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圣诞晚宴
“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米亚望着拖着步子远去的普里迪克教授，不确定地问。
斯内普耸耸肩没说话，叉起一块香肠塞进嘴里。
“你怎么不说话？”米亚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明明都怪你！”
“怪我？”斯内普把香肠咽下，嗤笑地说，“你是‘遗忘药水’闻多了吗？竟然如此健忘。”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斯内普竟然还记得她之前骗马尔福“遗忘药水”的事。
她翻翻白眼，也叉起一块香肠，边吃边说：“如果真是如此，那你该反省一下是不是你的药剂质量不达标，出现了副作用……梅林！这香肠真酸！”
米亚歪着嘴将香肠吐掉，猛吃几口涂满蔓越莓酱的面包。
“你应该试试蛋酒，很是香甜。”
一个俏皮的声音在米亚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到一个有着紫色头发的斯莱特林。
只见她不客气地在米亚身边坐下，将一杯蛋酒推到米亚面前，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米亚费了点功夫才认出来人是二年级的安娜·弗力，与米亚算是点头之交。
她往常的头发是灰黑色的，今天突然变成了亮紫色，米亚乍一看完全没有认出。
“你的头发？”米亚惊讶地问。
“我染了颜色，”安娜潇洒地甩甩头发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米亚赞赏地点点头说：“很漂亮！”
“要不要给你也染一下？”
“这个……”米亚连忙摇头，她能够欣赏这种美，但并不想成为这种美，于是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说，“我不适合，还是算了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节日里就应该换种风格。”斯内普拖着长音，似有所指地说。
安娜赞同道：“没错，节日就要有节日的气氛！”
“西弗勒斯！”米亚喝住斯内普。
然而米亚的拒绝并没能阻止安娜，她抽出魔杖，潇洒地一挥，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给米亚染了一头红发，还打着一圈圈的卷儿。
安娜拿出镜子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米亚看她的新造型，后者看到自己样子后惊得合不上嘴。
“还不错吧？”安娜挑眉问。
平心而论，米亚的这头红发虽然怪异又独特，但却并不难看，反而让她看上去活泼又可爱，像误入人间热情似火的精灵。
米亚还没完全适应好自己的新造型，那边斯内普忍不住了，他先是“噗——”地笑出声，然后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直咳嗽个不停。
“笑什么笑！”米亚撅着嘴，一脸不爽地看斯内普嘲笑她的模样。
她状作凶狠地拍了下桌子，指着斯内普对安娜说：“还有他呢！给他也染一个。”
斯内普闻言惊得咳嗽得更凶，他踉跄地起身想躲远点，然而还没走两步，黑如墨的头发陡然一变，成了耀眼的亮蓝色，发尾还闪着银光。
“哈哈哈哈！”米亚大笑，毫不客气地不停拍打桌子。
“弗力！”斯内普终于止住咳嗦，他一脸恼怒地说，“快给我变回来！”
“没有解咒。”安娜无辜地撇撇嘴，说，“不要急，过上一个晚上，自然就变回来了。”
“不行！你必须现在给我变回来！”斯内普气急败坏地吼道，一副随时都要拿出魔杖的架势。
笑得肚子疼的米亚往安娜面前一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啊，西弗勒斯，哈哈哈，不是你刚才说的，有节日气氛的吗？哈哈哈！”
安娜见状调皮地对着两人吐了下舌头，在斯内普跨过长桌来抓她之前一溜儿烟的跑了。
“你别跑！”斯内普气得脸都涨红起来，他边喊边抽出魔杖，被米亚一把按住。
“真生气了？”米亚憋着笑问斯内普，后者冷哼一声将魔杖往长桌上一扔，转头不理人。
虽然斯内普好像真的生气了，但是米亚却非常开心。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圣诞节。
尽管还有许多未知，还有许多事要去做，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庆幸自己回到的是这个拥有斯内普的过去。
她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他，自己将会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年，或者是未来的好多年。
甚至现在，她突然产生一种，好像一直这样也不错的感觉。
她双手托着腮，看对面的人。
他蓝色毛绒绒的头发配上同色的圣诞毛衣，再加上气鼓鼓的脸，活像一只吹着泡泡的河豚。
她一言不发，只是甜甜地对着他笑。
“你傻笑什么？”斯内普终于受不了她直勾勾的视线，斜眼看她，不客气地问。
“看你好看啊！”米亚乐呵呵地说。
闻言斯内普的脸几不可见地更红了一点，但因为他在生气，很难让人分辨出其中的原因。
“消消气，”米亚终于反应过来需要哄一哄对面的人，她将刚才安娜递过来的蛋酒推给斯内普，说，“我不是跟你差不多吗？看在圣诞的份儿上，一起热闹一下有什么不好？”
半晌后斯内普妥协地接过杯子，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满怀怨恨地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圣诞晚宴虽然称为晚宴，但其实还有许多节日项目。
等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以后，米亚拉着斯内普来到位于礼堂外的照片角，排队拍照。
斯内普自然是不乐意，但拗不过米亚，被她一路拖拽着走。
照片角除了有一台巫师照相机外，还有许多可供大家选择的道具，比如奇形怪状的帽子和披风，会飞的食物，唱着歌的蟾蜍还有在空中转圈的金色飞贼。
不一会儿就排到两人，负责照片角的是一个五年级的赫奇帕奇，他看上去脾气很不错，友善又耐心地给大家拍照。
“嘿，又是一对小情侣吗？”他爽朗地笑着说。
“不，我们不是……”米亚摆摆手说。
“瞧瞧这衣服和头发！你们一定是我今天拍的最般配的一对儿！”
米亚摸摸鼻子，十分尴尬。
她突然理解了斯内普之前的心情，原来听别人编排本来不存在的关系，竟是如此的诡异。
“来，到这边站！”高大的赫奇帕奇兴奋地招呼两人。
米亚小心翼翼地去看斯内普的表情，没想到后者没有她想象中那般不快，只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没听到一般。
她心下了然，猜测这大概是因为听自己说过几次后的脱敏反应。
选道具的时候斯内普本来想选个帽子遮住他过于夺目的发色，被米亚当场制止，为了防止他不死心，米亚只拿了个有着着爱心镜框的眼镜就推着斯内普进入拍摄区。
“近一点！近一点！”，摄影师兴致勃勃地指挥两人，“蓝头发，笑得开心一点！红头发，你笑得太过了！眼睛都没了！”
“他话怎么这么多？”斯内普蹙着眉头问米亚。
“你别乱说话，快笑！”
米亚歪头，透过爱心眼镜看斯内普，惊异地发生对方整个人变成了粉色。
“你怎么变成粉色的了？”米亚问。
“什么粉色？”
米亚还没来及回答，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悬在空中的蛋糕道具，正晃晃悠悠地向他们飞来。
“好，就这样，这个对视不错，我数一二三，就拍了。”摄影师大声地说。
“一……二……”
余光看见空中的蛋糕越来越近，米亚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倾身向前狠狠地从蛋糕上挖了一大块奶油，然后迅速回身，赶在最后一秒点在斯内普的鼻子上……
“三！”
“咔嚓——”
“米亚！”
此起彼伏的声音接踵而至，米亚捂着嘴大笑，幸灾乐祸地透过眼镜去看粉红色的斯内普胡乱地擦着鼻子上的奶油。
圣诞晚宴上最重要的一项活动便是圣诞舞会。
舞会并不是每年都有，一般视留校人数而定，今年留校的不少，于是便有了圣诞舞会。
“你会跳舞吗？”米亚把自己毛衣上的灯都点亮，原地踩着小碎步兴奋地问斯内普。
“不会。”斯内普看上去毫无兴趣。
“我也不会，”米亚反而更兴奋了，她说，“那我们可以学习一下。”
“怎么学？”
“就像我们下午学习魔咒一样。”
“那可能到明年也学不会了。”斯内普不客气地说。
米亚调皮地眨眨眼，故意装傻不接斯内普的话。
此时离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有些渴了，于是问道：“你要喝蛋酒吗？”
蛋酒就是刚才安娜推荐给米亚的饮料，是一种酒精浓度很低的甜味饮料，米亚只喝一口就喜欢上了。
“我不需要。”斯内普说。
“好吧，”米亚四处张望，说，“那我去拿一点。”
因为要举办圣诞舞会的缘故，学院长桌都已经被撤掉，摆放饮料的圆桌在礼堂四周的角落。
米亚在人群左窜右窜，想赶快拿好饮料回去找斯内普，以免错过第一支舞。
然而越着急的时候反而越容易出状况——
“砰——”
像兔子般窜来窜去的米亚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转身道歉，却在看清是谁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又是普里迪克教授？！
她十分抱歉地扶起普里迪克教授，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普里迪克教授！我不是故意的！”
普里迪克教授努力睁大他那看不见瞳孔的眼睛，看了米亚半晌后，突然说：“又是你啊！”
“对不起，普里迪克教授！”米亚双手合十，祈求他不会太在意这件事。
她心里慌得不行，要知道她才刚准备等圣诞假期过后去蹭一蹭占卜课，结果现在课没蹭上，先把授课教授得罪了。
“你，”普里迪克教授点了点米亚的胳膊，然后慢悠悠地说，“很好。”
这已经是米亚第二次听到他说这句话，这让她很是摸不到头脑。
她不明白这个“很好”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那种“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的意思？
米亚一个激灵，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她刚要继续道歉，几个拉文克劳突然乌泱泱地横在两人中间呼啸而过，等人群离去她再去看时，早已不见普里迪克教授的踪影。
她认命地跺跺脚，只好等下次碰到再说。
因为这个插曲，米亚赶到圆桌后迅速地拿起一杯饮料就走，根本没有发现她拿的并不是蛋酒。
她火急火燎地赶回去找斯内普，却在看到他身边此时站着的另一个人。
那人身穿米色的吊带礼服长裙，裙摆上面绣着一朵朵透明的蝴蝶，她的头发盘着精致的高髻，只留一缕落在肩头，煞是好看。
她眼睛又大又圆，看着斯内普的眼神满是崇拜——是波恩。
下意识地，米亚看了看自己的粗毛线圣诞灯毛衣和已经乱做一团的红色头发。
她停住了脚步。
米亚离两人有些远，所以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大抵是开心的事吧，因为这回她清晰地看到……斯内普似乎是笑了笑。
他往常那么不喜欢笑的人，竟然会对波恩笑。
米亚心里闷闷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让她对自己感到十分恼火。
为了摆脱这种不适，米亚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等到喝完后她才发觉——这个蛋酒的酒精味是不是重了一点？
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负责开舞，穿着银色长袍的白发男巫和黑色长袍的优雅女巫翩翩起舞，气氛愉悦又赏心悦目。
一曲终了，邓布利多教授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米亚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的两人，一点走过去的意愿都没有，反而胃里一阵阵的翻滚，她努力把不适感压下去。
这时之前给米亚和斯内普拍照的摄影师正好路过，他爽朗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欢快地说：“嘿！红头发，你的蓝头发呢？”
什么蓝头发？
后知后觉地，米亚发现自己的思维似乎有些迟钝，像是大脑中被塞满了无用的气囊，持续地发胀。
“米亚！”斯内普问声而来，他快步走到米亚身边，沉声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找了你半天。”
胡说！
你明明在跟波恩开开心心地聊天，你根本没找我！
米亚定定地望着斯内普，眼睛里满是看不透的情绪。
“我们去跳舞吗？”斯内普问。
不跳！
你们聊得那么开心！你们去跳啊！
尽管米亚一直在心里呐喊，但其实她一直没有说出声。
胃里的酸意一股接着一股，米亚下意识地伸手按按自己的胃，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斯内普终于察觉到米亚的异样，他上前几步扶住米亚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我……”
米亚才意识到自己要开口说话。
然而她刚吐出一个音节，突然胃里又一阵强烈的翻滚喷涌而上……
“呕——”
她一把抓住面前斯内普的衣襟，不受控制地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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