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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江湖夜雨十年灯


作者有话要说:</br>写作过程中,虽想以安史之乱后唐中晚期为时代背景,却因所查资料大都来自网络,部分故事情节又纯属虚构,生怕因本人学术方面不够严谨,显得对历史不够尊重。所以在书中并未特意明确朝代,亦把其中一人物原型陆贽改写为陆挚,有喜欢唐朝历史地小伙伴,还请自行脑补。

        繁华之外,放眼芸芸众生,这天地间自然不仅仅只有那些家宅内院的儿女私情。

        有人在洪州城的盛世太平里繁花锦绣,卿卿我我;却也有人正处在千里之遥的北方,初入朝堂地风云际会之间,踌躇满志。

        而一份赤忱的政治理想,于一个大厦将倾,盛极而衰的朝代而言,虽只是蚂蚁撼树的微小力量;可对比之下,却仍有一番燕雀与鸿鹄之别的万丈豪情。

        今日温家大喜。

        府上张灯结彩,大宴宾客,全府上下都沉浸在与有荣焉的自豪里。原因是,自小便是别人家孩子的温家二公子——温彦行,终于在京城那场大考中脱颖而出,最终以二十岁年纪高中进士,得入翰林,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子门生。

        喜报快马加鞭传回温府后,温家老爷喜极而泣。从未让家里操过心的儿子,就这样一人独闯京城,历经十年寒窗磨砺,终于成为一朝光耀家族门楣的人中龙凤。

        温家老太爷更是对这个孙儿百般满意,虽主角仍在京中未归,可并不妨碍府上这几日开祠堂,祭先祖,宴宾客,大肆庆祝一番。作为一个业以没落地世家,温家好似又重新看到了崛起地希望。

        说起温彦行着实算是个天选之人,自小虽出身于一个偏远地世家,且不是家中嫡子长孙,母亲却是个相府之后,只不过那个相府也早已不在罢了只是有一回听闻母亲提及,她的祖父生前一心为国,却在朝中一次有名的内战中遭受裹挟,遂累及整个家族一夜倾覆。

        而当时温彦行的外祖父,也只因恰逢与妻子来此地省亲,人不在京中方才隐姓埋名躲过一劫。那时母亲年纪尚小,才刚刚记事,成人后便也只能嫁入温府栖身为妾,至于有关那些相府后人的隐情除父亲知晓外,也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也地密辛。

        许是遗传了母亲的聪慧与容貌,这位温家二公子自小便聪明过人,长至十几岁气质便已初露端倪。与温家其他后辈有所不同,不仅长相上挺拔俊秀一副天人之姿,疏眉朗目间气宇不凡,才情上更加是满腹经纶,惊才绝艳。

        于是,虽之前并非温家长孙,却因其年少有为颇受族人期待,家中父亲正妻又过世多年,温家为其以后考取功名铺路,便在家中祖父作主之下,早已将其母亲抬至主母之位,因此温彦行自少年起,在温家受得却是嫡子嫡孙的待遇。

        对于这种刻苦又自律地人,父亲、母亲自然也是十分开明,从不用横加干涉其成长,甚至年少时期便被许可远足。因此与一般世家子弟相比,自是胸中有丘壑,气韵不可学,长成如今这般一骑绝尘的天之骄子。

        有些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一路欣赏着沿途风景,或寄情山水,或交往朋友,或发现美酒美食,纵横洒脱间人生肆意快哉。

        可有些人是为了行商创业,有些人为了西行取经还有些人则是为在市井百态里看见那些人间疾苦,家国大事。这仿佛就像是在温彦行的基因里,早就种下了一样。

        比如,每年雨季暴雨连连之下,长江下游百姓深受水患困扰,民不聊生;比如,朝堂之上宦官专权,奸臣当道,党争乱象之下,多少忠臣良将屡遭迫害;再比如,边陲外敌嚣张跋扈,各异族屡犯入侵,可藩镇割据却已成为威胁朝廷统治的最大毒瘤

        不过刚年方二十的温彦行,自十岁启蒙时便已明晰,好男儿当立世,少年时读书明志,青年时游历明情,之后尽力以科举入仕,倘若有幸能立于朝堂之上,定当护佑君主,为百姓谏言献策,做些于国于民都能大有裨益之事,此生便算无憾。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此时一腔热血的温彦行恰逢新帝继位,以强明自任,下诏制举。目的自然是广纳良才,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好为日后抑制宦官干政,改税法,驱外敌,并着手削藩等诸多大动作做准备。

        新帝新官上任,一心想要祛除那些积累已久地诟病,重建一个天朗气清的朝廷。

        而早就立志于此,并为此准备了许久的温彦行,在此次考试中作策论五篇,以独到的见解从此次科举中脱颖而出。虽未及榜首,却也以优秀青年之姿入选了素有“天子私人”之称的翰林院,而不久后则开始师从当朝内相,陆挚。

        “达则兼济天下”由科举至翰林,再由翰林而朝臣,是那个科举时代所有士大夫的人生理想,因此温彦行此番高中,对于整个温家来说当然都是非常值得荣耀的事情。

        而成为一位翰林院学生,虽还是其中最人微言轻地一位,却不仅可以致力于文化及学术传承,还能更踊跃地参与政治,议论朝政,影响国策。对于温彦行来说,这亦是他朝着心中理想迈出地最为坚实的一大步。

        只是福祸相依,理想虽能推动历史,却终是无法阻挡它滚滚向前的洪流。

        一切看上去虽已是万幸,可理想与现实间的鸿沟,又到底有多么地巨大呢?在温彦行初入翰林院一两年里,现实就给他这个学生上了十分沉重地一课。

        与院里其他世家子弟不同,温彦行在京中可以算是毫无根基可言,加之年纪尚轻,资历又浅,唯一可依靠的也只是天子所赐地那一点儿欣赏之情;当然还有连他也并不知晓,被翰林学士之长——陆挚,所看中地一些勤勉正直的品格。

        像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青年才俊,在错综复杂的京城,其实是入不了许多世家权贵之眼的。不过倘若能招之为婿,随便以一庶女嫁之,日后说不定自有其一番建树,倒也方便收归己用。

        因此,哪怕是还居于客栈中的温彦行,却也常见不少门人说客登门拜访,且皆具拉拢之意。

        尚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关系的温彦行,只能一一拒绝,然后表示感谢。更有一些送来银钱或房契的,也是想尽办法全部送回。

        只是京中拜帖着实太多,更有许多送来礼物聊表心意却未见其人的,这让温彦行着实为难了许久。最后只得把所有贺礼收归一处,想着了解清楚朝廷相关律例后,再做合理与稳妥地处理。

        本以为只要自己独善其身,便可自证清白,哪曾想很快就有人借此往朝中递了帖子!有负责监察的御史称收到匿名举报,近期有新进进士,人还住在客栈,其收受的贿赂就已堆满了房间,人声嘈杂之下,京中百姓无不议论纷纷,此等贪污腐败之风需严查。

        收到这样地指控,令初入朝堂的温彦行着实大为惊恐。好在他早已吩咐了从温府带来的得力之人好好看守那些礼品,并将所有拜帖整理收妥,一并细细登记在册,只是没想到还未等他作出下一步反应,此事便已被有心之人发酵成这般程度。

        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倘若当今圣上偏要追究此事,想要完全说的清楚倒也真是一件很难地事情。想到这里,温彦行不自觉已是一身冷汗,初来乍到并未有丝毫树敌之下便已是这番境遇,京城水深鱼大之地,看来远比自己预想中要复杂的多。

        虽说此事只是作为一个小小地插曲,就已被陆挚轻易压下。毕竟明眼之人,都能懂得这也只不过是有人想要给这个明明乳臭未干,却恰巧被天子看在眼里的小小文官,一个下马威而已。

        可当温彦行未来离权利的风暴中心越近,离同样理想化地新帝越近时方才明白过来,风雨诡谲的朝堂之上,正如君子立于了危墙之下,并不是单靠一腔热血就能坚持下来。

        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游刃有余,进退自如;即便是最圆融地性子,有最丰富地才情和最无可质疑的忠心,亦然。

        说到底,倘若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正想要做些什么,唯有在适应与坚守中,不断作出改变,亦不断地作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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