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验证身份
他记得冉苒胸口有一颗芝麻大小红痣，还有右胳膊上有块红斑，如果她是，那么这些特征就不会消失。
人可以失忆，性子可以变，但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是。”莫离翻开她的衣衫，仔细看了个遍，除了几道伤口，什么也没有。她明白霍錦仪也在找证据，证明她就是冉苒，当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异常，她果然不是冉苒，一阵喜悦充斥心间。
她检查完毕，走到霍錦仪跟前，禀报：“左右胳膊共有五道伤口，已经愈合，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霍錦仪不信：“可有仔细检查过了？确定没有色斑及黑痣之类的？”
“我检查得很仔细，确实没有。”
霍錦仪仍不愿相信，她真的不是那个人？心底地最后一丝希望消失殆尽。他转过身，走到顾九璃跟前，她的目光带着嘲弄、讥讽，就这么看着他，笑他的失误和不自量力。
这不是冉苒的目光，冉苒从来没有这种冷淡的目光。以前的冉苒看他从来都带着惊艳、爱慕，从不似这般淡漠。
但这不是否定她的理由，一个人经历过背叛和死亡后会许会有所不同，由爱转为恨。
没来由的，他一下子粗鲁地扯开她的袖子，果然右胳膊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身上可有什么伤疤？”
莫离回答：“没有，光滑如初。”
“你出去吧！”不是她？他不知是失望还是松口气，半晌，他命令道。
“是。”
莫离不甘地离开，霍錦仪陷入了沉思。
他亲眼看到她的身上被插成了马蜂窝，怎么会没有伤口？难道真是他判断错了？眼前这个女子为何跟她一模一样，那眉、那眼、那如出一辙的唇，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呢？她们会有何关联，这些都是谜团？还有那个刺客或许就是引他来见她的，这就是个陷阱，谜底是什么，他不知道。
现在他必须好好跟她聊聊，他搬了张凳子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冷不丁开口，确实问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冷笑，不屑地说道：“你猜！”她似乎放弃了求饶，面对无端来的屈辱，异常不服气。
“竹签，钉入指甲内，受刑者常常难以忍受钻心之痛而咬舌自尽；夹棍，能夹碎踝骨造成残废；烙刑，皮肉焦烂，终身的耻辱……”他轻描淡写地一一介绍摆放身边的种种刑具。面对这种顽固的囚犯，他知道如何让他们开口。
她并不怕，无所谓道：“草民不过一蝼蚁而已，随时可以被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无声无息地弄死，何必大费周章？不需要那么多的刑具，只需一张沾湿的纸就能让草民一命呜呼。”
她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惊惧。霍锦仪赞赏她的胆识，一般人在这阴冷昏暗、刑具罗列、死神相伴的地牢中，早就吓得浑身发抖、语不成声，而她面对如此境地和他的疾言厉色还能如此平静令他着实意外，轻笑出声：“人生如此美好，你还年轻竟这般不怕死，你是经历了什么风浪？”
顾九璃直视他探寻的目光，毫不躲闪，一字一句道：“民女一蝼蚁，不像大人，出生在高贵显赫的家里，锦衣玉食。民女生来命运多舛，乞讨过、被卖过、逃亡过，还在怡红院待过，忍饥挨饿、遭受毒打辱骂、身心受创，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还要时刻忍受身体上的痛苦，生死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的话调理清晰，用词准确不粗俗，他意识到了这一点，问道：“听你的说话，似乎受过教导，读过不少书，不知是跟着谁学的？”。
“大人问的还真多，为了出人头地，不能一辈子堕入泥沼，只能靠我自己，读书是我偷偷跟着学堂学的，大人可以去查。”
“会什么？”他问。
顾九璃蓄着清冷的眸光，不答反问：“大人，这跟这个案情有关吗？”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所认识的故人。”他直言不讳道，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他不放弃哪怕有一丝的可能。还想从细节寻找出相似的地方，以此来证明他的判断。
“你的故人？她死了，还是离开了？”她嘲弄道，也终于起了一丝好奇心。
“死了！”他看似云淡风轻地说道，说到某人顿了一下，目光幽冷。
“死了？”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继而冷笑，“看大人这样子，我猜，似乎对她是有仇恨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对我。她死了，大人岂不是志得意满。不知她是怎么死的？是被大人处死的？被仇家害死的？”
“她是被我亲手刺死的，她是草寇头目。”他目光深沉，同时看向顾九璃，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可是他失望了。
“呵！”她嗤笑出声，“草寇头目？那她真是该死，身为草寇就应该有草寇的觉悟，怎么敢和天生的敌人相识，这不是找死吗？怪得了谁？那大人说我和她相貌相似，你抓我来其实不光是为了杨世子来的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怀疑我是她。”
“她身上中了那么多刀，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摇头。
“那你为何会跟我说这么多呢？还让人看我身上的印记。”她嗤笑道，根本不信他的鬼话，毫不在意因吊着而被绳子勒得发疼的手。
“本官为人清明，绝不滥杀无辜。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我没有找到尸身，万事皆有可能。你如果不是她，我自当不会对你怎样。”
“你当真不是她？”虽然已不抱希望，他最后再问一遍，想看看她反应。
“大人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大人身为刑部侍郎，一向不是靠证据的吗？难道我说是，大人就信了？我身边一个关心的人都没有，不会任何武功，怎么会是草寇头目，还是大人希望我是？”她狡黠的目光看向他。
他没有再说什么。她的反应和冷静超乎他的预期，不管怎么试探，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对他似乎不善，这也说得过去，被冤枉关在这里，言语中带刺也是可以理解。经历坎坷，所以她的不怕死很冷静也不难理解。
不怕他，也不求饶，决不轻易说出自己的底牌，对困境甘之如饴，向来只有她自己，这人还真是个谜。
对付她，不能用常规办法。
于是，他离开前，下令将顾九璃关到地牢中，择日再审。
过了一日，调查的人回来，结果与侯爷调查的如出一辙，但是霍錦仪却从中看出端倪。
他来到牢中，见到顾九璃神色自若地吃着已经馊掉的饭，就连他特意交待放进去的芒果也眉头都不皱一下吃下去，见到他也没有立马相迎，像其他的犯人一样祈求被放出去。
她怎么能吃得下去？她还真是忍常人不能忍，仿佛饭对她来说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他记得冉苒对吃的可是万分挑剔，还有她拿筷子的方式也不一样？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对她充满了好奇。
他蹲下，目光灼灼，直言问道：“顾九璃，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何凡是跟你相关的人都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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