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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节外生枝第章 白石坡旧医院


听丁先生说完这句话,我和阿生都不禁哑然失笑。

        这老头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走吧~”阿生把手里的一截烟屁股扔到地上,一脚搓灭了,对我们比划了一个手势。

        此时已经快要天黑,但是继续往前走十几里地,就正式进入j县地界,那里有个叫做白石坡的小镇,镇上有旅馆可以歇脚。

        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但地图上总是看到过,也曾听人说起过。

        丁先生也把草烟锅磕灭了,然后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灰,把他那个挎拉包挎上肩。

        然而正当我们刚要迈出步子时,对面的山坳里突然传出一声像是撕扯着嗓子的怪叫。

        怪叫声非常大,甚至山坳子里都有回音。

        “什么鸟声音?!”阿生回过头看着我和丁先生。

        我又忍不住下意识的攒了一下腰间战术刀的刀柄。

        利器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管他妈个脑壳头,走!”丁先生大力挥了挥手,也不理会那叫声,大踏步就往前走出去。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非常佩服丁先生的体力和身体素质的,奔六的人了,而且看起来又黑又瘦,但是体能相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同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想这大概源于他自己所说的,年轻时东奔西跑,走乡窜户的生活习性,不管什么方式的运动,总是可以让人更加能适应消耗和劳累。

        但是酒精这东西,过量了始终会误事——

        就在山坳里那声怪叫传出来之后,丁先生大拽拽的迈开步子往前走时,大概是眼神不太好,又被脚下的土堆绊了一下,整个人一踉跄,就往路边的坎子摔了下去……

        丁先生栽下路坎的同时,我听到那山坳里传出听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一串咯咯咯的笑声,慢慢隐没在灰暗的夜幕里。

        当我和阿生从路坎下把丁先生营救上来时,打开随身的应急小电筒,才发现他的小腿肚上已经被划开了很长的一道口子,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也血流不止。

        我赶紧让阿生用随身的刀具割一条衣服袖子,然后倒点丁先生酒壶里的小锅酒消消毒给他包扎起来,但是没等阿生动手,丁先生已经随手从路边揪了一把青蒿,递到我的手里“揉烂了,尿点尿在上边”

        “这也行?!”就在我质疑时,阿生一把接过青蒿,半点没有迟疑,就地掏出命根子尿了上去,然后丁先生又让我把他那个挎包里裹好的草烟叶展开一匹,把那团被尿液浸湿了的青蒿包起来,往小腿的伤口糊了上去。

        血竟然很快止住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把丁先生背到白石坡的医院。

        不幸中万幸的是,白石坡并不是很远,丁先生也不重,我和阿生的体力也很好。

        所以一个小时之后,虽然汗流浃背,但是阿生和我总算轮番把受伤的丁先生背到了镇上。

        只是这个小镇,落后的让从小生长在乡下的我和阿生都感到不可思议。

        街道两旁的建筑样式,完全就是停留在了七十年代末期的样子,甚至商店门口白底黑字的招牌上,还依稀可见“白石坡供销社”的字样。

        而几家饭馆里,昏黄的灯光下,没见到几个客人,老板在里边的椅子上,木然的看着桌上的老式电视机,也不知道播放的是什么节目。

        虽然眼前的一幕稍显诡异,但是我和阿生却都能够想得通,因为地处偏僻,环境闭塞,道路交通条件恶劣,地方经济发展迟缓可以说是大山深处的常态。

        在外地人看来,我和阿生所在的那个乡镇,大概也就是八十年代的模样。

        所以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但是当我和阿生把丁先生背到白石坡卫生院的时候,发现这个卫生院的建筑格局,特别是内部环境,非常的陈旧昏暗。

        阿生盯着急诊室门口那盏50瓦的白炽灯说,这又不是乡里自己用小型水电机发电的年代了,就不能换个明亮一点的照明设备吗?

        我没搭阿生的话头,把丁先生放在走廊边上一条木头长凳上之后,就去敲医生值班室的门。

        这才九点多,整个医院就看不见一个人了。

        结果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应,丁先生倒是在那条长凳上呼呼睡去了。

        就在我打算四处寻找医护人员时,卫生院一侧的走道好像有脚步声,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白大褂披拉在身上的中年男人,漫不经心的趿着一双棉布拖鞋慢腾腾的走过来。

        “请问……您是这医院的医生吗?”我看着走到面前的中年男人,头发散乱,身上一股子宿酒的味道。

        “嗯”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边从已经泛黄的“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一支圆珠笔,边懒洋洋的说“过来登记一下”

        然后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就朝着值班室走过去。

        “至少先问一下谁是病人吧?!”

        我和阿生对视了一眼,阿生摊了摊手,先把丁先生扶进值班室再说吧~

        进了值班室,简单的登记了一下,我甚至怀疑眼前的医生到底有没有好好用他手里的那支圆珠笔写字,就用笔帽指了指旁边的治疗室,示意我们把丁先生扶过去。

        “问题不大”黄大褂医生剥下丁先生小腿肚子上的草烟叶子,凑近鼻子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用碘酒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接着说道“吊瓶盐水,睡个觉就没事了”

        说完话之后,趿拉着拖鞋自顾自的出去了大半天,才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一言不发的开始给丁先生输液,然后又一言不发的趿拉着拖鞋走了,直到半夜都再没有出现过。

        难不成这个卫生院所有的医护人员就这一个黄大褂?

        “这是个赤脚医生”晕乎乎半天不说话的丁先生突然躺在治疗室的病床上冒出来这么一句。

        “嗯,不消说,老子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阿生在一旁点点头,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

        好歹是个乡镇卫生院,赤脚医生……怕是不能够吧~?

        我突然被他俩逗的哑然失笑。

        “今晚麻烦你们了,老李”丁先生翻了个身,突然对我来了这么一句,多少让我感觉有些意外。

        特别是当丁先生喊我“老李”的时候。

        我只有28岁,丁先生58。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我赶紧对躺在病床上喊我老李的老人家摆摆手。

        “对了,现在几点了”丁先生也没接我的话,只是指了指我手腕上的电子表。

        “差不多十点”我告诉他。

        “嗯,那休息会,十二点的时候叫我”丁先生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翻过身背朝着我们,没超过十秒钟,就开始鼾声如雷。

        这么干瘦的一个小老头,能打出这么大的鼾声,也挺让人佩服。

        我看丁先生睡了,就对阿生说,看起来今晚没必要去开旅馆下榻了,就在旁边的病床上将就一下算了。

        虽然那几张病床脏的就像有尸体在上边腐烂过,但是出门人,也计较不完这么多了。

        这那的都要讲究,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怎么矫情都无所谓。

        但这显然不是我们的做派。

        饮马江湖,快意人生嘛~

        “你先休息会吧~我玩会游戏,替丁先生看一下盐水拔一下针头”阿生掏出裤袋里的手机,问我借了块电池,然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我在体能方面确实不如这位不喜欢干农活的农村青年,虽然他年龄比我大了四岁。

        我曾经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一个类似电影里的那种飞贼,身手堪比鼓上蚤时迁。

        那是九十年代初,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当时我爸在我们乡里的供销社担任采购员。

        有一次我爸下班回家的时候,跟我妈说,供销社的商店被盗窃了,丢失了四百多块还没来得及入库的现金。

        但是这个盗窃案很奇怪的一点就是,门窗完好无损,而且除了那些现金,货物只丢失了一瓶桔子罐头。

        当时我在旁边听着也着实好奇,这个盗贼手段高明是高明,但是心态真的有些奇怪,现金弄到手之后,不多不少的又搞了一瓶桔子罐头是个什么意思?

        后来,案件终于告破,这还得益于我父亲的功劳,因为在执法部门纠结于门窗锁扣完好,收款箱却被撬开而陷入迷局时,我的父亲某一天入库货物,无意中一抬头,居然看到百货商店顶上的陈年蛛网破了一个大洞。

        用梯子爬到商店房顶去看时,果然有瓦片被揭开过的痕迹。

        后来根据这个线索,窃贼不久就被抓到了,经过交待,果真与我父亲猜测的一样——是通过上房揭瓦,然后索降进入百货商店,得手后再顺着系在房梁上的绳子爬出屋顶,溜之大吉。

        ……

        这个飞贼就是我的朋友阿生。

        在那次盗窃事件过后大概两三年,我到劳改农场大门口迎接刑满出狱的阿生,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把当年的疑惑告诉了他。

        为什么奔着钱款去的,临走时不多不少别的不要,偏偏要顺一个桔子罐头。

        “因为那晚我得手之后,从乡里一路骑单车,沿着山路跑到了邻县”阿生笑着对我说“怕路上口渴,兜里揣个桔子罐头喝喝”

        原来如此。

        但是从我们乡里到达阿生所说的那个县,按照抄近道的山路计算,也足足有差不多一百公里,而且道路崎岖不平。

        当然后来阿生痛改了前非,虽然还是不务正业,但是违法乱纪的也再没有干过。

        而这位飞檐走壁的英雄,此时正坐在我的对面,聚精会神的玩着俄罗斯方块。

        大概是因为背着丁先生奔袭了十几里地的缘故,等我电子表上的闹铃滴滴滴的响起来时,我才发现只一恍惚间,我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而丁先生说,让我十二点叫醒他,也不知道什么缘由。

        所以当特意调好的闹铃吵醒了我之后,我从病床上站起来,走近丁先生,看到他的盐水早已经挂完了,针头也拔了甩在一边。

        我知道这是阿生代替那位黄大褂的赤脚医生做的事。

        “丁先生!”我俯下身推了推睡意正酣的丁先生。

        阿生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用来玩俄罗斯方块的手机掉在地上,方块都快要堆满一屏幕了。

        “你喊他搞么?”阿生问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他自己让我十二点准时喊他的”

        作为一位阴阳先生,让我在午夜的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喊他起来,我不敢不照办。

        终于,被我轻轻推了几下之后,丁先生睁开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十二点到了?”

        “过两分了”我抬起手让他看我的腕表。

        十二点零两分。

        “麻烦你帮我口袋递过来一下”丁先生从他的病床上坐起来,对阿生说道。

        “嗯”丁先生接过阿生递来他的那个老革命挎拉包后,边往里边伸手翻找,边嘟囔着说了一句“又可以开始吃四公两酒咯~”

        当丁先生笑眯眯的把他的酒壶从包里拎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我从治疗室里走出来,坐在卫生院里的过道里时,头顶昏黄的白炽灯正在忽明忽暗的闪,丁先生和阿生在病房里你一口我一口的边喝着酒,边抱怨这个破地方的电压不稳。

        我虽然也喜欢喝酒,但是自从那次夜宿s村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睡眠变的非常不好,情绪也会忽高忽低。

        我在一开始时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四五个月前,与朋友合伙投资的一个产业失败造成的心理压力。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破产也是发生在那次在s村经历了一系列诡异事件之后。

        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所以受心情拖累,我发现自己对于喝酒的兴趣开始锐减。

        从昨天到了岭岗村开始,我就只是在半路那个养了大黄狗的村民家里喝过一点。

        所以为了不影响丁先生和阿生的酒兴,我干脆走到卫生院走道边的那条木长椅上坐着,看着面前一道用绿色油漆刷了半截,带着老旧斑驳年代气息的破墙,和头顶一些飞虫在忽闪忽闪的灯泡旁飞来飞去。

        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突然觉得心情又开始郁闷的不行,治疗室里丁先生和阿生聊天的声音慢慢变成了扯鼾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喝了些酒又倒头睡着了。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心想倒不如回到病房里灌上几口酒,一觉睡到天亮再说。

        可正当我刚准备从长椅上站起来时,这个医院各种药水混合着陈腐气味的空气里,突然掺杂上了一种很难闻的怪味,甚至比病房里的那些病床还让人作呕。

        我抬起头看着墙上的窗户,只有两扇开着,于是想要打开其余的几扇透透气。

        之前我忘了讲,这个卫生院的值班室和治疗室,还有几间病房外,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棵枯黄,死气沉沉的槐树,槐树下也有几条木制长凳,上边用红色的油漆刷着“白石坡卫生院”的字样,当时我找医生的时候,用随身的小手电筒探照出去过,但是感觉这个院子让人很不舒服,我连透气都不想出去。

        所以当我打开过道窗户时,正好可以看见那棵老槐树,而那棵槐树下边的木制长椅上,好像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我抓着窗户的铁质把手,刚好推开了一半,在看到院子里的人影时,一阵夜风灌进来,那股子怪味差点把我熏到呕吐。

        我下意识的取出衣服口袋里的便携式手电筒,打开,朝着院子里那个人影照射出去,只看到一个披着头发,穿着一件花棉袄和黑裤子,下巴差不多伸到胸口,脸颊两边擦了两团胭脂的“女人”,两只手捂着嘴巴,双腿用一种非常不科学的角度盘坐在木椅上,用除了两颗绿豆大的瞳仁就全是眼白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过来。

        突然联想在路上,丁先生指给我们看的那个山坳。

        还有山坳里传出来的嚎叫和怪笑。

        从儿时听闻传说到现在亲眼所见,不用说,我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我一只手继续抓着窗户把手,尽量让那东西不要看到我的身体活动,一只手慢慢滑到腰间,用力攒住战术刀的刀柄。

        虽然阿生会取笑我这随身小刀连劈柴都不管用。

        但是我记得丁先生,这个比我年长三十岁的老头,用割草的镰刀都在那个山坳里收拾了一个“狗东西”

        想到这里,虽然心脏跳动得把我自己的鼓膜都震得砰砰响,但是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从双腿滋长出来,热乎乎的,向着胳膊上蔓延。

        我想我应该打开窗户,把电筒调到最大亮度,朝着院子里这个东西走过去,直接照着它的脸!

        就在我刚要推开窗户时,身后突然传来阿生喊我名字的声音“小航!”

        我回过头,看到阿生手里举着一个塑料袋子,抖了两下,然后对我说“它是来找它这个物件的”

        “你别出去,我拿去还给它”阿生走到我旁边,一只手攀上窗沿,一只手拎着那个塑料袋子,一翻身就跳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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