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命案
医生查过房之后，护士就拎了两袋盐水过来，直接挂在她病床旁的一根架子上。
裴沐起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又要被扎了。
发过烧之后肌肉酸痛，裴沐起有气无力地躺着，手上扎了两针，脑子倒是清醒得很。
要不是那个刘金仁使下三滥的手段，她也不会这么惨，又是撞伤胳膊又是发烧住院。
伸手摸了摸脸颊，嫩滑光洁，没什么异常的触感。
脸肿是消了，可是被陌生男人给……
这个就算是消了痕迹，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想到那个大胡子流浪汉，毁了他的家，两人之间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毕竟是她主动送上门，好歹也算是个正常男人，那种情况下，她也不会指望他能做柳下惠。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刘金仁。
“溪行人呢？”
得让他去盯着林元梁，刘金仁是他的姻亲，又是他装好心介绍自己去找刘金仁，林元梁存的什么心思，路人皆知，他与此事难逃瓜葛。
“要不要吃苹果？”
江恕己似乎没听见，不待裴沐起回答，就拿出一把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他的技术很好，果皮从头到尾没有断过，削好之后也没立即丢掉，而是举着果皮挥了挥，望着对面笑得灿烂。
那股子得意劲，好像干成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裴沐起望了过去，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女人，对着江恕己笑得一脸褶子，眼睛里洋溢着浓浓的慈爱。
“谁啊？”她怎么没见过。
那份自带光环的慈爱之情太过耀眼，好似苦苦找寻的奶奶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孙子，两眼放光。
“不知道。”江恕己切了一块苹果抵着她的唇。
不认识的人，第一次见面感情就这么好？
裴沐起张口咬下，不想说话，随手把头发拢到耳后，才发现耳环不见了。
自从前天戴上后她就没注意，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根本想不起来遗失在哪里。
那耳环她还蛮喜欢，没想到才第一次戴就丢了。
这笔账还是算在刘金仁和林元梁头上。
“这苹果蛮粉的吧，她刚刚给我的时候我还不想要，你知道我最讨厌吃到脆的苹果了，小行行也不在，还要我自己削……”
江恕己给自己也喂了一块苹果，边吃还嘟嘟囔囔的，裴沐起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又朝对面看了过去，忍不住怀疑刚才的巧克力可能也不是他自己的。
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怕哪天被毒死。
裴沐起想把巧克力吐出来，可惜嘴巴里的苹果太大块，堵得慌。
算了，吃都吃了，反正在医院里，有问题直接拉去洗胃。
“溪行呢，他怎么不在？”裴沐起又问了一遍。
江恕己手一顿，快速地切一块苹果丢进嘴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
总不能跟沐沐说小行行就在楼上躺着吧？
昨天去会所找她，没想到还没离开就被一群黑衣人偷袭了，小行行身手一直很厉害，要逃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为了救他，被扎了一刀子。
现在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都怪他太笨了，才害得小行行受伤。
“他为什么不能不在啊？小行行每天上班很累的，就不能让他休息一天吗？而且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江恕己一脸自责，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看在裴沐起眼里却更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让他好好休息，有阿己陪着我就够了。”
裴沐起下意识转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不再提武溪行的事。
江恕己盯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思来想去又忍不住。
“沐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
江恕己说不下去，两手紧紧握拳，昨天送医院的时候他就看见沐沐身上有很多红痕，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他们家沐沐。
要是被他找到那人，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然后剁碎了喂花花公子。
“一时不察，被刘金仁下了药。”
裴沐起言简意赅，江恕己也不敢多问，生怕引她伤心，可是就那短短一句话，足以让他想象那时候沐沐是有多惨。
他们家沐沐还没有谈过男朋友，就被那头猪给玷污了。
那个刘金仁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消这罪过。
“都怪我，当时我就应该坚持跟着你，如果我陪着你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脑子抽了，让你一个人去。”
江恕己狠狠捶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看得裴沐起心惊。
“够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就当没这回事，至于那个刘金仁……”
“这个人你就不用管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江恕己咬牙切齿，对着小桌子一捶，直接把剩下的半只苹果给捶扁了。
“这么用力手不会痛吗？”裴沐起右手还吊着水，只能用左手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拭。
“记住了，凡事不许冲动妄为，仇要报，但不能为了那些个杂碎把自己搭进去，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知道吗？”
江恕己性格直率，做事冲动，裴沐起就怕他拿刀去砍刘金仁，到时候被反咬一口，落了个谋杀罪名，得不偿失。
“嗯。”江恕己抱着裴沐起，嗓音有些哽咽，“沐沐，对不起。”
如果那时他陪着她，一切都会不一样。
“已经过去了。”裴沐起抚着江恕己的背，静静地等他平复情绪。
可是越到后面江恕己反倒越难过，由原本的默默流泪到哭出声音来，哭得凄惨极了。
察觉到异样的目光，裴沐起抬头看向对面的老奶奶，那表情好像是她害得她孙子伤心难过一样，顿时让她有些尴尬。
“其实你虽然没在我身边，还是帮了我呢，前天晚上的警察是你叫的吧，当时危急关头，警察就出现了。”
“那就是说你没有被坏人得逞？对吗？”江恕己脸上又亮起了希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期待她点头。
“呃……”
要怎么说呢，刘金仁是没得逞，不过另外一个嘛，裴沐起很想点头，可是她自个儿也说服不了自己。
江恕己见她表情不对，心口一窒，立马转移话题，“沐沐，警察不是我叫的。”
“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发生了命案，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死在了会所附近，初步怀疑是他杀，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出动了很多警察。”
“十几岁的少年？”裴沐起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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