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顾影自怜
“望明月，心悲凉……”我哼着小调开始压腿运动。
“你唱什么呢……调子还挺好听的……”红莲好奇地看着我。
“……嗯……就是随便的调子啦。”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在唱主题曲吧。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啊。”红莲叹了一口气。“这里又冷又脏……”
“小公主这么不知足啊。”焰灵姬走进来，恰好听到红莲的话，笑着说道：“你可没有她能吃苦啊。”
“不要你管！”红莲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焰灵姬眸光流转，看向我道：“主人要见你，跟我来吧。”说罢，她转过身为我带路。
“哦……”我应了一声，乖乖地跟了过去。
红莲瞪大眼睛，向前追了几步。“喂，白双柏，你真的和她去啊！他们都是坏人，万一他们要杀……”
焰灵姬回过头，脸上闪现嫌恶之情。“话可不要太多哦。”
我赶紧打圆场道：“没事的，红莲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红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走吧，主人可不想等太久。”焰灵姬缓步走向门外。
我微微颔首，对一旁的红莲轻轻地摇摇头。
红莲微微一愣，却是咬咬牙，以她最快的速度攻了过来。
焰灵姬似乎早有准备，迅速地挡下红莲的一击，反手抓住了她。
我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情急之下开始凝结水汽，用冰来阻止焰灵姬。
“嗯？”焰灵姬微微挑眉，自掌心而生的火焰已经融化了冰晶。
我来不及想太多，立刻抬腿踢向焰灵姬，将她和红莲分开，随后一手揽着红莲的腰，几乎是迅速再一次凝出了冰拦在我和焰灵姬之间，抱着红莲跌跌撞撞地摔下台阶，和地面来了一次激烈碰撞。
“太顽皮可不好，我要生气的哦。”焰灵姬勾起唇角，微微抬手，火苗已经四溢，几乎要烧毁一切，可见她颇为生气。
“喂，你没事吧！”红莲瞪大眼睛，看着我跪倒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想要伸手拉我起来。
我就着红莲的手勉强站起来，忍下右腿的剧痛，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焰灵姬。
焰灵姬微微一愣，眼神忽然多了些凶狠，她抬起手，周边的火越烧越盛。“这个眼神，倒是和白凛很像。”
我冷笑一声，一手凝冰，努力压下周围的火焰。
“真是令人憎恶的眼神。”焰灵姬缓缓走下台阶，燃着火苗的木钗已经在指尖旋转。
“那又怎样，既然我无法选择，生来被人憎恶，那就尽管恨我好了。”我冷着脸道：“我已经被千人践踏，不能再让别人也和我一样。无论你们谁想欺负我都好，但我想保护的，我决不允许……”
“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呢。”焰灵姬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只会可笑地讨好别人，这样倒是不错。”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准你们动她。”我转过头看向红莲，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认真地说道：“红莲，你别怕，虽然我不能完全保护你，可是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保护你的。”
红莲呆呆地看着我，机械地点了点头，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哼。”焰灵姬收了笑容，转过身道：“主人还在等着你，白大小姐。”
我与红莲对视一眼，随手凝结出冰刃，轻轻地划破手掌，冲着红莲伸出手。“红莲，你喝点……”
红莲瞪大了眼睛，道：“什么？”
“我以前经常试药，久而久之能够抗毒，这里阴暗潮湿，我害怕这里有毒物，你喝点，就算中招，也不会有大问题，等我回来。”我轻轻地把我的伤口贴在她嘴角，划了一道血痕，血珠顺着她的唇沁入齿间。
红莲眨眨眼，轻轻地牵着我的袖子，小声道：“双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好。”
我安静地跟在焰灵姬身后，有些艰难地拖着腿走路，一言不发。
“到了。”焰灵姬说完，不再管我，快步走进屋内。
我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地上的新鲜空气了，刚要深呼吸，便嗅到一股尸臭，只能憋了回去。
“来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位浑身缚着铁链的杀马特大哥，微微点头。
“我见过你。”
我微微一愣。“见过我？”
“在雪衣堡。”他露出一个笑容，却透露出一股寒意。“你还不知道吧，就是白亦非放我出来的。”
我微微一愣，忽然回想起白亦非的话：
“最近不要乱跑。”
这样就不奇怪了。
白亦非还真是从不说废话。
我心底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作为阶下囚，我说什么也不重要，你们打算怎么办？杀了我？”
“你倒是很清楚。”
“你们也不过是泄愤罢了，杀了我又如何？你杀得了白亦非吗？杀得了韩王吗？杀了就能复国吗？”我冷笑一声：“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还指望复国？”
“你……”
我眨眨眼，发觉刀刃已经架上了我的脖颈，我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面上却还紧绷着表情，努力保持平静。
“你说的没错。”天泽冷笑道：“我要的是复仇，是地狱之火烧毁一切。”
我靠，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提着灯的哥们儿忽然开口：“这么好的素材，我倒想看看，她和她的父亲究竟如何凝冰。”
我抽抽嘴角。
你旁边还有个会喷火的，你怎么不研究她啊！
我一时间居然无力吐槽。
我看着地上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内心颇为复杂。
再见了世界！
我正准备慷慨赴死，门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动静，焰灵姬迅速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牌。
“看来还真的有人舍不得你死啊。”焰灵姬晃了晃手里的玉牌，她随手将手中的玉牌扔到我的手里。“有人保你，就是可怜了那位小公主咯。”
我接住玉牌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就听到焰灵姬的话，我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向外跑去。
“不用拦她。”我听到那个阴冷的声音：“在痛苦中挣扎生出的花最美。”
我顺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回去，只看到紧紧合着的石壁，上面是百越的花纹，我根本推不开。
“红莲！红莲！”我伸手用力捶打着石壁，里面却一点回声都没有，我正有些奇怪，忽然看到石缝间有一条小蛇，它灵活地钻进缝隙。我后退几步，这才发现只要有缝隙的地方，我都或多或少能看到蛇皮花纹。“我靠……”
我轻轻地合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将水汽凝成的冰依附在石壁之上。
接连好几次催动内力来凝冰，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我也只能大口喘着气，不断催发内力，让冰晶结得厚一些。
冰花逐渐铺满了石壁，在壁上勾勒出各式各样的花纹，并且从缝隙中不断侵入石壁内部，连同盘踞在石头上的蛇一起冰封，在月光之下散发着阵阵寒气。
“你还真是努力，这倒让我有些不明白了，那个傻乎乎的小公主……她究竟哪点值得你这么关心她。”焰灵姬轻笑一声，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看着被冻得结结实实的石壁，放下手道：“不过是顾影自怜罢了……你这种百越的贱民怎么会懂？”
焰灵姬怒极反笑，抬手便是熊熊烈焰。
我眉头一松，灵活地躲到一边。
冰与火相碰，水雾立刻在空气中迸发，原本被寒冰包裹的石壁不断崩裂，最后崩塌。
“你……倒是有点小聪明……”焰灵姬声音低沉，再没了媚意，却冷的可怕。
我当然没空管她说什么，石壁开始崩塌的时候我就从缝隙奔了进去，沿着石阶一路向下，免得去迟了红莲出事。
“红莲！红莲！”我一路飞奔进去，看到红莲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过去，忽然看到她腰间盘了一条蛇，吓得我一哆嗦，赶紧后退几步，却又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具被咬的血淋淋的蛇的尸体。
果然，刚才百越这群神经病放蛇了。
“双柏？你回来了！”红莲惊喜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腰上那条冲着我不断“嘶嘶”示威的小蛇，咽了口口水，问道：“红莲，你没事吧？”
“我没事，它保护了我呢！”红莲指了指腰间的蛇，笑眯眯地说道，小蛇还温和地蹭蹭她的手指。
人不如蛇啊……这蛇也太妖孽了，还有两幅面孔！
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也不重要。
“红莲，我们走！”
“走？”红莲瞪大眼睛。“哥哥来救我们了？”
我点点头。“差不多。”
“好，那我们带上它一起走吧！”红莲带着期冀的表情看着我。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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