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斯内普的隐瞒
一时间屋子里寂若无人，鸦雀无声。
米亚即使偏着头都能感受到斯内普那鹰隼般犀利又锐利的眼神，连绵不断地打在她身上，让她脊背发凉。
她舔舔嘴唇，清了清嗓子说：“我说我刚才是乱说的……你信吗？”
斯内普没说话，他用看傻子般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米亚。
米亚没办法，她不自觉地摸摸鼻尖，支支吾吾地解释说：“你看他俩是一个学院的是吧，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性格上多少也些相似之处……所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俩有什么相似的？我怎么没看出来？”斯内普并不赞同，他冷言冷语地问。
“嗯……”米亚其实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这会儿听斯内普问，于是绞尽脑汁地思索，“他们……嗯……都挺护短的？虽然护的不是一个短吧……”
斯内普：……
他听着米亚狗屁不通毫无逻辑的话，冷哼一声，完全不接话。
米亚见状默默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说起来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本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都怪她自己的嘴不牢，引火上身。
但事已至此，人她还是要哄的。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倒霉日，刚把人哄好又要哄一回，明明她才是被冷落了一周的那个……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有点不平衡了……
她刚才是下意识地心虚，但实际上，莉莉和波特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要是不爽，看不惯波特跟莉莉在一起，那他自己去争取啊！
在这跟她摆什么脸色？
思维这样拐了个弯，米亚也不打算哄人了。
她翻了个白眼，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在我的时代他们就是结婚了，你要是不爽，你去抢莉莉啊！我都把情敌是谁告诉你了，你要是还不抢过，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发什么脾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抢莉莉了？”斯内普眉头紧蹙着说。
米亚张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
其实她本来想说，你不是喜欢莉莉吗？那就去抢啊！
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
“当我没说。”
米亚泄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发现她一点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斯内普先松口。
“先不说这个了。”斯内普说，他的脸色难看得很，但他的理智迫使他将歪得不成样子的话题带回正轨。
他义正辞严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未来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因为你的转换器的缘故，那你以后最好不要再用它。”
“为什么？”本就情绪不好的米亚眼睛瞪得溜圆，她不满地反驳道，“这次要不是有转换器，布莱克可能就真的死了！”
“你已经昏迷两次了，”斯内普完全忽视了她的后半句，只严肃地说，“第一次是一天，这次是三天，如果你再使用会不会昏迷更久？甚至醒不过来，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米亚一噎，这些问题她当然想过。
但是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其实她隐约有种感觉，她之所以会昏迷，其实就是精力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
她的血第一次接触到时空间转换器的时候，她当场昏了过去，可是后来她与布莱克在廊桥上起冲突而第一次使静止时空的时候却没有，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的身体，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在渐渐适应。
这次她之所以昏迷，说白了就是她对转换器使用过度，不仅是静止时空，还是看到未来，
都超过了她本来能承受的范围，所以才造成的昏迷。
而如果她能提升自己，训练自己对魔法的控制，那么她早晚可以掌握，然后对时间魔法操作自如。
一想到这些，她甚至还有些兴奋。
“这种情况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米亚肯定地说。
“什么意思？”斯内普没听明白。
于是米亚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斯内普听，然而刚一说完，就收到来自斯内普的极度反对。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万一你猜错了呢？如果你越用越危险怎么办？”斯内普有些烦躁地说。
“能有什么危险？”米亚不以为然地说，她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总是针对她的时空间转换器，先是说跟诅咒有关，现在又觉得有危险。
再这么下去，她都要怀疑他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阻止她了。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眼前完全不当回事的米亚，右手下意识地伸向袍子口袋，就想将里面的书拿出来。
然而就在碰到的一瞬间，他又犹豫了。
如果米亚知道了真相……她能接受得了吗？
更何况他现在也仅仅只是知道了事情的一角，并不了解全貌，万一当他将事实拼凑完整后，发现另有隐情呢？
那岂不是给米亚徒增烦恼，平添了不少麻烦。
思及此他将手收回，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
米亚不知道斯内普内心的想法，她只是感觉今天他的情绪变化尤其大，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激动，一会儿似乎是终于正常了，一会儿又开始焦躁不安……变得都快不像他了。
她看到他似乎挣扎了很久，终于看向她的眼睛，用缓慢而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在你能完全掌握这项魔法之前，它都有使你再度陷入昏迷的可能，这次你昏迷三天差点就被转移到圣芒戈，如果下次你再次昏迷，庞弗雷夫人肯定会直接给你办理转院，那样事情就复杂了，他们一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你有转换器的事说不定就瞒不住了。”
这次米亚没有再反驳，她知道斯内普说得有道理。
庞弗雷夫人现在已经起了疑心，是她再三保证这是她的旧疾之后才将信将疑地放过她，如果再来这么一次，甚至时间更长，那就真不是旧疾之类的借口能糊弄过关的。
“可是，如果我完全不使用，那我怎么才能解开时间魔法的秘密？”米亚反问道，“就像这次，我完全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未来，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到，难道我就什么都不管，任它成为一个谜团吗？”
“禁书区的书那么多，我们看了十分之一都不到，”斯内普眼神平静地说，“只要我们耐心去找，一定可以找到需要的信息，解答我们的疑惑。”
说完他见米亚似乎还有些犹豫，又补充说：“时空间魔法本来就是最神秘的魔法之一，如果什么都不懂就乱来，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后果怎么办？你之前也说过，你的任务关系着无数人的命运，所以你做的每一个的决定，都要慎重，不能乱来。”
斯内普显然拿捏住了米亚的命脉，只见她垂在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然后思考了半晌，终于妥协道：“我知道了，在搞清楚一切之前，以后如果不是危及性命的时刻，我绝不会使用的。”
“即使是危及性命的时刻……”斯内普压低身子，往前探了探，他漆黑深邃的双眼直勾勾地望进米亚灰蓝色的眸子里，郑重地说，“你也要优先使用你的‘幻影移形’，如果时间允许，那才是更保险的方式。”
米亚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一时间愣住了。
这个距离让她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
其实她当时没有多想，就是想安慰一下他，身体在大脑控制前就自己率先动了起来。
然而等她真的抱上去，切身地感受到斯内普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的僵硬，她才察觉到自己的鲁莽。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排斥。
所以她才会突然吓他，用恶作剧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冒失……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斯内普不满于米亚这个总是在关键时候走神的毛病，他伸手将米亚的头掰过来，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米亚有些不自在地将他的手推掉，避过他的视线轻声答应道：“我知道了……我会优先使用‘幻影移形’的。”
话落后，气氛突然有一瞬间的尴尬。
斯内普缓缓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他看着米亚一副虽然嘴上答应了，但仍不情不愿的模样，突然心生一种无力感。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优秀的。
虽然他不是纯血巫师，入学前关于魔法世界的一切都是自学，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有不错的天赋，也足够努力，他用尽一切方式变得强大，他本以为自己做得还不错……
然而米亚的事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发现——还不够，他需要更努力，他需要变强……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对面缩成一团看上去无比委屈的小人，挑了个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饿了吗？去吃饭吗？”
“嗯……”米亚蔫蔫地回答，她有气无力地瞥了眼斯内普，然后噘着嘴问，“今天有鳕鱼三明治吗？”
正准备起身的斯内普闻言一愣，他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有吧。”
事实证明，指望一个对吃完全不在乎的人记住每日的菜单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
他们不仅没有吃到三明治，甚至连晚饭也没吃到。
因为两人在秘密基地聊了太久，等到达礼堂的时候，礼堂都打烊了。
米亚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胃，没想到这个向来准时的闹钟竟然也有不准的时候。
“我这里还有两块面包，要不凑合吃一点吧。”斯内普指了指自己包里的面包，想来应该是他白天带到图书馆的。
“凑合？”米亚一脸嫌弃地看着斯内普那两块压扁的面包，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不想吃”这几个大字。
“那不然怎么办？总比饿着强。”
米亚倏地神秘一笑，扯着斯内普的衣袖又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一脸坏笑地说：“今天就带你见识一下，不仅饿不到，还能比平时吃得好！”
斯内普一脸茫然地被米亚拖拽着往前走，下了楼梯来到地下后往一个奇怪的方向一拐，最终停留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
“就是这里。”米亚得意地对着斯内普挑了挑眉，因为之前的谈话而了无生气的人突然在此刻恢复了活力，她甩甩栗色的长发，在斯内普瞠目结舌的表情下，搬开休息室旁边的一个木桶，露出一条一人宽的甬道来。
“这里通向什么地方？”斯内普问。
“跟我来就是了。”米亚欢快地说。
她说完侧身钻进甬道，进去后还不忘回身对着斯内普说：“你进来后把木桶堵上，别让人发现了！”
斯内普哑然，说起来这是米亚带他钻的第二条地道了，他没想到原来她还有发掘地道这种天赋。
甬道不长，没过多久就摸到了头，斯内普是第一次来到学校的厨房，从甬道一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成百上千精美的餐具被擦得发亮，一件件摆放整齐划一；
鲜美的食材被妥善的清洗保存，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格子里；
最醒目的还是厨房中央的大理石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看上去不像是剩饭剩菜，反倒像是知道有人会来，所以专门准备的一般。
“这里每天都这样吗？”斯内普讶然道。
“反正我每次来都是这样，”米亚一脸兴奋地说，“是不是比有时候礼堂准备的选择还要多！”
“确实，说不定是给教授们准备的？”斯内普猜测说。
“那就不清楚了，”米亚耸耸肩，她对着斯内普眨巴眨巴眼，说，“等你当上教授的时候没准就知道了。”
斯内普本来想像往常一样回答她“他不可能做教授”，但是看着米亚高兴地拿着餐盘，乐呵呵地挑选食物的模样，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学着米亚的样子拿起盘子和刀叉，选中一大块牛肉，准备切点来吃……
“米亚，你也在啊！”
忽然，一个斯内普从没听过的清亮男声响起，他正切着牛肉的手一顿，转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来的是两个赫奇帕奇，两人都很高，其中一个稍壮些，刚才说话的则是偏瘦的那个。
“蒂姆！你也来了！”米亚将嘴里的吃的咽下，笑眼弯弯地看着来人。
斯内普不明所以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没想到米亚连偷吃还能碰到熟人？
他不禁开始怀疑米亚是不是这个深夜食堂的常客。
“嘿！这不是红头发和蓝头发吗！”另一个稍壮的人开口，虽然斯内普对他的脸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对这个语气实在是记忆深刻，他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圣诞节假期时给他和米亚拍照的人。
米亚也笑着对他挥挥手道：“亚克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
“当然，”亚克斯爽朗一笑，意有所指地说，“毕竟同一个学院，又爱好一致，想不认识也难，你说是吗？”
“哈哈，”米亚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拉过斯内普介绍一番，然后眨眨眼说，“说不定以后你也会经常看到他。”
斯内普当然听懂了米亚的潜台词，他并不认可，但到底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默默地切着自己的牛肉，然后安静地听三个人边吃边聊。
“对了，米亚，”蒂姆咬了一大口三明治，腮帮子鼓鼓地问，“等到放假的时候，你会来盖德福德玩吗？”
正专心嚼着牛肉的斯内普闻言一顿——
盖德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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