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疯魔
“啊？”舒宛被这请求给听怔住，12岁的少年至少也会懂这种亲昵的行为不适用于他们两个这般年纪的人之间了。
但舒宛转念一想，或许苏辞心性太过单纯，并没有想过这些，可能只是简单的想要亲一个，获得自己的安慰，这样想着舒宛也说服了自己。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苏辞的额头，一个浅浅吻落了上去。
苏辞细细的感受着，他想要的还很多。
“以后我难过想哭了，师尊可以亲亲我吗？”他抬头小声问。
舒宛显得有些难为情，他将头靠近贴贴苏辞的脑袋，温声回应道：“小辞不是小孩了，也该知道亲吻只能用于亲近之人。”
舒宛仔细想着还是感觉怪怪的，虽然平时把苏辞当做小孩一样宠，可能被这小小的样子给蒙蔽了。这看模样才八九岁，但其实他也知道这孩子已经有12岁了，也不该这么无限度地宠溺着。而且这越宠越感觉奇怪，莫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亲近，让他对自己产生了过度依赖？
之前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要求啊。
“我和师尊难道不是亲近之人吗？”苏辞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
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舒宛差点又心软了。
这可爱的小样子真的是太影响人判断了。舒宛心里无奈的叹着气。
他捏了捏苏辞细小的胳膊，这同龄人都要比他高几寸，胳膊腿也要比他健壮一点。
得好好给他补补，不然太瘦弱了。
“师尊？”苏辞疑惑，师尊一直捏着自己的胳膊出神，也不回一言以复。
“嗯？”舒宛着实愣了一下，自己想的太过认真，一下子忘记回答，便连忙面带歉意的微笑着对他说：“小辞，师尊与你当然亲近，但小辞都已是12，亲亲这种事不适合，况且等你长大后，回想起那该多不好意思？”
苏辞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那耸成八字的眉毛都写满了可怜。舒宛看着这委屈的小表情，心中一番悸动，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是苏辞的眼神太过真挚单纯，又或许他的表情太过惹人忧怜，无奈之中他又心软了，只好微微点头，应允了。
“但小辞长大后不许因此和师尊避嫌。”
“嗯！”苏辞高兴的扑进他怀中，心里暗暗想着怎么可能会避嫌。
舒宛也回拥着他，笑得有些勉强，他怎么还是感觉怪怪的？但过了没多久，怀里这软粘粘的像团子一样的家伙让他把诸多古怪烦恼抛诸脑后。
过了午时，舒宛从床榻上醒来，看着床头依旧被折叠好的衣物，出了一会神又猛然醒悟。
他从来不与人过度亲近，才会会对小辞那样的要求生出古怪荒唐的想法。可他怎么不想？小辞从小孤苦无依，受尽了苦楚，自己如今对他又是如此的温柔体贴，现在如此依赖的行为，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他的父亲了！
“舒宛呀舒宛，怎么一天到晚就乱想？”舒宛恍然大悟地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头，才12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意思？都怪自己想的太荒唐，想的太多了。
不过…舒宛缱绻的盯着叠好的衣服发呆，以前，予铭好像也总是这么亲近自己，如今数年过去，他们已经许久未谋面，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多大了。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的笑了，这隔三差五的捡到孩子，怎么都养成了儿子？
舒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心想到等年岁再大一点就不收徒了。虽然此生孤身一人，但这几个徒弟都如同亲生孩子一般与自己亲近，或许老来也能享受一下膝下子孙成群的天伦之乐。
“倒也不错。”舒宛心里美滋滋的，简直要笑开了花。
苏辞回到学堂，往四周扫了一眼，果然不见林殿的身影。默默回到座位上坐下，他心想带散学之后是否要去看一看这家伙的伤势。一想着莫兰师姐一只手就能把贺师兄甩到几米远，这林殿估计已经下不了床了。
拿出搭在桌角的书，苏辞翻了几页却察觉不对劲，怎么感觉书里夹了东西，这书摸着比平常要厚。
想着他把书刷的扫了一遍，果然发现了，藏在书中间的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散学后韵海山见，不要告诉别人哦，有惊喜～”，落款是林殿的名字。苏辞心中狐疑，难道林殿从莫兰师姐那逃出来了？可是为什么要在韵海山呢？苏辞心中填满了疑惑，但仔细确认了一遍，确实是林殿的字迹。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信了。
直到散学那一刻，苏辞低头看着这张纸还是犹豫不决，始终担心有诈。但倘若真是林殿写的，自己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迟疑片刻，他在与秦恒的交谈中隐晦的把消息递了出去，倘若有人对自己使诈，秦恒应当能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师尊。
他思量好的，倘若是被骗遇到了危险，受点伤也好，师尊能更好的心疼他，无论如何，于他而言，也不算是吃亏。
把纸揣在怀中，苏辞惴惴不安的来到了韵海山，上次见到的噬魂兽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闭上眼，那可怕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林殿！”苏辞站在原地左右观望，喊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人，难道是被骗了？还是说他来晚了？
“苏辞！”
林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辞脑海中紧绷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暗自呼了口气：不是陷阱。
“你怎么叫我来这？”苏辞问。
林殿眼中精光一闪，他笑着靠近，然后把手中的一株草药递给他闻，“我在这发现了一种异香，你闻闻。”
这一举动顿时让苏辞感到奇怪，他犹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面前人那期待的表情，心中还是有顾虑，于是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还是不了，我对气味不敏感。”
“你闻闻嘛！”林殿还是不依不饶的把手递到他面前，看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让他狠狠的嗅一口。
苏辞依旧躲着，面前人逐渐不耐烦，伸手打算强来却被苏辞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你不是林殿，你是谁？你把他怎么了？”
“呵…”面前人也不装了，低着头阴笑着，“他被我杀了。”
苏辞：“！！！”可隐隐中他不相信。
面前人还是顶着林殿的模样，恶狠狠的笑道：“我就是以你的名义用这种方式把他骗来的，喏！他现在就在那林子里。”
苏辞愣住，林子里？林殿被骗进去了？他扭头回望，这里吃人的野兽那么多，林殿怎么敢进去？！
“你骗人。”他不信。
“你和那小子一样聪明，不过，我跟他说你被我绑着扔进了林子里，如果不及时救出来，那一定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他就信了，进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你！”
苏辞犹豫了，他不敢赌。
“不过，你怕什么呢？”此人笑的阴狠，脚步往后退了退，又说到，“你可是敢生吃人肉的怪物啊～”
“！！”苏辞被他这句话惊得遍体生寒，四肢发抖，他怎么知道？！
“你胡说什么？！”
“我亲眼所见，你可别装了～”这人冷冷一笑，威胁道：“我也是知道你的冷血，自己的好兄弟危在旦夕你也不敢进去，你可得记住我，小心哪一天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吃过人。”
“哈哈哈哈！”
这人忽然消失在自己面前，可那猖狂的笑声却荡漾在整片山谷之中。
苏辞此时已经冷汗直流，他顾不得多想，大不了就赌一把，转过身，他毫不犹豫的就进向结界。
进去的那一刻，他思绪万千。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开始害怕，如果让师尊知道他是个饿急了连人肉都可能会吃的怪物，该会有多厌恶他？
他只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吼——！！！！”
一声嚣张的嘶吼响彻天际，苏辞回过神来发现进入了结界之中，。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恶心的血腥味和肉的腐烂味，苏辞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布满荆棘的灌木丛上竟然还挂着一些烂肉，他强忍着恶心皱了皱眉，这里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下脚。
林殿在哪？
此时他心急如焚，突然左眼一阵刺痛，他捂着眼睛忍受不住弯下腰，等再一次抬头那一刻，眼前惋然变了一个景象，一切变成了黑白。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些地方蔓延的黑色雾气和来回走动的奇形怪状的红色散光物体。
和上次看到的一样？苏辞心中疑虑，但也来不及多想，左右试探寻找着人形状的物体。
就在苏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一抬头看到的景象，他猛地一睁眼。他看到什么？一只巨型的异兽正在低头吃他它子下的猎物。那猎物在它的掌心中很小，已经被吃得血肉模糊，苏辞还看见那被坑的稀烂的□□旁还有一件破烂的衣服！是紫编衣！
怎么可能……
苏辞惊恐的真圆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可那些破烂的衣服就扔在地上，上面全是撕毁的痕迹和血。那只怪物正在吃东西啊！它在吃肉啊！
不是他…不是！不是！
苏辞此时浑身发冷，双腿打颤，他强忍着心中直逼而来的寒意悄悄靠近那异兽，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异瞳，看清面前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一个人的形状…
“不…不是…”
苏辞浑身颤抖的不愿接受。
不是…
“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他忍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愤怒，扯着嗓子嘶吼了出来。
他痛苦的垂头捂脸，眼睛刺痛的厉害，痛得他恨不得立刻溅血发泄！
他的一声怒吼吸引了正在食肉的庞然大物的注意，不出所料，那异兽在向他靠近，苏辞一动不动，等他再次抬头时，怪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俨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异常苍白，一双眼睛却红的如同血一般。
他慢慢仰头与异兽对视，不等这怪物反应过来，就在他眼神冷光一闪的瞬间，面前的庞然大物瞬间被撕裂，皮肉被撕扯开洒出来的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而它的四肢五脏却被莫名的力量炸的到处都是。
苏辞发狂似的徒手抓树，树皮带着他的血肉剥落，几回下来，树身断裂，他的手也变的血肉模糊。
“我要杀了你们！！！！”
“啊啊啊啊！！！”
苏辞此时像疯了魔一般，眼神中只有杀戮，他不管不顾的一路暴走，凡与他撞见的异兽都被他撕碎的不堪入目，一个个四分五裂，碎裂的肉/体都不知道被扔在了何处。
他一直往前走，身上粘的血越来越多，忽然间，他头疼欲裂，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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