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栩栩今生(入骨丶) >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新苞袒露泪盈盈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新苞袒露泪盈盈


黎明。

        繁花楼门口,接忌无双的车骄已守候多时。

        临行前,夏子汀吩咐白鸽与忌无双同坐一辆马车,他自己则坐另外一辆马车。

        车内地俩人对坐,忌无双向白鸽这位名负其实的主子问候了一声,便不在言语。她晓得,夏子汀没有什么表弟。白鸽则半眯着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将忌无双看了几遍。

        忌无双确实生得美,这种美,与萧颜夕不是一种风格。男子夸她的美,其实是一种媚而不俗之态。

        忌无双梳灵蛇髻,发饰云脚珍珠卷须簪、玛瑙蝴蝶珠花、镂金兰花嵌珊瑚钗;耳佩冰翠滴珠金镶玉环,鬓角各一缕贴颊卷发;颈缠细银丝链,一滴鸡血石坠子随着胸脯起伏,仿佛要流入胸壑之中;手环金镶玉手对镯,一枚赤金牡丹花戒;身裹一袭高领艳红石榴凌花蚕丝裙,脚踩玛瑙梅花绣鞋。整个装扮妖娆绝伦,媚骨入七分,但此刻与她衣着格格不入的是她那忧伤惆怅的眸光。

        “美人,你这是怎么了,累吗?”忌无双一身珠宝饰物令白鸽的眼睑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本来就泛困的她,瞧着都累心。她尽量闭上眼不去看,但闭上眼后,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好像直接飞到她眼灼烁起来。

        “不累,谢主子关心。”忌无双露出一丝笑,神情中依旧带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可我看你都累呀!”说完白鸽绾起袖子便拨下忌无双发髻上所有珠钗,将珠钗子丢到一边。点点头,像完成了一件极难的事情,然后对其结果非常满意地评论,“简单亦是美丽的一种!”

        “嗯!哦!”忌无双应声得有些讶异。

        白鸽眼晴一合,这回没东西在眼前晃荡,马上便入眠。梦里,她看见身边的忌无双脸上有泪珠滑落,不出声,却哭得极其伤心。

        白鸽问道:“你哭什么呢?”

        忌无双一愣。不是睡着了么?端详了白鸽好一会,又闻得白鸽的问声,急忙拭去泪水辩解道:“没哭啊,窗外的灰尘眯了眼。”

        “瞎说,我都看见了,装什么?”白鸽换了个睡姿,一只脚抵达车顶,一只脚搭在忌无双腿上,“你若不想去东宫,我有的是办法不让你去。”

        “你?”忌无双话语带着浓浓讶异。他不是与他是一路人么,既然是一路人,目的都一样。

        “嗯!你别不信,我去跟夏子汀说说,要是他不同意,我替你去,到时候寻个机会再逃出来。”

        忌无双眉头一皱,“你?”有病吧,太子又不喜男子。

        白鸽读懂了忌无双的表情,道:“我虽生的不如你漂亮,但也是女儿身!”

        闻之,忌无双倏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瞧了眼白鸽,细看那眉眼,虽男子气要多过女人味,确是女子无疑!是她大意了,一遇他,便心不在焉,忧心忡忡。忌无双道:“可东宫守卫森严,岂是你想逃便逃得出去的么?”

        “那也比一个只会哭啼的弱女子强吧?”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但白鸽却不知,她若与忌无双比功夫,那可没得一比。

        白鸽继续说:“落天晓这个人特别好色,他临兴过的女子可以从东宫排到他娘的西宫,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听说他宫里的妙龄宫娥少之又少,因是入他宫的那些入宫女子不到一月非死即疯,一尸两命之故。今多为一些不惑之年的老宫女敢在那安心做事。总之他比色子还要色,就是太子府邸的母猫见他都知道撒腿跑……”

        说着说着,白鸽音量越说越小,最后到听不见。忌无双小声询问道:“主子,你是睡着了么?”

        “我不是你主子,夏子汀才是。”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等不到回答。

        忌无双只觉得自己长见识了,还有人能边睡边叙话!

        抬头望去,远处的太阳已西斜,明媚刺眼。

        白鸽是于床上被叫醒的,她揉弄着睁不开的眼晴,尾随管家一道去厨房。管家说主子要吃汤圆子,让做好了直接送到竹亭。

        其实做汤圆子做简单些,只需三步即可食用。第一步:和水的糯米团,均分成小团子;第二步:将分好的糯米团压扁,放入馅料搓圆;第三步:放入糖,待水沸腾,将包好的元宵下锅。最后就可以盛出来吃啦!

        但这样煮出来的汤圆子一定不好吃,吃汤圆子有学问,煮汤圆子有窍门。想要煮色香味俱全的汤圆子不止需要五步曲,还要有耐心。

        比如制作芝麻汤圆子,第一步:用紫蕃藤、黄花、枫叶、红蓝浸泡出的黑、灰、黄、紫的汁液,将其液体分别浸泡糯米,其一种用清水泡制。待糯米上色后,用石磨分别磨出糯米浆,在将其各沉淀出来,便有了新鲜的五色糯米团;第二步:将锅烧热,放入适量糖粒、芝麻、花生轻炒,等香味四溢,在加入少量水将糖粒熬化,取出备用。第三步:将适量牛奶分别加入各色糯米团中,和均后,将和好的面搓成长条,然后平均分成若干等份的小面团,在将小面团按扁,包入馅料;第四步:锅内放汤圆子三倍的水,滚水里下入包好的汤圆子,文火慢煮,用汤勺徐徐推转,不停搅拌。待汤圆子浮起变大后捞起,然后放入清水里浸泡半半刻钟;第五步:锅内另放汤圆子两倍的水,可加红糖,姜片,任何喜欢的东西。最后待糖水沸腾时加入刚刚煮好的汤圆子,五色芝麻汤圆子即可食用。

        一刻钟后,热气腾腾的汤圆子出锅了。

        很显然,白鸽选择做了简而易便的三步曲汤圆子。她想嘛,又不是给谁吃,凌落要吃而已,用不着那么用心啦!

        白鸽盛了满满一碗,端起托盘往花亭送去。转过墙角,踏上楼廊,转角楼道,哈欠连天,她根本没睡够。忽听“啪”的一声,白鸽碗里的汤圆子洒了小半,她猛地抬头想看看自己是撞到了柱子还是墙。照平时如果撞到的是柱子,她就踹上它几脚,如果是墙,她就在它身上留几个坑,但最终结果是凌落肃穆的脸庞进入眼眶。

        这是个人吗,怎么会如此硬!

        这是白鸽的第一反应,又察觉到凌落肃穆的表情开始愈演愈烈!突然想起什么,慌忙看了看地上,原来凌落手中的鱼缸被她打碎,一尾燕尾蓝色的小鱼正在地上拼命跳跃,它瞪着眼。

        白鸽的心脏像是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里,立马对着凌落躬身,口不择言:“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杀我,我日后一定在家里给小鱼立个长生牌位,每天烧三柱香,并且诚心向阎王爷爷祈福大公子您能福禄双全,翛然无愁,妻妾和睦,儿孙万福……”

        这回祸事又毫无征兆的发生到了白鸽身上,她手足无措地望望地上的小鱼,又觑觑那张已经开始凝结寒气的脸。白鸽像是猛然醒悟,一把抓起小鱼放在她端的半碗汤圆子的碗里,高举到凌落眼前,胆怯怯地说:“鱼还活着!”

        活着!方才要是救得及时,定然活着!现在嘛,已经变成鱼汤了!

        说起这一尾鱼,是水婉鱼生前送给凌落的,时光悠然,小鱼也平平安安陪了他三年,而今被这个杀千刀的蠢女人给烫死了,真的是忍无可忍!凌落怒想再次拎起眼前这个女人,可手掌伸到衣襟前却变成了一个指头,他指着白鸽地鼻尖斥道:“谁让你穿我衣服的,褪了,快褪了!”

        白鸽低头瞧了眼身上的衣服,是凌落的没错。她慌忙道:“我这就去换,明日洗净了还你!”

        白鸽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只听凌落怒呵道:“我令你现在马上脱了!听清楚没有!”

        “哼!不就一件破衣服吗!”白鸽最听不惯这种命令式的口气,火山遇到地心剧烈运动尚会暴发,更何况是认理的人,这根本不全是她的错啊!于是她转身砸掉手中的碗,抽掉束发的簪子,披着一头青丝挺胸抬头走到凌落面前,趾高气昂地说,“想要,我偏不脱,有本事你自己来脱啊!”

        “哼!”凌落冷笑,还有人敢这么怼他,一定是不想活了,“来人,来人……”

        只是,凌落叫了好几声,居然没人上来领命!这都干什么去了!都死了吗?

        看着白鸽唇弧上扬,得意忘形的脸,凌落恼怒地一步一步向白鸽走近。

        这是要对她干啥?

        白鸽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没有退路。

        最后白鸽被凌落逼到栏沿,他掌开双臂将她扣于其中,“你以为我不敢么?”然后手慢慢移动到白鸽腰间处。

        白鸽吓得死命大叫:“非礼啊,非礼……”只是叫了半晌也无人搭理,便住了口,纹丝不动地盯着凌落。

        “继续叫啊!”凌落目光犀利盯着她。

        白鸽扬起下颚,吼道:“我又不是狗!你让我叫我就叫么?”

        “呵!”凌落继续笑道,“这里是凌苑,叫得人来你能如何,来看你脱……”衣服?见白鸽沉下脸来,凌落放下已经伸到白鸽腰间的手,露出得意的笑容,身子逼近她,“褪不褪?”

        白鸽微微往后仰退一厘,不语。凌落便向前赴一毫,如此反复,白鸽退无可退,她纤腰与楼栏几乎成了一个直角。他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呼吸微微扑打在她面颊上,耐心问道,“褪还是不褪?”

        白鸽没有在想这个问题,于心里把眼前这个人诅咒到灰飞烟灭。在心里嘟囔:是啊,她傻啦,喊来人看她被如何调戏?要传出去闺誉尽毁不说!恐怕还会气到她爹爹。可是,现下该怎么办呢?楼栏下是一座假山,一头栽下去小命难保,如果继续挑衅,坚信这个男人绝对敢脱她的衣服!胆在大也不能赌让男人脱了衣服!别人脱不如自己脱,希望走出这院子还是朵一尘不染的出水芙蓉!

        “褪!”白鸽声音极微弱,“你……让一让!”

        凌落这才直起叠伏在白鸽胸前的身子,双手仍旧掌在白鸽左右两边。

        橙黄色的光韵照着楼栏上的俩人,似是一副亘古之画。他们似乎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暧昧至极,只是一场挑衅!

        白鸽双手慢慢移至腰间。瞧着凌落挑衅中附带着嘲弄的眼神望着自己,白鸽毫不犹豫的解开腰带,轻轻褪去身上的第一件外裳,丢在凌落手臂上,接着褪去第二件,第三件。

        而凌落,仍旧看着白鸽的眼睛不移,看到她头上微微出现的细汗,想她为何明明很怕却要逞强……这个女人与仰慕他的女人,倒是有些儿不一样。

        衣裳褪到一半,白鸽的锁骨到胸脯至整个肩膀后背,都呈现在了凌落面前,如风中一朵悠悠绽放的花骨朵。白鸽侧头移开与凌落对视的眼睛。她知道,继续褪下身上这件抹胸裙,就像脆弱的花骨朵被风吹掉了花瓣,里面的一切会被人清楚看了去,残花不会有任何观赏价值!

        现在白鸽才觉得,这个姿势与繁花楼见到的那一幕便无区别,脸额瞬间粉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白鸽才觉悟,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原来她也是目中无人的主。

        白鸽低着头,不敢也不想在脱,使劲咬着下嘴唇,双手紧攥在腹前。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到结果不如意才知后悔。

        白鸽那个恨啊,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拖得慢一些,拖到夏子汀回来也好。

        有那么一刻时间是静止的,像一副亘古之画。直至一滴泪从白鸽脸颊滑落到凌落扣着白鸽的手臂上。那泪浸过凌落薄薄的衣袖,微微的凉。

        凌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衣服丢到一边,丢下一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便自离去。

        他,总是能让坚强不哭的她大哭一通;她,总是使得冷若冰霜的他勃然大怒。

        最后一缕阳光随着凌落的背影一起消失于楼廊,有时候人如花一般,是那样不堪一击。白鸽穿上衣裳,索性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她要把十几年积攒的眼泪都哭掉!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43955137/1883744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