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放逐的那些年（五）
卓楠开了商务车去机场接他们，把他们安置在他新购置的复式内。不用说也是一套全款的。地点选的不错是站在家里能看到黄浦江的江面。然后给黑心资本家添茶倒水，狗腿得不行。
“你说的那个事我得考虑一下。种花家这边我确实不行。不过应该有操作空间。”莫垚客观的说道。
慕梓栀来之前就交代清楚了，但是漂亮国那里查资料费劲，壁垒太深，他就决定亲自考察一下。而且未来数十年的经济中心都会在这边，他其实也想看看有羊毛可以薅不。哦，他那个精忠报国的二哥其实也可以忽悠一下，能套到不少情报。他去年已经在种花家定居了。
黑心资本家这么上道他就不废话了，他领着蓝伽夫妻去一层的客房。到了客房，跟蓝伽解释道：“奥运会的开幕式还有几天。你们先在这边休息，过几天送你们去北城。我在那边的住所离着奥运村也不远，你们住那里看比赛很方便。”然后又拿出来一套福娃套装，“奥运会的吉祥物，送给你蓝康小朋友。”
“你把设计图纸拿过来，我要是这段日子能做完，奥运会完了我就回去。”蓝伽认真地说道。
卓楠不乐意了：“蓝伽我跟你说，海市这个项目不完，你不准走。慕梓栀那是特殊情况，你不行。我也不求你在种花家久留，但是这个项目你必须留下。我们团队还在建设中，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扯不起这个大鼓。咱们在这里和漂亮国不一样。那边我们有技术人员，这边我还在招兵买马。等这个项目干完了团队组建利索了，你再回漂亮国。”
蓝伽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卓楠了，卓楠这么说了，他就只能常驻。既然要常驻，他不想住卓楠的房子。于是象牙塔内的蓝教授，非常聪明找了黑心资本家咨询：“莫垚，我想在海市买一套房子，你觉得如何。”
莫垚开着电脑整理资料：“置业投资是不错的选择。慕梓栀你也买一套吧。就算不住做投资也不错。”
慕梓栀果断摇头：“房子我不买。”
“慕梓栀不乐意买就算了，她那个野男人就是搞地产开发的。虽然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是混地产圈肯定不错。她以后要是跟野男人再续前缘了，啥都有了。”卓楠插嘴道。
“那行吧。我研究一下，我们一起投资，”然后莫垚又看看蓝教授，问道，“北城也可以投一套，这会儿是个机会。或许你们还会自住。”
蓝教授对于回种花家发展这个事比较犹豫。他主要是舍不得他家康康的教育，虽然漂亮国的精英教育也很累，但是他们康康快乐教育就行，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求的。但是他这几年深谙听资本家的话有肉吃，跟慕梓栀混不会死的道理。所以非常识时务地说道：“都听莫垚的，我账面的钱够吧。”
“不够就走公司账，从你年终分红扣。”慕梓栀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于是黑心资本家开工干活。几天之后他们又组团去北城看开幕式。慕梓栀警告过卓楠，所以看的心安理得。但是她不知道有位老人，专程过来在相隔不远处，拿着望眼镜看他流放出去的女孩。他不敢上前，怕惊扰了他的女孩，他只能拿着望远镜，就这么相隔咫尺，咫尺天涯。精彩纷呈的开幕式比不上他的女孩一颦一笑。他问了问陪在他身边的卓楠，“她旁边那个男的是梓栀交的男朋友吗？”
卓楠想这个误会也不差，反正黑心资本家占了他家梓栀的便宜，这会儿算是互惠互利。
“他是做什么工作，长得还算可以。就是这样子，是不是太冷淡了。”董老絮絮叨叨地问道。同一个世界，种花家的父母关心的事情都差不多。莫老夫妇是，董老也免俗不了，“对梓栀怎么样。我们家梓栀也是宝贝，可不能受了委屈。”
委屈？不可能的。狼狈为奸还不错，这个距离看过去，怎么还觉得很般配呢，他一定是眼花了。卓楠耐着性子给董老捡着能汇报地说了说。
董老品了半天，最后小声嘀咕道：“梓栀这孩子，怎么老找些黑心资本家。罢了罢了，上一个时间不合适，家庭也不太好，这一个好歹成分不错。”
卓楠剑锋插针地问道：“坑了师姐那个混蛋是谁呀？以后在种花家做设计会不会撞上？”
“撞上了也可以不认识。放心吧，那是个聪明人懂得不认识才能把日子过下去。”董老说得意味深长，然后话锋一转，“你们这是定下来了准备回来发展？”
“我肯定是要留下来的。但是师姐吧，还需要养一养。我这边尽量劝。种花家市场这么好，师姐早晚得动心。”卓楠缓缓地说道。
“说说有什么用得上我老头子的吧。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董老淡淡地说道。小兔崽子在他这玩心眼太嫩了，不过要是能把梓栀哄回来，不是原则性问题，帮一帮又怎么样。都是为了种花家添砖添瓦。
“我和师姐都是讲究实干的，不是画画的混子。我们这么多年做工程都是从方案设计，再到施工招标，项目落地，每个环节都没缺少过。但种花家这边……”卓楠欲言又止地说道。
“回来了就按回来的规矩办。你们可以专职的做好设计工作。设计一个单项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不要挑肥拣瘦。”董老批评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和师姐虽然有注册资格，可是种花家不止要求设计人员有注册资格，对公司的设计资质也有要求，然后我们的公司注册地点在漂亮国，算是外资企业，办理这种资质就不太友好了。我们如果就出方案后续的设计都交给别人来做，那不就成了画画的混子了吗？如果这个样子师姐是不会回来的。她在漂亮国过得挺不错的，普利兹克奖拿到了，今年还拿了个梅勒金奖，剩下零零散散的奖项也不少。她不可能只做一个画画的。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乐意委屈自己，您忍心这么糟蹋她的才华吗？”卓楠一击猛药。
前几天黑心资本家就跟他说了：“我收购甲级资质的设计公司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但是要并入你们mz旗下得走走关系。从种花家的规则来看问题不大。我们自己走费时费力，你们两个家学渊源不用白不用，也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属于可以通融的。”
卓楠才不去找他家老头，他有更好的。董老这个泰斗被这么用虽然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可是走董家阿姐阿兄的路子，最后还是要绕道董老这里，那就请示吧。
董老清楚卓楠是拿慕梓栀的事做伐子，可是这个事也不是多大的事而且也不违反原则，他跟旁边的秘书简单的交代了两句，然后对卓楠说道，“我可是给你开了后门，你得保证尽快把你师姐哄回来。不然我就让你打包回漂亮国陪你师姐去。”
“董伯伯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卓楠拍胸脯的保证。
行吧，他的女孩也该回家了，别的都不重要。
“你难办的问题找他帮忙解决，但是只是资质问题。回种花家就守种花家的规矩。不准把你们在外面那些野路子用上来。让我知道我就帮卓信行执一次家法。”
“董伯伯你放心，我们不能给你们丢脸。我和师姐这些年虽然在漂亮国讨生活，但是都找纯种的种花家的干活。不纯我们都不要的。这个事你可以打听打听。”
“也算你们有心了。”董老淡淡地说道。
搞定了董老，黑心资本家收购的事情也不是多大问题。他们可以在种花家大展拳脚了。真是个收获满满的一天。
莫垚在奥运会结束的时候，就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他还爬了个长城，逛了下故宫，慕梓栀充当导游陪着走了一圈，然后他们就启程回漂亮国了。
因为蓝教授被卓楠按在海市做项目。蓝康小朋友和蓝夫人就拜托给慕梓栀。路上的时候蓝夫人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蓝伽太不像话了。我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还要梓栀你费心。”
“多大点的事，咱们顺路，路上我们还能说说话解解闷。”
莫垚撇了一眼慕梓栀，带上眼罩补觉。顺路个p，他们要回西雅图交作业。没蓝伽给的拖油瓶，他们直接飞西雅图，这会儿他们只能先去波士顿。
去西雅图交完作业，慕梓栀就回费城继续工作了。她在漂亮国的事也不少，收入也过得去。可是这次回种花家，她就挪不动了。隔了快二十年，母亲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她双脚着地的一刻，她就觉得她回家了。回家的感觉，她在漂亮国多久都没有。
如果她回家了，漂亮国这边要如何处理？她是不可能放弃漂亮国的市场。中东的项目部还在继续，漂亮国就更不可能丢了。她需要规划一下。
她翻了翻邵华给她做的员工履历表，找了个在这边干的时间最长的人林东谈心。他是她从中东返回来就加入的，从研究生开始，到现在书念完了，也没打算回去。
“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我交往了一个当地女孩。她父亲是州议员。我们聊的不错，有结婚的打算。”林东直接地回到。
“州议员，你想要从政？”慕梓栀继续问道。
“不会的。这边对我们的排挤还是挺严重的。即使从政，也得从下一代培养。”林东看得明白。
“你想过一直留在mz吗？你现在也是干得最长的。”慕梓栀继续问道。
“慕总，我跟你说句实话。我要是没有这份工作，susan家里是看不上我的。mz不只在留学生圈子里出名，在漂亮国也是家喻户晓。只要您不开除我，我会干很长很长的时间。”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说一下我叫你来的目的。我有意在未来几年回种花家。去多久不好说，回不回来也不好说。但是mz在漂亮国的事业我做的不错，我不会丢了。所以我要找个负责人帮我打理这边的事情。
“我刚刚说了你干了很久，这一点是我选你的第一个理由：又问了问你未来的打算，这是第二个理由。”
这个事太突然了，林东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慕梓栀阻止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所考量，也有不少要问的。但是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问。mz交给你打理后，mz招人的规矩不能变，我这里只要血统纯粹的种花家人。再然后，就是项目的来源。这个事以前一直都是我在做，以后我会带着你做。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即使我人不在漂亮国，我也能保证mz的项目。但是我希望你能多做点，毕竟多劳者多得。最后就是待遇问题，你如果做了漂亮国的负责人，你现在的工资就不合适了。我会在此基础上，再给你5个点的分红。如果你能帮我分担得再多些，待遇还会再多些。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
慕梓栀谈话的思路非常清晰，林东想问的，担心的慕梓栀都有说。但是他还是有他的担心：“慕总，咱们mz能做到今天，都是靠着您，卓楠，还有蓝伽撑着的，这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您。mz现在虽然口碑有了，项目也不差，但是如果你长久的离开，我担心我们的设计方案不能够被客户认可。再有就是mz这些年，你招的都是留学生活或者是留学毕业生，设计人员太年轻了，设计经验不足。您在的时候我们绘图就行，如果您离开了，质量很难把控。”
“蓝教授没打算离开，土建还是他来控制。至于建筑设计，将来是要你担起来的。不过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学习并适应身份上转变。在最开始的时候，即使隔着大西洋，我也可以协助你来做这件事。
“现在的员工之所以只会画图，是因为来的时候只是种花家出来的留学生，没有设计经验，积攒些经验他们又要离开。但是你说了要长久的留在mz，那么即使不做部门负责人，你也不能只绘图做不了其他的事。邵华不是咱们专业的，可是他做了很多事情，帮我分担了很多。”
慕梓栀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少年，叹了口气，“你想一想吧。如果不愿意，我再找其他人。”
林东抬起头：“慕总，我跟着你学。钱的话您还是维持现状吧。等我担得起负责人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再跟你提分红。”
“那我们都试试吧。”慕梓栀淡淡地说道。
她手把手带了林东两年，把她再漂亮国的关系还有一些客户，一步步让林东接手，称得上毫无保留。林东学得认真，做得也算不错，就是设计天赋差了一些，这个慕梓栀就没办法了。她和卓楠成立mz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能自由的接个项目，做个设计。然后有点能力之后，就想着悬壶济世一把，照顾一下种花家学弟学妹们。毕竟早些年的孩子家里条件都不行，这边的大环境对他们也不够宽仁。
做着做着就家大业大，她其实真没想着发展mz，莫垚每次看她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和卓楠忙乎一年，抵不上莫垚拿着剩余价值随手一挥。反正他们都搭上莫垚的车，剩下的随心所欲一些好了。
今天邵华在慕梓栀跟林东交代事情后，他把门关上，把几次他欲言又止的话说了出来：“慕总您这样毫无保留，不怕走了后，林东另立门户吗？我们在漂亮国的关系，您一点都保留吗？”
“能另立门户也是本事。”慕梓栀不甚在意，继而说道，“不过要是在我身上插刀子的话，死相一定不会好看了。环球那个事虽然是莫垚做的，但是我再叫声好哥哥，这些举手之劳的事他是不会介意的。倒是你，想留在哪边？其实你待在mz屈才了。虽然你留下来我很舒服也很省心，但是因为这些耽误你的发展我会于心不安。”
“慕总，我还是想留下来再多干几年。您可能觉得您这里缪缪几人没什么价值。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公司，给了我自由发挥的空间。我一直觉得做您的助理获益良多。如果您想回种花家，我想跟过去看看那边的运营模式。等我想离开的时候，我会和您说的。在此之前，如果我还可以让您舒服省心的话，就再留我几年吧。毕竟我的工资也不是很高。”
“好吧好吧。你不用提醒我给你涨薪了。我知道你买了房子有贷款，下个月开始，我会提高你的薪水。不过真去了种花家，你这边还是出租吧。我可以让莫垚帮你打理，这个他在行。我们现在这个设计部。他给我出租了五年，在我回来前一个月才停止出租。装修那叫一个敷衍。”
“我不敢劳动charles，我自己可以解决。”邵华小声地说道。
“就让他去解决吧。你既然想做助理，去了种花家那边，跟他的联系不会太少。他可是我们财务部长虽然他不来公司。”慕梓栀幽幽地说道。
邵华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直觉得mz做得随意，就靠着慕梓栀和卓楠搞设计挣钱。公司也不像个规模。这会儿他才知道慕梓栀一点都不随意。她请动华尔街的大鳄给她打理财务。她深深知道公司财务的重要性。
10年的初春，卓楠说的大项目落地，最终以他给投资方省了2千万的投资成本圆满结束。种花家海市的分公司一见规模，蓝教授被刑满释放，卓楠催促她回来参加庆功会。
慕梓栀收拾好行李，跟莫垚同去莫老夫妇那里拜别。然后踏上回国征程。卓楠口中的野男人，就这么不期而遇的相逢。
卓楠甚至无知无觉给人家干了两年活，还风风火火要谈后续。
种花家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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