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来的白月光8
下午还很早的时候，顾昇便来接月宓了，可见这人又一次从公司早退。
他不仅自己到了，还带了一个造型团队。
月宓进去里面装扮，顾昇安静的坐在客厅等待。这时，小九迈着猫步走过去，用爪子推了个圆滚滚的橙子到他跟前。
顾昇惊讶：“给我的？”
小九歪了歪头——礼尚往来，然后小猫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内，造型团队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这次的过程出奇顺畅，不到一小时已经全部完成，且所有人都十分惊艳这次的出装效果，纷纷赞叹不已。
“秦小姐真的是太美了，我刚给您上妆都手抖，差点儿就砸了工作室的招牌。”化妆师在做最后的整理，力保每一根发丝都待在对的位置，“但我后来又想仅凭这一张美人脸，我就算技术再差也毁不了，就又放心了。”
月宓神情懒散地听着众人的夸赞，她轻靠椅背上，镜子里原就美若天仙的人儿被添了一份令人难以直视的惊心动魄，她仔细瞧了瞧，觉得可能是亮晶晶的眼影和高光起的作用。
不过不管是什么，这次的妆造她还是满意。
化妆团队打开门，将顾昇请了进来，月宓闻声回头，见他停在了几步之外。
她问：“好看吗？”
顾昇点头，眸中难掩惊艳。
他以前虽也识的美丑，但欣赏能力不足，觉得美则美矣不过皮肉。但月宓给他的观感大不相同，她美的不浮于表面，光是看着便能使他心下一紧。既贪婪的想要将这美丽据为己有，又忐忑下一秒她就会像月下仙人一般飞升离去。
他抓不住她。
月宓眨眨眼，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纷飞，她说：“顾先生，我们走吧。”
……
当两人手挽着手，亲密无间地走进晚宴会场时，宴会已开场多时。
尽管如此，他们进门的一瞬间仍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秦家大小姐第一次出席这种商务场合，带的男伴还不是传闻中的未婚夫，怎么看都是信息量巨大。
一时间，欢声笑语仍在，表面上都是热情的欢迎、寒暄、套近乎，可是暗地里少不了眉来眼去，交换眼色。
虽然众人心思各异，但称赞月宓的美貌时均是发自肺腑的。
她一袭香槟色长裙，泛着高贵的银白珠光，更衬得肌肤莹润如玉、白皙通透，精巧的锁骨中间坠了一颗碧玉弯月，像冰湖中的一眼活水，灵动活泛。有好些识货的立马看出了这是顾氏高价拍下的珍贵藏品。
这首饰的价值在于这一轮形态姣好的月是天然形成，未经一丝一毫人工雕琢。这一下，顾昇与月宓的关系更加的暧昧不清了。
月宓礼仪完美，姿态舒展的与众人聊天，只微扬的下巴泄露了一丝清傲之气。她其实喜欢热闹，但又不喜吵闹，界线十分微妙。
顾昇看着被众心捧月围在中间的月宓，忽然间就有了一种珍贵宝物被觊觎的危机感，微弯的手臂不自觉使力。
月宓的手被夹在其中，她略略诧异的低眸，顺着臂弯中的西服褶皱看到了他半藏在袖中紧握的一只手。
这点力道不痛不痒，她只觉得好笑。
不过……她挨着顾昇的右手滑下，从挽变成了挎，整只手臂穿过他的臂弯，肩头相抵，姿势不怎么规矩但亲昵异常。
月宓偏头呼吸一口，勾起微笑——顾先生那么有用又乖巧，当然是纵着他了。
虽然两人行事并不张扬，但属实亲密，参加晚宴的谁看不出来这其中情丝痴缠，不过是纷纷错开眼睛，只装作视而不见。
当然也有好事者，专门在找这其中另一个脱不开关系的当事人——陆时安。
是的，陆时安也来了。
他不光来了，也带了一个女伴——楚白芮。对外介绍的这是他的助理，认识或不认识陆时安真正助理的人，都看懂了。且真正有情的人，哪里藏得住自个儿不经意流露的温情。
他们一对未婚夫妻，倒是心有灵犀，一人给对方一顶帽子。
但即便如此，也没人真的问一句两人是否已经解除了婚约，这个圈子各玩各的并不罕见。
陆时安此时内心也是备受煎熬，特别是他已经知道了陆氏如今的真实状况。那日被秘书劝下，看完了近几年公司的运营实情，他才知道陆氏之所以表面依然光鲜，是因为这几年贴着秦氏吸了不少血。
不光得靠着与秦氏合作的盈利去填补其他地方的窟窿，还每每拖欠结算款以保证资金链不断裂。如果失去秦氏，陆氏真不一定挺的过去。
他内心煎熬痛苦，月宓却已经牵着新人招摇过市了，陆时安怎么不火冒三丈。他甚至想从上去质问月宓，却被脑海里出现的一句‘陆时安，你被甩了’止住了脚步。
他憋屈的站在原地，猛灌了一杯酒，喝的太急被呛住，动静引得不少人回首。
月宓也听见了，还没去看，被顾昇把住了肩膀。他拿过她的酒杯交给服务生，又换了另一杯给她，柔声道：“你试试这个，香槟的口感更柔和。”
吃喝方面，月宓相当信任顾昇，当即抿了一口，梨涡浅浅：“还不错。”
陆时安这边咳了一阵，酒液洒在了衣襟上，形容狼狈。
楚白芮本一直专心致志的看着顾昇，被这阵咳嗽声唤回了注意力，忙上前轻拍陆时安的后背，关切道：“时安，你没事吧？”
她原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但是听陈婉婉说顾昇会来，她就主动问陆时安可不可以带她一起。
陆时安当然不会拒绝。
他摆摆手，直起身正了正领结：“我去处理一下。”转身上了楼。
楚白芮还没反应过来，陆时安已经快步离开，她一个人被留在了会场。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且周身气场格格不入，难免显得格外局促，她心中有些慌张，下意识求救似的望向了顾昇。
“学长……”
身后似有声音传来，顾昇回头，看见了已经到了他背后的楚白芮，但他表现的好似两人素不相识，只淡淡一眼又转回去了。
楚白芮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扬起，她僵着嘴角觉得难堪极了，也觉得周围轻视她的视线越来越多：“学长。”她大声了一点，打断了正在谈话的几人。
顾昇只能停下，转身面对楚白芮委屈得通红的眼睛。
她勉强弯了嘴角，笑中带泪，像一株风中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顾昇：“记得，你之前是公司的实习生。”
楚白芮再次高兴：“对，不过我后来去国外进修了，学长的公司还招人吗？”
“你可以关注公司的官网，如果有招聘需求上面会有消息。”顾昇公事公办，完全没有什么同校之谊。
楚白芮抿紧唇，低下头，一串泪珠掉落，柔弱的小花故作坚强的姿态还是引得了几名男性的怜惜之情，甚至有人上前说楚白芮可以去他的公司。
顾昇已经回到月宓身边。
月宓特地看了一眼他毫无动容的眸子，表示满意，然后便真的笑出了声。
众人看她，被皎若天上月的仙女迷了眼，一对比，都觉得带了楚白芮的陆时安简直是眼瞎到无可救药。
二楼，203房间的卫生间中。
晚宴举办的地点是一处别墅，陆时安没用楼下的洗手间，而是上楼去了惯用的房间。他换了一件衬衣，正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
手指翻动间，忽然记起以前秦月宓刚学打领带的时候，她手笨，总是打到一半就忘记重来，陆时安耐性少，即使她耍赖试了好几次，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他手上停顿了一下，看着打了一半的领结，突然也像是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只好拆开重来。
今日再见，秦月宓好像变了很多，若是放到从前，她看到他跟楚白芮在一起，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于是，他们又会变成圈子里将近一年的笑谈，陆时安曾讨厌她不顾场合的吃醋。
可今天，她完全无视了他和楚白芮。
陆时安想起她进场的时候，他被惊艳还是怔愣时，月宓也同样看到了他。
准确地说，她是环顾了四周一眼，恰好略过了他，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停留，就像他这个人和在场的其他所有人一样，对她来说没有半点特别。
陆时安被那样冷淡的眼神看的心内一凉，接着就不是滋味起来。
会场内的楚白芮也一样，见顾昇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觉得无比失落。她喜欢顾昇，喜欢了很多年，她也是为了他才出国学习的，孤注一郑，不顾家里长辈的反对，可是，顾昇这么可以……
楚白芮内心五味杂身，既酸涩又咸苦，但更多的是她的内心深处在叫嚣，不该是这样，她和学长两个人之间绝不该是这样的。
眼见其他人已经走开了，她下意识想找顾昇的身影。
忽地，被不知道哪里伸出的一只脚绊住，脸朝下往地面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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