突兀的抵在没有骨头的肚皮上，仿佛下一秒穿肠破肚。
他握着刀，指尖无助的颤抖，他没有杀过人，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怕死”像诅咒，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可以做。
是的。
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包括杀人吗？】系统看他怂怂，故意笑话他。
苏雪醅刚给自己加油打气，下一秒又想到自己要杀人，一下子泄了气：【……呜呜，我连鸡都不敢杀！】
系统：【：d】
苏雪醅没有那胆子，拿刀的手都抖。
白榆恶劣握着他的手，一寸寸抵了过去，他的目光落在蓝摩身上，见他不躲也不闪，甚至有种虔诚奉献的样子，这让他十分生气。
白榆继续刺激蓝摩，无声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他喜欢的人是我。”
蓝摩怔了怔，他放下自己的刀，就那么低垂着头：“没关系的，只要我喜欢他就可以了。”
“……愚蠢。”白榆烦躁的闭了闭眼睛，他再次蛊惑苏雪醅：“不要怕，是我在握着你的手，你只要当成是我杀的，就可以了。”
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缓缓刺过去一把锋利的刀，这刀是要人命的。
生死关头，蓝摩仍旧贪婪的望着苏雪醅的脸，试图将他的模样刻画进灵魂。
直到现在也看不到想要的表情，白榆难免失望，就在刀子即将刺入蓝摩肚子的时候，苏雪醅大哭起来，他另一只手抓住了白榆的手臂。
苏雪醅咬着唇：“不要杀他，好不好？”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随后他反过去，去含白榆的唇。
他太主动了，以至于白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能感觉到熟悉、眷恋的香气变得馥郁，随即是小兔儿一样红红的鼻尖，他能在夜色里清晰看到他发红的耳尖，和蝴蝶织带下滑下来的一滴泪。
那泪真甜啊。
他头皮发麻的想。
苏雪醅没主动亲过人，技巧上生疏，他掐着30s的时间，白榆一动，他又贴合上去。
白榆轻轻喘着，笑意藏不住，连一贯冷淡下垂的唇角都往上挑起一个弧度，遮不住、藏不住，他心跳加速，奇妙滋味比看到蓝摩要死不活、死去活来样子快活多了。
过了会儿，他终于把腿软脚软、小狗似的苏雪醅拎了起来。
他带笑嗓音藏不住，眉眼春风和谐：“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急。”
但他性子总是恶劣的：“离了男人就不行？”
羞耻心一下子涌上来，苏雪醅眼泪不要钱的滴下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试试卡牌的正面效果，能不能不让他杀人。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去，可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啊！
苏雪醅抽了抽鼻子，哭出声来，哭得很用劲儿，鼻尖、耳尖通红，偏偏还用瓷白的一双手，抓着白榆的衬衣。
“叮咚，恭喜宿主触发【我只会心疼geigei】技能2，该技能最终指向情感正向。”
“补充说明，情感正向偏向于爱；情感负向更为复杂，暂定为对宿主威胁因素。需要注意的是，情感界定是目标对象，不一定完全符合上诉标准。”
“部分金手指更需注意，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苏雪醅觉得卡牌介绍话好多，他全然没听。
·
白榆移了移眼神，叹了口气，别以为他没有看到小狐-狸精偷偷把眼泪抹在他衬衣上。
真是娇气。
明明是个小坏东-西，年纪小小学着人偷-窥，偏偏还又娇又弱，说不得、骂不得，身体还不好。
这样的小东西，除了他，哪个人受得住？哪个人配受得住？
“不哭了，不让你杀人。”
哄人也可以哄得这么有滋有味，白榆想自己真是疯了，竟然甘之如饴。
他第一次哄人，不算利索，语气算不得柔和，还带着生硬，听起来语气说是哄人，不如说是恐吓，。
苏雪醅被吓得咬着唇抽泣，小模样可可怜怜，看得白榆又是一阵眼热，可他更希望小狐-狸精自己主动一点。
“你放开他！别动他！”
白榆弯弯眉眼垂下来，他冷漠看着声源，是蓝摩。
此刻的他是一只失恋的死蝴蝶，从头到尾都写满了颓败，他眼红得快要滴血，看到他如此痛不欲生的样子，白榆心里莫名满足。
本来都已经把人给忘了，此刻蓝摩再次提醒了他。
苏雪醅哭得累了，眼皮发酸，就犯困。
白榆把人抱起来，放到旁边休息用的长椅上，又拿着他的大围巾，把人从头到尾裹起来了，只余下一张红咚咚的小嘴。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白榆捡起那把刀，走了过去，意识到苏雪醅可能会跑，他转过身跟苏雪醅说，“不要乱跑哦，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他带着笑，向着蓝摩走过去。
手起刀落，十分利索。
刀刃如肉，蓝色血液喷涌而出，白榆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亲昵扣着蓝摩的肩膀，一刀接一刀。
“蠢货。”
碾死一只蝴蝶，并不需要多大力气。
呼啸大雪掩盖了声音，雪地上的血迹很快被雪绒覆盖。
白榆抱着苏雪醅回到病房，他终于像个温柔的护士，替小病人盖被子，替他掖被角，甚至走前还吻了吻小病人的唇。
他不再觉得苏雪醅脏，反而觉得甜。
因为……
“我已经替你洗干净了，睡吧，今晚是你的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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