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一往而深
“小姐，你可要小心才是，这段时间黎曦月为着药盟之事，与太子和烈将军身置乞安街忙得不可开交。前两日才绝了你的邀约，后一日便来邀约你，定然没安好心！不然就别见了吧！”赏心忙给白鸽束发，劝道。
“她有事最好！”白鸽淡淡回了一句，又疆疆地说道，“正好去瞧瞧如今的乞安城是何莫样！你不必跟着去了，就在家中筹备嫁妆，一会我自去喊天睿陪我。”
“好吧。”
乞安街如今不说改头换貌，却也有了纲纪法度，不再是之前可肆虐抢夺的街子，又有落天睿作陪，赏心便不再多言。
只是，白鸽心中并不想落天睿前去，毕竟春水玉能让凤凰令问世，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白鸽出门之后便未去寻落天睿，独自一人直奔黎曦月邀约之地。
乞安街，虽说还是破旧萧条，却已不是白鸽前几次来时的面貌。鼻吸之下，未闻恶臭！眼见之处，民身洁净，言蔼行端！两旁瓜果丰硕，鱼肉新鲜！手工艺技，花样别出！更有乞安街之外的居民，在此祥和地讨价还价！
如此一番景象，白鸽自是由衷兴喜，一路左瞧右望，还未尽观，感觉没多久便到了黎曦月约定的时辰，这才匆匆赶去。
待白鸽到得与黎曦月约好的酒肆中，一眼便见黎曦月眯着眼睛，貌似睡着了，身后的丫鬟也有些困意，随时有冲倒的可能！又见掌柜正往黎曦月桌上添茶水，她似乎已经等了她好久？
前两日还拒绝她邀约的人，今日却迫不及待想见自己，难免不会让白鸽产生一些想法。
白鸽走过去坐下，敲了敲桌子，两个人这才惊醒过来，端正了身子。
黎曦月不悦地睨了丫鬟一眼，说道：“让白小姐见笑了，这些日子太忙没怎么休息好！”
一向蔑视自己的黎曦月语气中竟然对她客气至此，白鸽觉得不正常，笑问道：“黎大小姐前两日才拒绝了我的邀约，如今找我何故？”
黎曦月皱眉道：“我能找你何故，就问问前两日找我有何事？”
“呵，”黎曦月这个直性子，今日显然是有求于自己！白鸽一笑，道，“黎小姐未曾听闻‘时过境迁、过期不候’这些词吗？”
“你……”黎曦月有丝恼怒，可想想心中之事，眉开眼笑着，“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要嫁谁？毕竟不管你选择谁，都是麻雀变凤凰，到时候我药盟好酌情处置送多大的礼！”
“噢！黎小姐既分得清谁高谁下，竟不知我意向？”
“你……”黎曦月的脸色，从愤怒转到忿恨，从忿恨扭捏到泰然，“你到底嫁谁？”
白鸽睨了眼桌上备好的杯子，倒满水，吹着杯中袅袅热气，道：“烈焰华是候门将相，南宫风郁是萧府的义子，黎小姐说谁高谁低呢？”
黎曦月搅紧了手里的帕子，遏制着怒气，“你从前为了南宫风郁要死要活，莫不都是假的？”
呵呵……黎曦月今天是被她气着了好几次！舒服！不过她今天不是专门来气她的，应道：“不假，但那是曾经！我如今觉得，荣华富贵最为重要！哈哈……不久，我便要成为将军夫人了呢！嘻嘻嘻……倒是，黎小姐到时候送礼物，是一大箱子黄金，还是珠宝呢？不过没关系啦，我到时候也不会缺一两箱黄金珠宝，啦啦啦……”
白鸽瞧着黎曦月的脸色变换，笑的欢心，并猜测到了几分黎曦月为何事而来。果然末了，从自己的欢声中听闻：“如果是为了钱财，我可以给你！”
白鸽忽然遏制住欢声：“黎小姐莫不是喜欢烈焰华？”
黎曦月冷哼一声，反问道：“说吧，要多少？”
唏！就说嘛，黎曦月什么时候会对她如此客套！
承认了便好！白鸽直言：“我也不要金银珠宝，那日见你家里有一枚祖传的玉，听闻此玉纹如山川，玉中有一湾春水，甚是好看，我就想借春水玉来观赏几日，可否！”
闻得白鸽要借春水玉，黎曦月霎时板起了脸，“白小姐可知，这个要求，要比求百箱金银珠宝更可贵？”
“呵！”白鸽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难不成黎小姐认为，百箱珠宝抵得过一世欢喜好姻缘？”
话到此处，气氛一时僵冷下来。
黎曦月幡然明白，原来白鸽打着是春水玉的注意。只是白鸽要用来做甚，仅是借去瞧瞧？黎曦月百思不得其解。借是不借，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父亲说春水玉这块石头，系着整个药盟的兴衰，借出去要是丢了……要不就博一博，赌白鸽一定会选南宫风郁！
白鸽见黎曦月犹豫不决，说道：“要知道，你若不去争取，他会与另一个女子成婚生子，而你只是他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当然，夫君是可以替换的，可你未来的夫君会令你动心吗？你还会遇到如此有缘的男子吗？当然，你也可以赌一赌，我不会选烈焰华，但我提醒你需要知晓，王命不可违！旨意一下，改无可改！你也不要想着来日做妾，我白鸽的夫君，此生只我一人终！”
黎曦月收回神思，真挚的问道：“你为何不选南宫风郁，当初你为他做的，为何现在看来不像是你为他做的？”
白鸽轻笑，后道：“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句，‘喜欢胜过所有道理！’”
黎曦月置若未闻，依旧喋喋不休地说：“我明明见过你深冬之时採得三翁松露，满心欢喜送去却被婉拒，来日又如此，不知矜持，不觉廉耻，到后来轻生，接着疯了一阵……”
“那个白鸽，她已经死了！”面对如此追问，白鸽厉声作答，眸子冷凝着一丝怜悯。
黎曦月猛然听得这句话，愣了。她无法体会当初白鸽在漫天飞雪中化得三翁松露是什么样的心境，更没法懂得如今的白鸽有同南宫风郁双宿双飞的机会却可以如此淡然不要！也许，那个白鸽在疯疯癫癫地与她赛诗之时，心智已然变了！
黎曦月只觉得白鸽可怜，思慕起烈焰华的英姿，她不敢想象自己对烈焰华爱而不得的样子！倘若白鸽这个疯子选了烈焰华为夫，便后悔莫及了！即道：“好！待你与南宫风郁成婚的旨意下来，我便将春水玉送上，一个月为期！”
一个月，够吗？来得及吗？倘若要一个月才能让凤凰令问世，凌落等得了一个月吗？
想来是够了！“好，成交！”
黎曦月走后，白鸽叫了壶酒，仰头喝下，心中五味杂陈。
眼里，酒肆补丁密集的幌子被风吹得飞扬。白鸽提起酒壶走出了酒肆。这季秋的最后一日，她决定了自己的姻缘，似有不甘，却也甘愿。昏昏沉沉的一季秋，仿佛迷糊，似又清晰。
入冬的第一个清晨，白鸽的婚事传遍了瑞安城大街小巷：一个小麻雀，得王上赐婚，还得于瑞国两位翘楚中二选一，令很多闺阁女子羡慕不已。
赏心心里嘟囔着：狗屁麻雀变凤凰，我家小姐本就是公主，倾国倾城！与南宫公子成双成对，那是天作之合！
白鸽对别人口中的一切，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心心念念的只有春水玉。黎曦月为表诚心，当晚便将春水玉送了过来，附言：春水玉因瞒着家中人取出，故不可离家过久。望白小姐信守承诺！
如果能换凌落一命，不守承诺又何妨？
白鸽死死盯着眼前的春水玉，让缓缓流进屋子的月光透过镜子折射在春水玉上，只是，除了令春水玉显得更加透彻明亮，未见得其他变化！
如何用春水玉让凤凰令问世？
是白鸽当下最懊恼又迫切的问题！
加温冷冻滴血隐埋……又察阅了一些典籍未果，白鸽决定去天机阁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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