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他是否也没人爱了
09
霍天明与文洁诗和好如初后，便推心置腹的剖白了自己的身世。他曾为自己的母亲而感到羞愧，也害怕别人看待自己的眼光。尤其在意文洁诗的想法。
然而，文洁诗听了，不但没有嫌弃他的出身，并为他愤愤不平。
霍天明颇为感动。
自从霍天明剖白了身世后，文洁诗对他更好了。
知道霍天明欠缺亲人的关怀，家庭的温暖，便自作主张的认了他为干弟弟，不仅为他换了一套两房一厅的新公寓，还为他添置了很多衣物，日用品。甚至每次回家聚餐都带上他，让他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
面对文洁诗的热情与关爱，霍天明既感动，又无奈。
感动，她的关怀爱护。
无奈，只能成为她弟弟。
近年来，珠城的经济猝然有了不错的起色。
尤其是一栋又一栋的摩天大楼，崭新建筑，如雨后春笋。
不过相较于周边工业发达的城市，前期发展农业的珠城无疑是缓慢前进。不过，这并无不好。至少，张眼望去，一片舒心的绿化环境，不分四季常青。
空气中，也未被工业化的污浊所玷染。
太阳西落。
渲染天边的残余光辉，逐渐被夜幕临下的黑暗所吞没。
霓虹灯‘啪’的一声，一火连着一火，蔓延而燃亮了整个喧闹的城市。
繁华与腐败的夜生活，又在挑逗着包裹于紧实衣装下，那颗追逐游戏人间的蠢蠢欲动的心。
单身维纳斯中，恰好做完了九点一刻的情感节目。
不稍片刻，刺穿耳膜，麻痹大脑的激荡音乐，瞬息包裹了整片空间。
华丽娇艳的盛装，穿梭在动荡刺激且五光十色扫射着的黑暗空间中，摇摆生姿，妩媚动人。
舞池中，是形形色色的型男索女。
全身兴奋活跃的细胞，在刺激有序的激荡旋律中，燃烧肌肤的每一寸，热情放纵的释放，毫不费思，跟随音乐，卖力摇摆。
在光线与震撼的音响鼓动下，型男索女们的尖叫与舞动，显得更富节奏感。
所有的烦恼都在激烈的舞动下，遁形无踪。
所有的痛楚与悲愤，都在拥挤的人群中，化为暧昧的碰触。
灵魂于酒精的作动下，在眼神与眼神的交流中迷失；在身体与身体的碰触中堕落。现今的生活，还有谁会痛苦的压抑着对欢悦的追求，对激情的罢手？
人心，随着繁华而堕落。
□□，随着激情而迷失。
这些黑暗的混杂，在于霍天明的眼中，早已司空见惯，无动于衷。
只是日子，日复一日，他的心已被磋砣的将近麻木。
休场十分钟后，动荡激烈人心的音乐再次炸响，偌大的舞池，再次聚满了型男索女。
其中，数男数女，尤其显眼。
男的一头耀眼的金发，打扮新潮，看上去二十出头。女的衣着性感，看上去十六、七岁左右。
他们旁若无人的，在舞池中狂野的摆动着挑逗且暖昧不宜的姿势。
他们不一会儿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行为大胆，姿态引人遐思。
旁人吃惊却又享受的注视着他们。
男的开始激吻着女的，手也不规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探进女生的衣物中，隔着衣物，他的动作让旁人不自禁的狂吞口沫，甚至开始有了浮想连篇。
坐在吧台的霍天明并非有心注意他们。
只因，他们的行为太过于招摇，被人群围在圈中，周遭动荡的音乐与尖叫声交融，撩拔人心。
无意间扫了一眼，霍天明便认出了那个分外眼熟的身影。
在惊觉自己不是眼花后，霍天明颇为不悦的挤开人群，闯进了人群为他们圈出的舞台中。
无视别人的目光，也不顾吻得浑然忘我的男女，苍劲有力的手，一把拽住了那名未成年少女，强硬分开在欲望旋涡中的两人。
两人被突如其来分开，一脸茫然与意犹未尽。
霍天明不等他们反应，直接拖着未成年少女离开。
错愕的人群本能反应的为他们让路。
“干什么？”反应过来的郭晓柔，满面不悦，愤力的甩开霍天明抓痛她的手。
与此同时，与郭晓柔一道而来的同伴追了上来。
其中那名金毛的男生叶世军，领着头，气势汹汹的冲到了霍天明面前，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衣领，一副凶神恶杀，欲揍人的模样。“你谁呀？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郭晓柔一得到自由便立即闪到了叶世军身后，让其护着自己。目光充满幽怨与不满的盯着冷静异常的霍天明。
叶世军身材偏瘦，站在比他高半个头体魄健硕的霍天明面前，毫无威胁。
霍天明居高临下的傲视他，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道。“放开手！”
僵持的气氛有些动魄惊心，仿佛，稍有不对，便要开片。看戏不嫌事大的人们，兴致高昂的围了上来。
警钟敲醒的那一刹，负责维持单身维纳斯安全与秩序的保安们，迅速赶往现场。
面对霍天明的冷静自持与高人一等的气势，叶世军顿显经验不足，矮人一节。
他心浮气燥且慌张无措。无可否认，他有那么一瞬间被眼前的冷傲男人所震慑，但是，碍于面子，他不能在兄弟面前轻易被吓唬。
“凭什么听你的？你tm的拉我女人干麻？老子的女人是你能碰的吗？”叶世军举起拳手，作起要揍人的架势。
叶世军很想把高高在上的霍天明揪到自己眼前，欲用嚣张的气势压倒他，然而，对方稳如泰山，揪得叶世军羞恼成怒。
“哼！跟他废话那么多干麻，拖出去揍一顿再说！”叶世军的同伴围在他身后，为他架势，出言怂恿。
霍天明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冷声放话。“你最好放手！并且离她远远的！”
霍天明修长的食指，指了指躲在他们身后的郭晓柔。
叶世军似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瞄了一眼郭晓柔。
“金毛，别理他！他凭什么管我！”后面一句，郭晓柔是冲着霍天明吼的。
此时，保安人员已到达现场。
他们挤过围观的人群，走到了霍天明身边，其中一人，立刻扯开了叶世军的无礼之手。
“你们识相的别在这里闹事！”那名彪壮的保安严肃的警告，虎目吓人。
五名保安杵在霍天明身后，叶世军四人顿时气势薄弱，怒不敢言。
“她是未成年少女！你们要不愿意离她远点，我不介意报警，控告你们诱拐未成年少女！”霍天明双手环胸，冷静沉稳。
他不仅是警告叶世军他们，更提醒郭晓柔，别意图越过自己的年龄，做不该做的事情。
叶世军四人面面相窥，随之瞥了一眼郭晓柔，低骂了两句，便识相的携同其他两名少女，愤然离开。
被当场揭暴了年龄，郭晓柔感到莫大的耻辱。
尤其是在她的朋友与及眼前这一圈看戏的人群面前。
她狠狠的盯着霍天明，怒吼。“你存心让我难堪的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呀！谁允许你管我的？”
霍天明无视她那目无尊长的眼神，严肃的拽着她离开逐渐散开的人群。
“走！送你回家！”他不容反抗的丢下话。
“不要！放手！”郭晓柔不悦的挣脱他的手，无奈，霍天明的力度之大，甚至抓痛了她，她无法挣开。
她开始更用力的挣扎。
霍天明没有理会她，径自拽着她向门口走去。
“放开我！你有病是不是！你放手！”无论郭晓柔如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挣脱，都是徒劳。
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生。
力气差距悬殊。
霍天明无视她的叫喊与挣扎，把她拽离了单身维纳斯。
借着街灯昏暗的光线与模糊的月色，跨步走向停靠不远处的黑色高档越野车。
盯着霍天明一直沉默与严肃的俊容，郭晓柔骤然冷静了下来。她当然知道霍天明是谁！是父亲的朋友，那个女人的下属。
想到了父亲，郭晓柔蓦然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郭晓柔突然的安静，引起了霍天明的探究。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虽然接近夜半的时分，不过，霍天明仍能清楚的看见滑落她脸膀的泪水。
郭晓柔吸了吸鼻涕，低头，无声的哭泣。
“怎么了？”实验证明，柔弱的眼泪一直都是能非常成功牵动别人的武器。本应严肃冷漠的霍天明，也因郭晓柔的眼泪而稍微软了下来。
她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你干麻管我！我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脆弱来得毫无形状。
郭晓柔怨恨上帝对她的残忍。
“你还有家人呀！”郭晓柔的话触动了霍天明，语气柔和了下来。
郭晓柔心里很缺失，泪眼婆娑的控诉。
“可是外公外婆根本无法代替父母的位置！而且，爷爷奶奶不再爱我了！”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霍天明试图安慰。
“他们不爱我了！因为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所以他们都不爱我！所以他们扔下我了！”郭晓柔倏地扑到霍天明的怀里歇斯底里地淘然大哭。
霍天明僵在原地，任由她哭泣发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接受被伤害与遗弃的命运。
“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出生，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未来！”霍天明安抚的拍了拍她微抖的瘦肩，有感而发。
郭晓柔：“天明哥哥，我已经没人爱了！没人爱了！呜呜……”
霍天明一时哑然，目光飘向远方。
心底掀起了风浪。
他是否也没人爱了？
这是一个让人悲伤到骨子里的认知。
夜幕笼罩着一种难言的沉静。
车道上，偶尔几辆计乘车飞驰。
单身维纳斯的招牌仍旧闪亮着耀眼的蓝白光。
喧闹的音乐，偶尔会从门隙中透出几阵。
情侣路上，寥寥几对情侣，恩爱的耳语。
扑面而来的海风不仅卷着海水的咸味，也卷着‘沙沙’的海浪声。
寒风冷夜，让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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