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时间静止
发生了什么？
念头升起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瞬息间恢复原样。
微风拂在脸上，莉莉的课本掉在地上扬起尘土，喧嚣声从各个方向不断地传入耳膜。
“悬空翻——”
西里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到本应在半空中的人突然出现在地上，甚至手里还拿着魔杖，没等他反应过来……
“除你武器！”
米亚清脆的声音响起，在经过了刚才那场惨无人道的□□后，她早已不在乎声音的事了，什么药剂，什么暴露，她现在就想让布莱克也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打掉西里斯的魔杖后，她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又一发“缴械咒”打向詹姆。
“魔杖飞来！”
两根魔杖被米亚牢牢地握在手里后，她看都没看波特一眼，直接转向布莱克。她一言不发，整个人处于暴怒中，眼中的戾气犹如实质，一刀又一刀的扑向对面的人。
“你……你是谁？”向来优雅的贵公子几乎失去对言语的控制力，他踉跄地后退几步，茫然无措地望着米亚。
“我是谁？我是谁重要吗？”米亚怒不可遏地说。
“你是米亚？”西里斯尽管有了猜测，却完全不敢相信，他摇着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没想……”
“难道是斯内普的话，就活该被你像玩弄玩物一样这般羞辱吗？”
“米亚……”莉莉犹豫地喊了一声，她这会儿才终于回过神，见米亚没事后先是放下了心，但是看到米亚现在的样子又让她有点害怕。
她顶着斯内普的脸，头发乱飞，衣服不整，表情凶神恶煞，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无疑，莉莉的话给了西里斯最后一击，他突然泄力像一边倒去，似乎是受了很重的打击。
米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她猜想一定槽糕透了。她抬手，举着魔杖一步一步向西里斯走近，直到她的魔杖尖顶住他的胸膛。
“你看不起斯内普，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刺耳的话像黑湖的冰水，铺天盖地地浇在西里斯的脸上，让他如若坠入冰窟。
西里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讨厌斯内普，各方面的讨厌。
讨厌他的外表，他的动作，他不合群的行为习惯，他脸上惯常带着的嘲笑讥讽，还有他身边围绕的人……
不止是讨厌，他还嫉妒。
就像詹姆说的，这个人，不存在才是最好的。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的叛逆和疯狂，所以并不意外自己的举动，他甚至感到畅快！
但是，为什么会是特纳呢？
面前的人怒目睁眉，整个脸扭在一起，他完全没办法将这张脸和特纳那张时常挂着笑意的脸庞联系在一起，尽管她的笑从来不是对他。
然而他这种困扰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最先注意到对面人的发根处似乎起了异样，像是突然出现的旋涡，而后扩散到头发，面颊，脖颈，身体，最后到四肢。
他这时终于看清——她灰蓝色的眼睛，仿佛烧起蓝色的火焰，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却好像只想把他撕碎，她的双唇紧抿，下唇因为过于用力被咬破……
他毫不怀疑她想给他来一个不可饶恕咒，前提是她会的话。
抱歉，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米亚抬了抬魔杖，那是她要施放咒语的信号，西里斯原本可以逃，但他却完全放弃了动作，反而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
“你活该，布莱克。”米亚面目狰狞地说。
“霹雳爆炸！”
—————————
“呕——”
莉莉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米亚的后背，帮她顺气，刚见她稍微直起身子，结果不过一秒就又倒在马桶上。
“呕——”
莉莉的眉头都拧起来了，她没想到米亚晕眩严重到这种程度，连着吐了半个小时，胃都吐空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她担心地问：“我们要不去校医院吧？”
“不用……呕，”米亚说一句断一句地拒绝说，“不用去校医院……我不想再住院了。”
“那要不问问西弗有没有治疗晕眩的药剂？他魔药那么好，说不定就熬制过……”莉莉提议说。
“不行！”
这回米亚拒绝地更彻底了，她用校服袍子抹了一把嘴，然后看向莉莉，严肃地说：“莉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西弗勒斯。”
“为什么？！”莉莉没想到米亚竟然不想让西弗知道，她明明是因为他才被布莱克他们欺负的。
“告诉他干吗？除了让他生气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让他去给我报仇吗？”米亚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冷哼说，“再说我刚才已经惩罚布莱克了，他现在的痛苦，不比我少！”
莉莉沉默地没接话，其实她知道米亚的意思，她是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们之间跟布莱克和波特，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口舌争执，导致现在闹出的阵仗越来越严重。
这次两人都吃了不小的亏，也算是平手。但如果让西弗知道，肯定不可能就此罢休，到时候如果搞出更大的事，说不定会惊动学校。
而且这次布莱克误伤米亚，看他之前的样子显然是受了打击，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如果一切真的可以到自为此，其实也不算是坏事。
“好，”莉莉叹了口气，终于说，“这件事上，我听你的。”
米亚强忍着难受笑了笑，刚要说话又不受控制地“呕”了一口。
就这样继续吐了好一阵儿，终于有了要终止的迹象，米亚刚放松没两秒，却在又一次用校袍袖子抹完嘴后，突然后知后觉，见鬼了一般看着略显宽大的袍子。
她倒吸一口冷气说：“完了完了，这是西弗勒斯的袍子，他会不会杀了我。”
没等莉莉出口安慰，她又继续说：“惨了！我本来说好两个小时一定回去找他换衣服的！我给忘了！”
说完不等莉莉阻止，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袍。
唯留下莉莉站在女生盥洗室中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
“阿拉霍洞开！”
米亚一把推开废弃教室的门，冲了进去。
“西……”
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卡在嘴边，她站定在原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穿着略显短小校袍的斯内普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浓密的黑发遮住眼帘，歪头抵住椅背，头时不时地点一下……
他睡着了。
这个认知让米亚突如其来地有点心疼，他一定是累坏了吧？早早地起床，全神贯注地忙了一天，本来说好两小时后两人一起去礼堂吃饭的，这会儿可能饭都要没了。
米亚悄悄地挪步挪到他旁边，看着他沉睡的脸，突然犯了难。
再不吃饭就要没饭吃了，可是他睡得这么香……
但是米亚并没有困扰多久，只见熟睡的人突然皱了皱鼻子，然后又迅速吸了几下，没过几秒，突然睁眼并顺便打了个喷嚏。
“西弗勒斯，你醒啦，”米亚笑眯眯地问，“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叫你起来去吃饭呢。”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回复她的话，他皱眉环顾四周，几个呼吸后，说：“什么味道？”
“啊？”
只见他向前两步靠近米亚，低头在她袍子上闻了闻，而后突然一脸扭曲，他震惊地问道：“你是穿了我的袍子闯去蜘蛛巢穴了吗？浑身的酸臭味！”
米亚尴尬地摸摸鼻子，她刚才跑得太急，忘了这码事了。赶忙抽出魔杖施展了个“清洁咒”，袍子立刻正常许多，她清清嗓子说：“现在好了，不碍事。”
“你这是去哪里了？”
斯内普疑神疑鬼地看着米亚，虽然袍子清理了，头发却是乱成一团，甚至还打结在一起，他不住地摇摇头，白天还嘲笑他的头发，现在她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摇什么头呢？”米亚知道他肯定心里没少编排他，也懒得理，脱下袍子往前一递，说，“给你，我们快去吃饭吧。”
虽然使用了“清洁咒”，但因为清楚袍子之前的味道，斯内普仍然满脸嫌弃地接过袍子，又念了至少五遍“清洁咒”后，才把袍子穿上。
米亚的白眼翻得就没停下来过，但她记挂着吃饭的事，拉着斯内普就往礼堂跑。
本来她今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刚才更是把胃吐了个空，现在已经饿到不行，如果她一会再晕倒，那一定是饿晕的。
在礼堂吃饭时，她不出意外地并没有看到波特和布莱克。
不知道他们的“愈合咒”学习的怎么样，如果是初学者的话，那估计要受不少罪了，当然如果他们不会的话，那就更好了！
她料定布莱克不会去校医院，他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丢人。
等两个鸡腿下肚，米亚的胃终于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也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跟时空间转换器有关。
她记得那时候一直在心里呐喊着停下来，没想到真的就停下了，不止是魔咒，甚至是世界的一切。
如果当时发生的事真的跟她的意志有关，难道，她真的可以控制时间吗？
这个想法让她心头猛跳，差点连鸡腿都没拿稳。
“你怎么了？”斯内普问。
“没什么，”米亚敷衍地回答说，“吃饭吃得太高兴了。”
“莫名其妙。”
米亚现在没空搭理他，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
她是否真的能控制时间，试一试就知道了。
没有迟疑，米亚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火鸡和坐在对面正在吃土豆的斯内普——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米亚的视线太过炽烈，斯内普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刀叉问她。
“没什么，就是吃得……”
斯内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上去也不想再搭理她。
米亚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变化，她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况，突然想到她那时候是握着时空间转换器的。
这会儿已经是礼堂快要关门的时刻，还在用餐的人并不多，斯莱特林这边的长桌更是早就没了人。米亚偷偷地将项链从衣服里拿出来攥在手里，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处，继续在心里念叨——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米亚疑惑地看着只剩下一半的火鸡，不知道是自己的方式不对，还是意志力不够。
她拿起刀子准备切一块火鸡肉，在看到刀子的一瞬间突然灵光一现。
“嘶——”
米亚对着自己的手掌就是一刀，因为没经验所以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她疼出声。
这下斯内普坐不住了，他从刚才就觉得米亚不对劲，但鉴于她奇奇怪怪的行为太多，他本来没想理睬，谁能想到他一个不注意对面已经开始自残了。
“喂！”他脱口而出那个米亚最讨厌的称呼，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刀，说，“你疯了吗！”
米亚没回答，她忽然似有所感地笑笑，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冶艳。
对面拿着刀的斯内普正在厉声训斥她，教授席上麦格教授正在和弗立维教授说些什么，礼堂的天花板上乌云滚滚，四个长桌旁时不时有幽灵来回穿梭。
米亚用带血的手掌紧紧地握住时空间转换器，死死地看着斯内普不断开合的双唇——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哐——”
万籁俱寂，万物静止。
她成功了！
米亚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然而她刚起身，周遭的一切瞬间又回归原样。
斯内普突然收声，他愣了一瞬，之前脸上的烦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犀利又警惕的眼神。
“你做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停止的时间比白天要短得多，如果说白天可能有8秒左右，那刚刚最多不过1秒，短到让米亚差点以为那是错觉。
米亚不甘心，想重复之前的事再来一遍，却发现时间再没有停止。
她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想找到这一切的逻辑。
“米亚！米亚！”
她看到斯内普的嘴唇在动，但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她仿佛陷入到一种偏执的旋涡中，只是紧紧地握着项链想让他停下来。
直到斯内普起身，隔着桌子双手握住她的肩，用力地晃动。
“米亚！你醒一醒！”
米亚猛地回神，茫然地看着不断晃动她，面露焦急的斯内普。她恍惚记得，之前她在飞行课上昏迷时，他也是这幅模样。
她没来由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却在下一秒，看到斯内普脸上出现更加担忧的表情。
只见斯内普伸手在她鼻下摸了一把，然后摊在她面前——
满是鲜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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