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存在的英雄救美
江苇尘以为自己在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但是她可能忽略了荣渊的破坏能力。
就在她用火符和风符把那群虫子烧得精光后，那群虫子却更加猛烈的集合过来猛扑过来时，她发现一小撮虫子被几个她摧残破碎后飞溅出去的石头给吸引了。那几小撮虫子聚成拳头大小，朝石头猛扑。
也许这些虫子是靠听觉来行动的？
这个念头一产生，江苇尘就快速在捏符的瞬间用布料把自己整张脸蒙住，然后屏息定住在原地。那些凶恶扑过来的虫子们像阵大风似的穿她而过，像是穿过了一块石头。
一阵巨响在身边炸响，像是雨天劈得酣畅淋漓的闪电，在耳膜边突然爆发龙吟似的巨响。
本来和虫子们殊死搏斗的骨头像是闻见了主人气息的狗狗，一下子凌空飞起，朝巨响处飞去。
江苇尘一怔，而后大喜，也跟着骨头狂奔而去。
那些虫子们完全忽略了她们，在前面飞得极快，似乎也被巨响给吸引了。
江苇尘很快就跟不上找主人心切的骨头，而是跟着虫子们，在峡谷两边的即将坍塌的洞穴里穿梭。
不知何时，两边的山体已经被虫子们啃噬成坑坑洼洼，无数的洞穴，个个半径极大，能容纳几个人同时通行，江苇尘也是心大，她的勇猛愈发精进了，也不管看不看的见穴内的情况，蒙头就往里冲。
结果掉了下去。
她倒也不慌，捏了张风符，在掉下去的瞬间，在空中用手指在周身化了个圆圈，圈定了风场的范围，漩涡状螺旋上升的风场将她稳稳托在半空，缓慢缓慢的降落。
这几息的时间里，她借着洞穴顶上巨大的口子，倾泻下来的月光看了个仔细。
这是个巨大的圆柱体空间，头顶的大洞应该是方才的响动导致的坍塌而成的，洞壁上全上密密麻麻的洞穴，有深有浅，里面全是嗡嗡叫着，抱着敌意的虫子。
她此刻进到了最大的虫子窝里了。
虫子们听见响动，将她团团包围住了，才刚像看清洞穴底部的情况，黑虫团就遮蔽了她的视线，那些虫子却因为风场缘故近不得她的身，从外面来看，她所在之处就是个缓慢下降的漆黑的圆柱体。
奇怪的是，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江苇尘听见了虫子的声音。
虫子间是有所区分的，有些神志还尚未形成只会嗡嗡乱叫，而有些虫子却可以流畅的说妖言，譬如绑架荣渊和江苇尘的那一拨虫子。
在嘟囔着“怨恨”“复仇”“可恶”“补品”的语焉不详的虫子妖言里，她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去复仇，太久太久了……”
还有荣渊的声音：“我怎么帮？也把自己剁成肉酱喂你们吃了？”他勾着尾音，满是讥诮。
然后是剑刃刺破血肉，鲜血溅在衣料上的声音。
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
江苇尘知道荣渊平安后，心安了不少，正等着降落在地上后用火符把身边的虫子烧个精光。
就在她即将降落时，那些像血吸虫般围困在她的风场旁边的虫子们，像遇见了什么可怕之物，路逢天敌一般，开始如潮水般退去。
江苇尘的视线开始清晰起来，她穿的还是荣渊在镇上给她买的一条简单的白色布裙，因着这几天的寻找和被虫子掩埋的缘故，她浑身破破烂烂，脸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荣渊朝她走来的原因很简单，他一剑刺进地上男人心窝时，抬眼看见了一个虫团。
舍岫半妖是天生的万兽王者，那些虫子因为他的靠近被吓得四蹿。
像一片片在月光里掉落的灰尘。
女孩就像个破茧而出的蝴蝶，荣渊猝不及防，下意识就伸手去接，轻盈的，满是灰尘的蝴蝶落入他的手中。
荣渊：“……”
江苇尘：“……”
“下来。”荣渊道，他其实比起江苇尘也没有整洁到哪里，白衣服上一半都是猩红的血迹，半张莹洁的脸上也都是血，一只眼的眼睫毛上都是鲜血，这表明在他杀人时，他连眨眼都没有。活像个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魅，可是神情很淡。
江苇尘被他放下，扯着他袖子问：“你没事吧？它们为什么要抓你？”
荣渊垂眼看她胆大包天的手，抬眼道：“太困了，就睡着了。”说罢啧了一声，轻轻抽开她的手，朝洞穴底部的另一端走去。
其中细节荣渊不愿意细讲，其实蓝田诀催化他半妖化的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血液就像是沸腾的热油在全身的血管里奔腾，一浪又一浪，一息又一息，连呼吸都像是用刀子缓慢的切割自己的肺部，那些虫子袭击他的时候朝他释放了麻醉他的毒液，那些毒液平息了他体内的躁动，缓和了他身体的剧痛。
于是他干脆就借着毒液的劲头补眠，打算醒来后再算账，总归是稳赚不亏的。
他没再睬江苇尘，而是朝洞穴另一边的男人走去。
视野开阔了不少，江苇尘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瘫在地上，身上都是深可见骨的血口，她疑惑看向荣渊的眼神被他误解成了控诉。
“这个怪人身子似乎是虫子做的，我砍多少刀都没用，砍又砍不死……”荣渊越说越觉得自己语气带点莫名其妙的委屈，干脆闭嘴了。
他又啧了一声。
那几乎成血块的男人边呕血边说：“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尊贵的灵兽之王，我们跨越了千山万水，从水里风里知道了你的消息，我们需要复仇……”不过正如荣渊所言，男人身上的伤口处有黑色的虫子们在拼命的缝补一般融入他的血肉，不需要多久，那些伤口就在慢慢恢复。
荣渊问：“你们和背叛罗弥族人的依姆是什么关系？”
听到依姆，男人一颤道：“回灵主的话，那是个背叛旧主的奸诈人类，我们用我们的方式为他的族长之路加冕。”
荣渊面不改色，一脚碾在他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冷声道：“我不需要两面三刀的狗，你要是想当我的狗，就必须说实话。”
男人惨叫一声，求饶道：“我说我说，我们实在是太虚弱了，我们需要新鲜的血肉去壮大我们的族群，我们欺骗了他可以帮助他获得族位，让他在酒里放入我们后代的虫卵，把他的所有族人都当成了我们的新巢穴。”
“那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又要找谁复仇？”江苇尘问。
男人不答，荣渊又复用力碾了碾。
“我们生于仇恨，我们是旭东族的所有族人，我是这任族长，因为诅咒的反噬，每个人的身体和神识都成为了几百个虫子不等的数量，我们从最智慧的人，成为了最愚昧的虫子。”男人答道。“而我是继承着族人仇恨的最后那一个人。”
“我们要复仇的是所有撒谎并且蒙骗我们，害我们到这步田地的岽国人。”
荣渊挑眉道：“蒙骗？为什么，岽国人怎么蒙骗你们了？”
男人道：“在十几年前，我们供奉着一位神灵，靠着神灵庇佑，我们旭东族成为了邶国和岽国交界处最为智慧的民族。我们从小就知道，神龛上的神明是旭东族人的天地，无论神明需要我们完成什么，我们都要去完成。”
“事情发生在神明出现后的第十年，我们在边界游牧时，救了一位来自岽国的将军，将军身体痊愈的那天晚上，神龛上降下了神灵的旨意，神灵想要那个将军的孩子来供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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