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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怅然秋色在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br>写作过程中,虽想以安史之乱后唐中晚期为时代背景,却因所查资料大都来自网络,部分故事情节又纯属虚构,生怕因本人学术方面不够严谨,显得对历史不够尊重。所以在书中并未特意明确朝代,亦把其中一人物原型陆贽改写为陆挚,有喜欢唐朝历史地小伙伴,还请自行脑补。

        婚期已定,半月之后。

        每日一大早便赶去岳家商行忙碌的陆婉儿,倒成了岳府最晚一个知道此事的人。还是碰巧见府上近来在采购些婚礼用品,细问了一句是为何人准备后,方从下人口中得知。

        这让陆婉儿再也忍不住,冲到岳沐之的书房中想要质问一番。可,待她见到胡子拉碴一脸颓废的人之后,便只剩下心中无尽地悲凉与哀伤,竟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

        而那个从最熟悉已变得无比陌生的人,抬脸看了一眼突然冲进来就已是泪流满面的陆婉儿,声音嘶哑却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一切都是母亲的安排。”,原来根本不用她开口,他便已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是啊,质问什么呢?每个人都在行使自己正当的权利。

        婆婆没有错,借冲喜希望能让家中病重之人转危为安,能有什么错呢?!岳沐之也没有错,正妻不能生育,纳个妾为也好为岳家延续香火,又有什么错呢?!就连即将要嫁进来的玲儿亦没有错,谁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自由,一心只想嫁给心仪几年之人,且甘愿入府为妾,这到底又有什么错呢?!

        陆婉儿想,那唯一错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上不能侍奉好公婆,中不能规劝好丈夫,下更不能生育好后代,大错特错之人就是自己啊!在心里堵着一口气纠完对错之后,巨大的悲伤便成了更大的绝望。

        而本也想帮陆婉儿一起,助岳家渡过此次危机的岳沐舒,此时正恰逢二胎在身,且月份已大行动早已不便,虽也多次去往岳记商行帮着想解决办法,且送了些应急的银钱到账上,可对家中其他之事却也是有心无力。

        虽不满母亲在此时为兄长纳妾,质问母亲可曾想过,这样对于每日在外奔波强撑岳家生意的婉儿可算公平,可会使其寒心?但岳母却气急败坏地答她“只因上有兄长,在岳府你这个大小姐才算得是锦上添花,倘若我只生养了你,那你以为的母亲在岳家又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可曾想过?!”

        即便也知道母亲最近过得甚不如意,这些日子也怕是自嫁入岳府以来最为艰难地时刻,都是话赶着话才对她说了些如此尖刻的语言,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为此感到伤心啊!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只算是母亲的锦上添花而已。

        不仅母亲这边说不通,兄长那边也是轻重劝了几回,毫无任何起色。怕继续忧思过度下去真会伤及腹中胎儿,岳沐舒虽很想安慰陆婉儿一番,却不知该以何理由,又以何力量来支撑这场安慰?自己都尚在未来很久一段时间,不敢再回岳府。

        回房中独坐半日的陆婉儿,却连像岳沐之那样躲起来的权利都没有。商行掌柜又差伙计来叫了,近几日已对岳家少奶奶处事渐生敬意地岳记众人,这回是直接让府上的人去了婉儿房中禀事,心中大概也都清楚,此时陆家生意还能倚靠的东家里,也只有少奶奶那么一个明白之人了。

        可笑的是,夫君都很快不归自己所有了,可岳家却必须还得由自己来撑下去。这或许就是自己注定要嫁入岳府的责任。传宗接代的本分既然尽不到,那做一回岳家媳妇,就该帮助岳家将此次生意转危为安,倒也算尽了另一种本分。

        想到这里的陆婉儿,收拾下妆容便又随来禀事的伙计出门去了商行,倒不是心中便认了岳沐之纳妾之事,而是认了此时的陆记,此时岳府上下靠此谋生的众人,便是自己肩上的责任,躲不开亦逃不掉的那种。

        陆府也在陆珍儿的努力下,送了些可供陆婉儿应急的银两来,且把往北方运送瓷器的生意,交了些线路于岳记商行。

        吩咐掌柜悉数退掉城中女眷预定布料的定金,又想着办法接些其他短期却回款较快的生意来维持商行的基本运行,岳家生意上虽有些举步维艰,倒在大少奶奶的全力主持下,并没有如城中旁人所预料地那般全部垮掉。

        虽说岳府也担了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闲言碎语,可此时的岳家又哪有挑三拣四地权利。只是纳妾冲喜一事已成了岳母心中的执念,定是要如期进行了。

        提起纳妾,一般而言是不会大操大办的,但若是用来冲喜,部分该有的排场却是要有的。所以此次玲儿进门,虽不似迎娶陆婉儿时那般宾客云集、声势浩大,却也是吹吹打打让人觉得岳府今日好不热闹。

        早两日就从潭州过来的玲儿及其亲属众人,就住在洪州城主街上的一家客栈里。因没有父亲,操办上都是以外祖家舅舅为主,嫁妆上与陆家小姐相比自然也是简陋地多。

        “可人家岳府不在意这些!“就是!纳个妾还能图多少嫁妆不成”“听说这回为岳家少爷纳妾,也是因为岳家老爷身体欠安,若是一能冲喜,二能让其早日抱上孙子,那可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了。”街上看热闹的人,都好似比岳家人对岳家之事了解地更多一般,早已在街头巷尾边看着热闹,边嗑着瓜子议论纷纷了。

        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今日刻意避至商行的陆婉儿却也无法堵住自己的耳朵,只能是假装听不见街上迎亲的唢呐,吹着喜悦的悲鸣;亦假装不知那轿中端坐的,正是岳府少爷早就心怀期待,正要迎娶的新人。

        只当是岳记确有要事要忙,岳家上下倒也未曾对大少奶奶缺席今天的婚事,有任何异议。岳家大小姐也以身子不便为由没有过府,众人亦心领神会间权当做正常。

        只要岳家少爷收拾妥当,新娶的姨娘顺利进门,其他的倒都不那么重要。久醉的岳沐之,倒想起了潭州城马车上的那位妙龄少女,难得地配合着家中下人为其梳洗干净并换过喜服,好迎新妇入府。

        而随着今日刻意营造的喜庆与热闹,随着娇羞地新人进门,随着岳家大少爷,岳沐之的主动现身,岳府好像也随之焕发了些生机一般,让府上众人产生了一切厄运都已成过去的错觉。

        说全是错觉倒也不对,除岳家老爷的病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仍是不见起色外,岳家少爷倒不会常躲在书房中了,而是改为躲在新姨娘的房中。

        虽仍是不愿过问岳府任何之事,但商行那边有少奶奶撑着呢,一时间看来倒也无碍。若是日日待在新来的姨娘房中,说不定很快就能播下种子,让姨娘的肚子里长出岳家的小少爷。趁岳家老爷还在世,这传宗接代也算是眼下除了岳记生意外,岳家最重要的事了。

        相较于街上那些略知皮毛的看客而言,岳府下人才是最了解实情之人,有时甚或者比当事者都更清楚府中主人们的一切。

        丫鬟婆子们私下细论起来都说,岳家少爷可真算是个有福气的,家里虽父亲病重但有母亲撑着,生意虽遇到危机但有少奶奶撑着,即便遭逢这么大的变故,也能娶个娇妻入门,不但日日衣食无忧,有酒有肉,且还能夜夜于房中缠缠绵绵,真是活得好不快活。

        倒不是陆婉儿从来就有偷听下人们说话的习惯,而是恰巧今日忙得晚了些,回到岳府时又恰巧众人都在用膳,门房那里几个下人一时没有察觉,这饭后谈资便被大少奶奶听了几句去。

        虽说岳家近来不太好过,却并未短缺了他们的工钱,因此妄论主人是非却被主家听见确是大忌。看到碎嘴的几人已是面露尴尬之色行礼,更有担心会被少奶奶辞退的窘迫与不安,陆婉儿没有说话,也没像往常一样微笑或回礼,只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侧走了过去。

        夜里颇为意外地是,岳沐之竟破天荒地自己主动回了婉儿房中,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位正妻吗?看着房中异常冷淡地陆婉儿,岳沐之也不是不明白这段时间岳家生意全靠着她在强撑。

        岳家少爷心中不是没有愧疚,而相反就是因为太愧疚了才一直不知如何面对,才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就像一只遇到危险就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婉儿,对不起”岳沐之从背后环抱着陆婉儿,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低声地说。这可是出事两三个月来,他第一回主动现身道歉,只是不知是为婉儿的辛苦,还是为纳了新人入府。

        “你知道,我现在不能接受你。”陆婉儿身子没动,心也没动。

        “其实玲儿她,不是坏人今日就是她硬让我来跟你道歉的。”岳沐之说出这句话,或许是想让婉儿与新来的姨娘,好好相处吗?是因为自玲儿入府,虽主动来向陆婉儿请安过几次,却没得到任何看似喜欢或憎恨的回应吗?

        “呵!我知道了。”婉儿着实没忍住,冷笑着应了一句。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来为玲儿说好话的,你知道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人”岳家少爷方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不对,复又再次解释道。

        “那,你明日便同我一起去商行吧。”陆婉儿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便把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事先行说了出来。

        “好,这些日子多亏了有你在!”岳沐之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人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只是既然来道了歉,便也该承担起本就是自己的那份责任。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陆婉儿依然面无表情地对岳家少爷下了逐客令,而岳沐之只觉得,或许还是在为自己娶了玲儿进门心中不快,怕是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接受,这也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地等,于是便也不再过多纠缠,告别婉儿后先去了书房。

        秋色微凉,房中又只剩下陆婉儿一人。一个突然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的人,一个明明痛到肝肠寸断,却又心灰意冷到流不出眼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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