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巧名目做戏赚国贼（二）
董卓的迥异，让李肃因此感觉到好奇。
他由此猜疑，觉得董卓可能在他负责内廷防务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然而面对他的询问，李儒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他无奈般的摇头，只是轻叹。
面对李儒的沉默，李肃眉头深锁。直觉告诉他，董卓和吕布之间已经因为一些事情，彼此的关系发生了微妙般的变化。
李肃没有选择继续追问，而是跟随着董卓和那百名带甲直奔刘统勋所在的内廷而去。
一行人来到内廷，董卓直接一把推开了内廷的房门。
不远处的床榻上，已经灵魂转换的刘统勋就还稳稳的躺在龙塌上没有起来。董卓因此怒由心生，几个箭步来到龙榻前一把掀开了被子。然而映入他眼帘的那一刻，董卓却一下子呆住了。
躺在龙塌上的刘统勋，一副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样子。
那感觉，居然完全没有半点儿的血色。
董卓由此惊奇，转头一脸茫然的看向李肃。那充满质疑般的目光，似乎也在对他询问。
“你不是说陛下不上朝，是故意装病的吗？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是在装病的？”
亲眼看到刘统勋一脸虚弱无力的样子，李肃也彻底的傻了眼。
就在刘统勋今天宣布自己不上朝的时候，自己明明还是有见过他的。那时候的他明明生龙活虎，甚至面对自己的威胁还能跳脚和自己争吵。怎么如今自己就去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刘统勋看样子就已经病成了这般模样。
李肃心中惊奇，不知作何解释。而刘统勋看到眼前的董卓，则立即泪流满面。他伸出一双颤抖的手，立即握住了董卓的一支紧握的铁拳。如同刺骨般的冰冷瞬间传来，让董卓不觉心头一惊。
“这小皇帝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双手就像结了冰似的、好像完全没有了温度的？”
董卓面露骇然，刘统勋则用一双恳切的目光盯住了他。
“亚父，亚父你终于来看朕了吗？”
“什、什么？亚、亚父？！？”
董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称呼，惊得不知可否。
在古代，亚父是一种敬称。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仅次于父亲的意思。刘统勋虽然年幼，但怎么说也都是大汉的皇帝。皇帝将臣子称为‘亚父’，在那个封建时期的社会，这将是何等般的殊荣。
面对刘统勋这样的称呼与至真般目光凝视下的真情流露，刚刚还一脸愤然打算立威的董卓，此时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陛下，认错了人了吧？”
“您是朕的相国亚父，朕如何能够认错？”刘统勋看着董卓，做戏堪比以假乱真。真情流露之下，此时更是泪如梨雨：“朕虽年幼，岂不知亚父恩德。昔日朕遭蒙难，性命犹如累卵之危。是亚父及时赶到，救了朕的性命。朕有今日之皇位，亦亚父辅弼之功。亚父对朕如同再造，如此大恩，朕又岂能忘怀。”
“这……”
刘统勋一番言辞，董卓竟自语塞。
回想昔日十常侍之乱，少帝与还为陈留王的献帝流落民间，确实也是他及时赶到将刘统勋救下来的。之后自己废黜少帝、鸩杀太后，虽说为了一己私欲，但的的确确也是自己亲手将身为献帝的刘统勋扶上汉帝之位的。
刘统勋此时将这两件事搬出来，的确没什么错误。只是让董卓意想不到的是，昔日对自己充满畏惧的小皇帝，怎么如今竟突然转了性子。非但见了自己不怕，竟还吹嘘起自己的功德来了？
此时的董卓一脸懵逼，而刘统勋的戏码也才刚刚开始。
“朕年幼无知，曾经给亚父添了不少的烦恼。曾经身为帝王，更是不敢以亚父称呼相国。如今朕身染重病，只恐不久于人世。将去之时，唯恐见不得亚父之面。今得见亚父之面，朕虽死再无遗憾矣。”
刘统勋一番做戏，不觉使得董卓有所动容。
“陛下说得哪里的话？臣在宫中，闻听陛下身体不适。恨不能肋生双翼，飞至阙下。今日得睹龙颜，臣之幸也。只是陛下昨日尚且康健，却不知今日如何病成这般模样？”
“唉，身体羸弱。又因受了惊吓，方至于此啊。”
“受了惊吓？这却如何说起？”
董卓疑惑询问，刘统勋却故作难色起来。
“此等事，只怕不说也罢。”
他朝董卓摆手，乔装有意隐瞒。然而越是这般，董卓心头便越是好奇。
眼看刘统勋不肯说，董卓便将目光转向榻前宫中侍者。
“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闻听董卓厉色询问，宫人们纷纷跪倒不敢便言。其中一个太监颤颤巍巍，面对董卓质问，竟不自觉的看向站在董卓后面的李肃。李肃见他如此，立即身体一个颤抖。董卓回眸一眼，目光已露怀疑之色。
“怕什么，有老夫在，但说无妨。”
“诺。”太监应了一声，这才开口：“说起此事，还得从晨早开始。陛下今日身体有恙，便晚起了些。然而门口侍卫，却恐陛下误了早朝、有防太师面子便有责备，竟不顾礼仪带甲入宫打算带走陛下、强要临朝。陛下见他们剑履上殿，便言太师功盖寰宇方得恩旨许允如此。这等殊荣，他人不能僭越……”
“你，你胡说！！！”
不等太监说完，身后的李肃已经按耐不住了。他一个箭步跳出来，当着董卓便要拔剑。
董卓见势，心中立明分晓。猛然一把推出，李肃错不及防，直接被董卓推倒在了地上。看着李肃一脸惊慌失措般的样子，董卓立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一拥齐上，直接将李肃按倒在地。
“好个不懂规矩的，当着老夫的面，居然胆敢这般造次。”
“太师，这太监是胡说的。这帮下贱奴婢的话，太师可断然不能信啊。”
“哼。”董卓冷哼一声，道：“孰是孰非，老夫自有公断。何时用得着你，来教老夫如何行事了？”
“这……”
李肃语塞，满脸惨白。
董卓也不理他，回眸过来再度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
“还有什么，继续说。”
“诺。”太监应了一声，继续道：“谁想就是陛下的这一句话，却触怒了那两个守卫的军人。他们不等陛下再言，便在宫中杀了伺候在陛下身边的掌事太监以此威胁。试想陛下身在深宫，如何见过这般血腥场面？加上身体本身不适，这下也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奏事太监说到这里，下意识的言止于此。
尽管没有完全说完，但董卓也基本明白了个大概。他一声冷笑，眼神阴沉的瞥向身后被压倒在地的李肃。
“肃将军，此故事你以为如何？比及你对老夫讲的，趣味怎样？”
董卓说是公断，实则李肃却看得出，在他心中早就有了判断。先是刘统勋真的病了，这就和自己的讲述大相径庭。而后就是自己的激动，让一向喜欢武断的董卓此时更加确信了自己是在说谎。
“太师莫急。”李肃一个激灵，忙道：“末将有一法，可立断真假。届时孰是孰非，自有公断。”
预知李肃方法若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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