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迟来的冲突
“昏昏倒地！”
随着一道刺目的白光，正斜靠着树干整理草药的波特被击中，当场昏了过去。
旁边的布莱克第一时间拉开袍子去拿魔杖，却还是晚了一步。
“别动，布莱克。”
斯内普从树林阴影中走出，魔杖尖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布莱克。
“瞧瞧这是谁，”布莱克看清来人后反倒放松了几分，他面露讥讽地说，“‘鼻涕精’，就你一个人吗？这倒是有些难得。”
除了最初的冲突，后来布莱克和斯内普交手过几次，但往常布莱克身边有波特，卢平和彼得，而斯内普身边也渐渐多了诺特，罗齐尔等人。
群架没少打，单打独斗倒是头一遭。
“这话说反了吧，布莱克，”斯内普讪笑道，“每天跟波特形影不离，甚至拉帮结派的是谁？哪怕受处罚也要混在一起，该说你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没胆量一个人出现吗？”
“可笑。”布莱克上前一步，嗤之以鼻道，“你是嫉妒吗？‘鼻涕精’。毕竟像你这样冷漠刻薄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待你的朋友。就说你那些打手同学，你能分清他们是来帮你还是来看笑话的吗？”
“站在那里。”斯内普微抬起魔杖，逼着他倒退一步。
“刺到你的痛处了吗？”布莱克挑眉，愉悦地说。
斯内普冷笑一声，他上前几步，将杖尖正对着布莱克的脸，淡漠地说，“布莱克，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你和波特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这个问题……”布莱克不假思索地说。
斯内普强硬地打断道：“这个问题本来并不需要答案，因为你们就是一群狂妄自大的莽夫！
“你们肆意扰乱秩序，随意破坏看不惯的一切，并以此为傲，沾沾自喜。你们让我觉得哪怕花费一秒去思考一下你们的动机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我不得不承认你在某些事情上的天赋，‘鼻涕精’，”布莱克拖着长音慢吞吞地说，“在令人讨厌上，你尤其出类拔萃，你让我发现，原来有的人不需要做什么，他的存在本身就让人恶心！”
斯内普冷笑几声，他没有理睬布莱克的嘲讽，继续说：“是吗？我今天看到了些有趣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你说我嫉妒？呵，难道你不知道吗……人越却缺少什么的时候才会越关注什么……”
“布莱克，真正嫉妒的是你吧！”斯内普眼神凌厉地看着布莱克，鄙夷地说。
“你疯了吗？我嫉妒你？”布莱克仿佛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着否认，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握紧成拳的手掌。
“你对米亚不一样。”斯内普沉下脸，肯定地说。
“你们做的那些恶事，从来一视同仁，不管男巫女巫，你们从来不感到抱歉。但是你会跟米亚道歉，还不止一次！而当你发现你误伤了假扮我的她后，甚至心甘情愿毫无反抗地承受她的反击……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布莱克？”
“承认吧，”斯内普斩钉截铁地说，“你嫉妒我，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因为她永远站在我这边！”
“闭嘴！”
布莱克的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花，他伸手去拿袍子里的魔杖，但显然比不上一直举着魔杖的斯内普的速度。
“除你武器！”
布莱克的魔杖直接被打飞到森林里，他看了看距离，不由一惊，没想到缴械咒也能将魔杖打到那么远。
“布莱克，以后离米亚远点！”斯内普阴着嗓子威胁说。
这话把布莱克气笑了，他虽知已捡不回魔杖，但气势上并不肯输，他大喊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凭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你还算是她的朋友吗？”
“什么意思？”斯内普心里一紧。
“我什么意思？”布莱克恶狠狠地说，“不是你将她推开的吗？她甚至都生病了！你关心过她吗？！”
仿佛一记惊雷落在斯内普身上，他怔了怔，说：“你说什么？”
“我都看到了！”本来被逼退的布莱克似又掌握了主场，他几步上前，与斯内普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真不明白特纳为什么会看上你，还有伊万斯也是，我看应该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好检查一下，说不定她们是被你用什么药剂蛊惑！像你这种蛆虫，就活该被万人嫌恶，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布莱克！你住嘴！”
熟悉的清亮嗓音突然响起，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轻轻一颤——是米亚。
米亚在得知斯内普去找布莱克时再也顾不得多日的挣扎，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他。
有她在，她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一点儿都不行。
从城堡到禁林边缘需要穿过长长的山坡，那一瞬间米亚恨不得自己能有个飞天扫帚，只要能将她快一点带到禁林，她不介意尝试跟飞天扫帚友好相处。
穿过最外层的稀疏树木，米亚一眼就看到对峙的两人。
她和莉莉跑来的声响其实并不小，但两人显然都沉浸在激烈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她刚跑近几步，就听到布莱克说的那些狠毒的话。
“够了！布莱克！”
米亚甚至没有拿出魔杖，她上前用手狠狠地推了布莱克一下，整个人看上去杀气腾腾，她愤怒地说：
“你有什么资格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去评判一个人？你了解西弗勒斯吗？不，你并不了解！你甚至可以说是除了一个名字外完全不认识他！
“你用你简单的喜恶将人群划分，除了你喜欢的人，其他全都是你作恶的对象！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就是一个傲慢的自大狂！”
“我傲慢？我自大？”布莱克此时也气红了眼，他指着斯内普对米亚怒吼道，“你又了解我吗？他又比我好到哪里去？看看他发明的那些恶毒的魔咒，看看他混迹的群体，你真的认为他就清清白白，无可指责吗？
“我就是看不惯他惺惺作态，又在你们面前装模作样的模样，特纳，你说我只凭自己的喜恶，你还不是一样！你整个心都是偏的！”
“那又如何！”米亚并不否认，她反驳说，“西弗勒斯学习什么魔咒交什么朋友是他的事，我只知道他不会像你一样，把同学当成一个个玩物，用别人的痛苦来标榜自己的优越！我何止心是偏的，如果把你当成参照物，我整个人都是偏的！”
“你如此帮他说话，他感激过吗？”布莱克的声音倏地冷下来，他冷森森地说，“还不是随便找个理由，转头就能把你踹开！
“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他斯内普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我对朋友忠诚，而他呢？阴险狡诈，说不定哪天背后捅你一刀！”
米亚一怔，她这几天一直因为斯内普的事郁结于心，现在被布莱克这样一刺，难受地差点昏过去。
“闭嘴，布莱克！”斯内普将面容恍惚的米亚拉到身后，他用魔杖指着布莱克，阴沉沉地说，“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最好以后不要出现在米亚面前，否则……”
“否则什么……”布莱克不屑地说，“你要跟我决斗吗？生死不论的那种。”
斯内普没想到布莱克竟然狠厉到这种程度，但他并不退缩，反而挑衅道：“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你们够了！什么决斗，都给我住嘴！”
一直没说话的莉莉终于看不下去，她几步跨到两人的中间，将距离拉开，不容置疑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除你武器！”
突然，一道声响从另一边传来，竟然是之前被斯内普击昏的波特，他醒过来了！
随后一道白光忽然而至，斯内普手中的魔杖瞬间被击飞在身后。
斯内普转身去捡，布莱克伸手去抢，于是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谁都不肯让，直接滚到地上拳打脚踢地扭打起来。
另一边米亚迅速掏出魔杖，看清波特的位置后就是一记“缴械咒”追了上去，然而波特反应也并不慢，同样一发“缴械咒”袭来，两道魔咒在空中相遇，迸发出刺眼夺目的光。
莉莉被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帮谁，她想去帮米亚，但她潜意识里又不想对波特施展恶咒，一时间不知所措。
“昏昏倒地！”
“统统石化！”
两道魔咒又碰到一起，这回制造出的白光更亮了几分。
米亚看了眼不远处滚做一团的两人，她喊道：“莉莉，别让布莱克拿到魔杖！”
闻言莉莉大梦初醒，她三两步捡起斯内普的魔杖，与滚到一次扭打得不相上下的两人拉开距离，并试图寻找时间将两人分开。
尝试几次无果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为什么米亚说“别让布莱克拿到魔杖”，“而不是帮斯内普拿到魔杖”？
虽然几人现在的位置是禁林边缘，但是错落参差的树干还是遮挡了不少视线。
米亚和波特两人在树林中来回穿梭，不自觉地跑到了更深的地方，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直到一个转身，两人同时从树荫里现身，直愣愣地打了个照面。
转眼间两人都迅速抬起魔杖指着对方的胸膛，却诡异又默契地都没有第一时间出招。
现在这个距离，任何一个人动作，都躲不过另一个人接下来的魔咒，只会两败俱伤。
就这么僵持半晌，米亚率先开口说：“怎么说，还打吗？”
听到她这么一说，波特先松了口气，他把魔杖收回，摇摇头说：“不打了，本来跟你也没什么好打的，而且万一你受伤了，伊万斯……”
米亚也松了口气，刚才是情势所迫，说起来她跟波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也收起魔杖，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莉莉怎么了？”
“没什么，你听错了。”波特侧身往外走，没有再解释。
米亚确定自己没听错，她若有所思地看看波特，跟在他后面几步走。
两人刚才追逐着跑到了较深的地方，等到出来才发现外面早已变了天。
之前使用麻瓜决斗法并战况激烈的两人早已分开，现场安静极了。
灰头土脸的斯内普和布莱克一个个老实巴交地站在一边，莉莉怀里抱着三根魔杖在说着什么，而三人的正对面，竟然是麦格教授！
波特见到麦格教授的一瞬间撒腿就想跑。
“波特！我看到你了。”
麦格教授严肃的声音传入耳朵，波特吓得一个激灵，他无语望天道：“完了完了，麦格教授怎么在这里！这之前的禁闭还关完，又要挨罚了！”
“不会吧？我们没做什么啊！”米亚说。
“你看看他俩！”波特指着布莱克和斯内普说。
“那是他俩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米亚瞪大眼睛说。
波特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憋着嘴竖起食指摇了摇。
果然，下一秒，麦格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宣示着这场闹剧的结束——“斯莱特林扣20分，格兰芬多扣30分，同时你们五个，罚你们跟着海格禁林巡逻一次。”
“禁林？！那不是很危险？”莉莉和波特尖叫出声，他们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惩罚。
而另一边的米亚则是完全不同的心态，禁林她还没去过，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也不一定……
就在这里，余光中感应到一股视线。
米亚转头，双眼正好跟对面一鼻子灰的斯内普对了个正着。
他此时头发凌乱，上面沾满了雪和泥土的混合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脸上有几道抓痕，衣服早已皱得不成模样。
见米亚望过来，斯内普尴尬地侧过脸，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姿势反而将他通红的耳朵给对面暴露无遗。
波特正在跟麦格教授讨价还价，莉莉正在把布莱克的魔杖还给他让他收好。
米亚踩着新雪“嘎吱嘎吱”地一步步来到斯内普面前，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说：“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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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一新！清理一新！清理一新！”
米亚坐在椅子上，看着斯内普摆动着四肢不断挥动魔杖，内心不禁感慨，如果魔咒有熟练度，那么斯内普的“清洁咒”熟练度一定高居榜首。
“你不要回去洗个澡吗？”米亚手撑椅背，托着腮建议道，“清洁咒”再好，也不如泡个澡来得舒服。
“晚些再去，我有话跟你说。”斯内普拍拍袍子，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米亚。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地牢的废旧教室，之前麦格教授带着五人从禁林边缘回到城堡，结果一进城堡众人纷纷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米亚和斯内普一路上也没交流，直接默契地来到了曾经的秘密基地。
经过了不太愉快的两周，米亚现在看斯内普有一种诡异的熟悉又陌生感。
人还是那个人，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摄神取念”又精进了一步，不然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无所遁形，完全被看穿的感觉。
“你身体还好吗？”斯内普轻轻地问。
“嗯？哦……”米亚没想到斯内普会先问这个，她有些别扭地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好了……已经好了。”
斯内普看着坐在旁边米亚，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她的脑壳，毛茸茸的栗色头发十分松散，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他控制住自己想要抬起去摸的手，难得温柔地说：“如果还需要什么药剂的话，随时跟我说。”
米亚闻言突如其来地委屈，她低垂着头，沮丧又可怜地说：“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斯内普心里一酸，但并不隐瞒他的想法。
“为什么？”米亚慌张地抬头看他，不解地问，“就因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
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证明自己，米亚连珠炮似的将想法全都倒出来。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或者害你，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你感觉不到吗？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没有骗你。梅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这件事……”
“你没有错，米亚。”斯内普将魔杖收起，坐在她对面，平视着她安慰说，“错的是我，我很抱歉之前说了那样的话，是我高估了自己对一些事的承受能力。”
“什么事？”米亚终于问出埋在心里已久的疑问，“圣诞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斯内普没有否认，点点头说：“是发生了一些事。”
“到底是什么？”米亚倾着身子，焦急地问。
她知道这才是让他们产生隔阂的真正原因，只有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才有可能恢复如初。
她有过不少猜测，但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一个可能。
因为除此之外她没有隐瞒过他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可以让他如此在意……
米亚装聋作哑这么多天，纠结了这么些日子，她并不想主动坦白，但如果这是她和斯内普和好的最大阻碍，那她只能面对它。
“米亚……”
斯内普嘴巴开合几次就是不出声，急得米亚差点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塞满黑湖水。
“你快点说啊！”
“你曾经跟我说过……”斯内普终于开口，他仍有些犹豫地问，“我可以问你任何事，如果是你不能说的，那么你就不会说。”
“是，我是这么说过。”米亚毫不含糊地点点头。
斯内普静静地看着米亚的眼睛，看那双灰蓝色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清晰而深刻。
他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去探索别人的记忆或者意识，但面对米亚，他仍然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这么做，因为她的眼神，总是对他毫无防备……
他不禁会想，她是对所有人都如此，还是只有他……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斯内普认真地说，“我想知道你一直隐瞒的那个秘密，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知道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
米亚身体不自觉地后退几英寸，她眼神又开始游离，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
所以她喝醉的那天真的说出来了？
米亚现在无比后悔圣诞节喝下去的那杯蜂蜜酒，简直可以称之为“米亚之耻”。
对于他的问题，她不敢直接拒绝，怕斯内普又像之前一样翻脸不认人，但仍然对全盘托出有一丝犹豫不决。
万一是她搞错了呢？
于是挣扎良久，她支支吾吾地说：“那我那么多秘密……你想知道的是哪个？”
“你瞒了我很多事？”斯内普问。
“不是！”米亚连忙高声否认，再开口时声调又降了几分，慌乱地颇有些胡言乱语道，“可是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那我肯定有一些秘密没跟你说……”
斯内普对米亚这番想要蒙混过关的模样太过熟悉，如果是今天之前，他看到她这幅模样，可能又会气地扬长而去。
可是经过今天，在他得知米亚为他做的事，看到她因为他而伤心难过的样子后，他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好像不计较也没有什么。
毕竟那是她最大的秘密。
而他，不想再跟她冷战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那都是他不想再经历的体验。
斯内普眼神平静地看着米亚，缓缓开口：“米亚，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米亚愣住，她没想到斯内普所谓的秘密是这个，她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7月7日啊。”
说完她看着斯内普，却发现对方一动未动，似乎仍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茫然地说：“7月7号有问题吗？我……”
不对！
米亚睁大眼睛张着嘴，突然明白了他问题的关键。
他问的是年份。
他果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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