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起
陈曜低声笑了笑，拿出笔，一下一下的摁起来，“小老师真尽责。”
宋砚没理他，她对着他的试卷，真的是头皮都要发麻了。
什么气候带都不知道，也是头一次见有人算数算到后面，抄下来的时候错了的。
她舒缓了紧皱的眉头，把试卷翻过去，看着他，“陈曜，你…可以多喝点牛奶。”
陈曜停止了手部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丝不可思议的笑，眉眼微顿，“小老师这是嫌我笨呢。”
“陈曜，我认真的。你也太……”她抿了抿嘴，没继续说下去。
“要不我怎么需要人补习呢？你说是吧，小老师。”
前面说的都流畅极了，一字一顿的小老师竟然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别这么喊我。”
他挑眉看她，“那叫什么？小同桌？”
他怎么这么爱加个“小”字呢，他还是小画家呢。
“叫我的名字啊。”
她直视他，眼睛纯净的很，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感。
“宋砚。”
他说的很慢，没有之前那种或急或燥的感觉，就像渔夫慢慢拨动船桨。
她愣了一会，收回目光，本想说些什么，就被突然出现的沈南风吓忘了。
“值日表，你收好。”
她成绩好，沈南风就默认她是组长了。
“班长，我们组的呢？”
走过来的是个活泼的女孩，叫鹿乔，话唠少女一个，之前体育课的时候宋砚被她拉着聊了好久，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组在宋砚前面，沈南风不可能发不到，关于他们两个，她看不懂。
如果不是非必要，她不会叫鹿乔的，呼了一口气，暗自的练了一遍，发出很小的声音，“雪雪。”
这个小名只有她和沈南风知道，也是她无意间听到沈南风喊的。
鹿乔渡步过来，胳膊倚在她的桌子上，“什么事？”
“那个英语试卷，帮我再要一份。”
鹿乔是英语课代表，她去朝魏淑华要最好。
鹿乔比了个“ok”的手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拿着值日表回去了。
她扭过头的时候发现值日表在陈曜桌子上放着，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陈曜把丁瑶的名字划掉改成她的了。
“就只是扫个地。”她夺口而出，几乎没思考。
陈曜pia的合住画册，左手撑桌子，暗黑的眼睛压过来，“没办法，我想跟着小老师扫地。”
“宋砚，是宋砚。”
她不想他叫她小老师。
陈曜点了点头，扭过头去，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后面两节课，宋砚听的认真，一下课就分析陈曜的试卷，顺便思考一下如何串进去知识点。
邓鹤舟总找陈曜说话，她就背对着陈曜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
全都分析完了，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叠的极好的纸条，她展开————
“放学我们谈谈。
---丁瑶”
傲气的很，这点她俩但是很像。
她写下一个“好”字，递给陈曜，指了指丁瑶，不过看陈曜的模样是不想给她递的。
她拧了好久，面无表情的做出一个拜托的手势，陈曜才肯替她递。
然后，就是邓鹤舟帮忙递过去。
……
宋砚最后一节课，听得认真极了，这节的数学是有点难度的。
她不住校，所以回家吃饭，和丁瑶的交谈也自然而然的定在了下午。
宋砚收拾好自己的桌子，把书包背起来，也不知道苏南醒了没。
转头看陈曜，还在画画。
她声音放低，坐回去，想跟他告别，“走了。”
“嗯？”
他画的专注，是被她的这一声拉回来了。
“你不走吗？”
班里零零散散就剩几个人了，就连丁瑶也早就走了。
陈曜摘下眼睛，压过身子来，“在等我？”
“不是。”她整理了一下书包肩带，“我只是看你怎么还不走。”
“吃面吗？”陈曜淡淡的说。
“什么？”
“热干面，我请。”
陈曜的眼睛盯着她，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答应了。
宋砚在心里发誓，不要在陈曜这醉眼的诱惑下无端的做出任何决定。
“宋砚。”
这么多天一直都和和校一起走，早就成了习惯。
还没等陈曜收拾完，宋和校就在门口喊她了。她看了一眼，又暼向收东西动作停止的陈曜。
她垂眼，温声说：“你等会，我先交代一下。”
“交代什么？”
她还没说话，陈曜直直的站起身来，将另一个肩带拎起来，示意她背好书包。
她一愣，飞快的取下书包，尴尬的说：“不背了。”
陈曜的手垂在半空，嗤笑一声，收回手，听到她说：“走吧。”
他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和校，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早上在冰箱里放了饭，你拿出来热热，还有…我妈的药，你叮嘱她吃了。”
她生怕忘了那一点，交代的明明白白，她还想说如何热，就被和校的一个手势打住了。
“我会。”宋和校放下手，又皱起眉头，“那我怎么跟姜阿姨说？”
她基本上都是在家吃饭的，没有在这个时间点撇下姜桦一个人吃饭过，又瞄了一眼陈曜。
“就说苏南拉我走的。”她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
“行。”和校摆摆手就走了，潇洒的很。
她转过头来，对陈曜说：“走吧。”
-
从学校到面馆的这一路，陈曜说的话都没有很多，一直冷冷的。
宋砚坐在位置上，托着腮环顾四周，听着陈曜点餐，很显然陈曜的不语对她没造成什么影响。
她透过面馆的玻璃看到一家书店，眼睛一亮，“陈曜，那有家书店，一会我们可以去买点资料。”
她指给他看，语气平静。
“好。”
陈曜回过头来，正好服务生送来一杯热水，他接过来给她。
“对胃好。”动作流畅的很，又瞥一眼桌子上的辣椒，“这次别吃辣椒了。”
她手尖去触那杯水，是怕被烫到的，但还是被烫到了。
宋砚一下子抽离回来，是趁陈曜暼辣椒的时候，陈曜没看到，她在下面搓着被烫到的手指。
她点点头，“嗯。”
忽然又想到什么，有点着急，“你有没有…”
“有，我说过了。”
“哦。”她放松身子，“那就行。”
挑食这件事她控制不了，“你别笑。”
陈曜不是笑她挑食，而是笑她这着急的样子。
他偏想逗逗她，弯唇，“怎么还不让人笑了，小老师，你管的还真宽。”
她的嘴抿成一条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面恰巧上了，伸手接过面，刚想开口。
陈曜将筷子递给她，直视她，“宋砚，如果我期末考到550，有奖励吗？”
宋砚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其实她是有点不解的，成绩提上去了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除非他有想要的东西。
她接过筷子，拌了拌面，“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挑眉看她，眉眼弯弯，筷子抵在碗里，“给我做顿饭吧。”
宋砚眉心动了动，就只要一顿饭吗？
“好。”
又抬眼看他，“前提是550分。”
陈曜轻轻笑，嘴角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自信和张扬都写在了脸上，“嗯。”
宋砚吃的有点慢，陈曜等了她一会，他们走向那个对面的书店。
“重要的是资料。”她抽出一本书看，“我觉得英语和数学可以多买几本，文综的话…就别买了。你可以先背书，然后再说题。”
她嘴里嘟囔着，手里不停的对比着拿出来的两本书，“你看看哪本好？”
她想递给陈曜，转身对上陈曜的目光的时候愣了一下。
陈曜接过书，温声说：“都要了吧。”
“好。”
宋砚对比着一本又一本的资料，挑了陈曜最适合的，又给自己选了几本。
她逛到杂志区，想挑一本新的地理杂志。
“堂姐。”
宋砚意识到到有人叫她，抬起头，“小杭？”
她瞅了一眼苏云杭怀中的好几本小说，直接上去就要拧他的耳朵，“苏云杭，你真是死性不改啊。”
苏云杭见状就要躲，语气带着求饶，“堂姐，你收敛点，这在外边呢。”
宋砚意识到陈曜还在旁边，她收了手，回头看陈曜，解释道：“我弟弟。”
又加了一句，“堂的。”
“姐，你早恋啊。”苏云杭瞅了一眼旁边的男生，“你小心我告诉我爸。”
宋砚踢他一脚，“你要敢说我就打你。”
“你真早恋了？”苏云杭带着敌意看向陈曜。
“没有，我同桌。”她拧眉。
“真的？”
“真的。”
这句是陈曜说出来的。
她回过头来看陈曜，眼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她随手拿了两本地理杂志，递给陈曜一本，另一本连带她的资料一同放到苏云杭怀里。
“去付钱吧。”
苏云杭眼神里带着反抗的，宋砚指了指他怀中的书，他只得乖乖的去付款了。
“他还挺听话。”陈曜说。
“那是。”她扬了扬嘴角，眉目都是得意，“要不他就等着被我揭发吧。”
陈曜的眼神看向她，她得意的笑被他捕捉在眼中，轻轻笑了笑就去付款了。
宋砚在门口等他们两个，看到苏云杭和陈曜出来，接过苏云杭递过来的书，摸了摸他的头，“听话。”
苏云杭晃了晃头，虽有不满还是没说什么，“这周末去吧，上周末你没去我爸问了我好久。”
她顿了顿，“知道了。”
苏云杭的爸爸是她的叔叔，对她很好很好，家里两个儿子，苏云杭是小儿子，随她婶婶姓。
“那我走了。”苏云杭转身就要走，又回过身来，“对了，我哥让我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想起宋云希问她的话，“还没想好。”
苏云杭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又暼了一眼陈曜就走了。
宋砚捏了捏眉心，她敢肯定，这小子一定会跟她叔叔说的。
“你弟弟刚刚真的是对我刨根问底的。”
陈曜的声音从头顶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思量了一会。
“什么？”
陈曜挑眉，眼睛暼向别处，“他问我…是不是你看上我了？”
说完就大步往前走，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给她。
宋砚直接愣在原地，苏云杭这个傻子，什么叫她看上陈曜了。
她跟上陈曜，“你别理他，他说话不过脑子。”
“是吗？”他不看她。
“我下次一定打他。”宋砚说的不是气话，她下次去了，一定要拧他的耳朵。
“宋砚，我们是朋友对吗？”
她有点摸不准他的话，不懂他的意思，“是啊。”
又加了一句，“怎么了？”
“你跟我出去吃个饭，怎么还需要苏南顶呢？”
陈曜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啊？”她没想到陈曜在意这个，“我…因为…”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实话实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因为说苏南，我妈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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