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审讯
“好了，等会儿一杯你就留在外面，我和清浅，潇一起进去。”
张文远不假思索地说好接下来的安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有必要留下一个人。”
“为什么我留在外面，小爷我不强吗？”许乐不服气地反驳到。
“你有我异能等级高吗？”张文远面无表情。
“.........”
“你有探测异能，找得到陷阱和机关吗？你有我心细吗？”宋清浅不屑地斜了许乐一眼：“莽夫。”
“........”
“你有预知能力来当作底牌吗？你能通过谈话分析信息吗？你有我.....聪明吗？”余潇挠了挠脸颊，还是实话实说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多余的竟是我自己？
“......嘿~~，那我走？”
三人默契的站到许乐的对面，冲他微微一笑：“请。”
“我们已经渐行渐远了。”许乐受伤的捂住胸口，脊背弓起，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击。
他用沉痛的嗓音，缓缓说道：“过去我们一起很快乐，但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兼容了。面前的距离，就好像横跨在我们面前的巨大鸿沟，我想....我们应该分道扬镳了，这....就是人生吧。”
“流于表面。”张文远不为所动。
“演技拙劣。”宋清浅面色淡然。
“......怪恶心的。”余潇打了个寒颤，咬牙开口到。
“......我要把车开走。呵，你们自己走回去吧。”许乐哼哼地威胁到，转头就朝汽车走去。
男人在车门前停下，背对众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汽车的轰鸣声远去，只留下一阵被风吹起的尘土。
“我们还没到审讯时间吧......也没必要这么早赶他走.....”
张文远和宋清浅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余潇：“怎么，心软了？”
“不是.....车里.....暖和.....”
“.....草率了。”
......
两个小时以后，洞穴深处的一间审讯室内，三人见到了被戴上禁能手环的李明海。
“哟！这是.....余潇...对吧。”
李明海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身体随着某种节奏微微摇晃，口中还低声哼着奇怪的语调。
听见有人进来，这才慢悠悠的摇晃着脑袋，往靠背上一靠，仰起头。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意，像极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他看着余潇，浮夸地摆出疑惑的神情，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努力回想：“不好意思，你当时太惨了，有点认不出来。让你活下来了，真是遗憾呐。”
“说垃圾话？”余潇心里暗想：“这不是撞我枪口上了嘛。”
只见余潇一耸肩：“是挺遗憾的，你说我咋提前晕倒了呢，再坚持几秒，不就能看到你被张队长暴揍的画面了？”
“确实，他可比你惨多了。”张文远在旁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还有，你好歹是个心惊级的异能者，组织怎么派你来和我一个还没等级的新人一换一啊？是不是得罪了领导？”
“你.....”李明海激动的脊背离开了座椅，但只是须臾便又坐了回去，回到了之前游刃有余地态度。
一点儿也没有身为囚犯的自觉，反倒一脸玩味地看向三人，仿佛之前的激动只是装出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都了然于心。
“说说吧，关于你们的组织。”张文远悠哉悠哉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既然我们来找你，自然是有所了解，隐瞒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李明海耸了耸肩，即使面对张文远那鹰一般的锐利眼眸也无动于衷。
“罗东儿子是你们绑的吧，把他改造成妖诡也是出自你们之手！”
见到李明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现，张文远也只好继续问下去。他坐直身体，手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也大了几分，企图给李明海一些心理压力。
其实面对等级比他低的人，通过他的异能有一些办法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这是违背治安条例的行为，而且成功率有限。
特别面前的敌人是来自神秘组织的成员，一般这种成员，往往会在脑海中设置一个精神阀门，就是为了防止这一类的小手段。
李明海算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反派了，从他深知反派死于话多，一言不发的行为便可以看出来。
这点程度的小手段自然是唬不到他。
原本站在角落默默思考的余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子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
见李明海的心思缜密，张文远意识到以现有的信息恐怕很难撬开他的嘴。
那么，要不要冒着触犯治安条例和精神阀门的风险，搏一搏呢？
但是体制内似乎有神秘组织的内应，这种做法极有可能会落下把柄。
正当张文远还在权衡利弊的时候.....
“武安的兽潮，也是你们的手笔吧。”
余潇站到了张文远的旁边，用手搭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
虽然李明海依旧不发一言，但余潇从他微微一顿的动作和那皱起又舒展开的眉头中还是瞧出了些许端倪。
其实问之前余潇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但无论他作何表现，都有足以应对的方案。
“看来你那位亲戚，似乎没有把他做的事告诉你呀。”
余潇的声音变得轻佻起来，透漏出一股事情已经尽在掌握的神态：“怎么？关系不和？还是他已经背叛组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武安兽潮离现在大概十天左右，你自己算算多久联系不上他了？”
李明海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想说，但随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恢复了平静。
“有内鬼的事，你不会以为我身为特调组长会不清楚吧。”
张文远虽然没有和余潇事先沟通过，但好像已经有了默契。只凭三言两语，就已经猜出余潇的意思，只能说不愧是一城的最强特调组组长。
“在莫山市发生的案件或许掩盖不了，但武安可不是你们的地盘。”
“呵！还是搞清楚情况再来诈我吧。”
说话之人一声冷笑，话语虽有气势但还是带了几分沙哑。
“确实，他也和你一样，嘴巴严的很呢。”
宋清浅用调侃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往往由女生来说出这种话总是莫名的有杀伤力：“原本我们还不好拿他怎样，毕竟我们手里只有一个，要是玩坏了.....”
“走吧队长，他不说也没什么。”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转头对张文远说到。
“......”
“你们都掌握了什么？”对面之人脊背弯曲了起来，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似整个人都要蜷缩进并不宽大的椅子里。
“这话应该轮到我们来问了吧，你知道我们想问什么。”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吧，那我换一种问法。”
余潇走到桌子面前，直勾勾的看着李明海的双眼。
“其实我真的挺好奇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面前已经六神无主的李明海，余潇真诚的发问道：“一般反派分为三种，要不就为了金钱权力，要不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破坏欲望，要不就有一个崇高伟大的理想。”
“我看你大多数时候挺理智的，现在的表现也不像是那种只为了钱权的庸俗分子。所以.....”
余潇手撑桌面，身体前倾，双眼直勾勾地看过去，脸伸到李明海的面前，迫使李明海和他对视。
“所以.....你们的目的.....或者说.....理想是什么？”
宋清浅刚欲张嘴，张文远便抬手制止了她，示意现在由余潇全权掌控。
李明海愣了一下，回答理想的话.....貌似不会触及到脑海中的阀门。
他低头沉思着措辞，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
“你们....应该知道现如今的科技体系的来源吧。”
“当然，不是来源于莽荒之内的遗迹吗？”
“莽荒之内的遗迹数不胜数，并不只有因为科技而被世人所知的那一个。”
“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些遗迹有诸多相似，但又偏偏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有的可能在科学方面颇有建树，比如我们都知道的那个遗迹。有的则更偏向于神秘学，研究着各种直到现在还不为我们所完全了解的事物。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特点？”
“他们的命运惊人的相似，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或销声匿迹，或毁于灾害。”
“为什么我们发展的好好的，突然会出现什么异能，又突然天降妖诡呢？或许，该轮到我们了。”
“但即使面临这样的危机，绝大多数的人依旧蒙在鼓里。我们只是想自己掌握命运.....”
“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错了吗？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蜷缩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坐起，用激动的声音发出控诉，在诉说的过程中，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不是非错即对。”
余潇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法律无法界定的边界有很多，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借口，有一样东西一定是错的——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一定是错的。”
“没有违背法律尚且如此，更别说你已经犯下了足以判处死刑的罪过。”
“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面前的罪犯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他的观念，或许只是这个组织最浅层的借口。
至于内鬼，他更是没有任何知道具体身份的可能。
“他不会透漏更多了，走吧。”
一行人朝门外走去。
“我还能见到他吗？”颤颤巍巍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丝的希冀和期盼。
“当然。”余潇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年男人。
短短一小时的审讯，他和之前已经判若两人：“很快，你们就会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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