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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碎片往事


我的家乡位于南方,而且我居住的那个小镇在山里,四面被茂密的山丘围绕,有时候空气湿度甚至会到百分之九十几,夏天热起来仿佛蒸桑拿。

        高中的暑假,每到傍晚,我总会叼着一根冰棍在街上滑轮滑。

        风从耳边吹起碎发,嘴里品着夏天的冰爽。

        那时候我从学校回来,家里还有美味的饭菜等我。

        爸爸一般都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还常常要去给他送饭。

        因为我爸是一名警察。他是我心里最棒的警察,是我的骄傲。

        可是最棒的警察通常没什么时间陪伴家人。

        这没什么,我能理解。

        高考那年夏初,镇子上最大的那家医院来了许多实习生,其中有一个更是从排名第一的医学院校来的博士生,他也是最有希望留下的。

        名校医生再加上有些出众的外貌,小镇里有适龄女儿的大爷大妈们都关注了起来。

        连我妈也被邻居阿姨们拉去医院门口看过那个医生。

        我下课后知道这事儿,乐得止不住笑。

        “你见到了?怎么样?”我问妈妈。

        “就一个长得好看的医生呗,还能咋样啊。”妈妈回我,“那样的人和咱们家能有什么关系……最好也别扯上什么关系。”

        妈妈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一家人健康最好,就不用去和医生认识了,可能老一辈观念上还是讳疾忌医吧。

        “你快吃饭,马上就六点半了,六点四十五的晚自习我看你赶不赶得及。”妈妈往我的碗里夹了几块排骨,催促道。

        我随便扒拉几口,赶紧拖上书包出了门。

        没想到人一着急就容易出事。

        下公交过马路的时候,我急着赶绿灯,没注意到右前方有一辆摩托车正快速驶来。

        那个瞬间我感觉时间仿佛暂停了,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想呼救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我能感觉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着我,可是我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救护车的警笛把我从可怖的死寂中拉出,我的眼前终于看得见那红蓝色的警灯闪烁。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我的视野里逐渐清晰,我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还有意识吗?”他一边检查我的伤势,一边问。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感觉到左肩膀传来麻麻的疼痛感。

        “好,你很坚强,马上就到医院了,坚持一下就好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鼓励我。

        医生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像夏天傍晚的风。

        我被人抬起,送上了救护车。

        最终检查结果出来了,多处软组织挫伤、擦伤、左腿骨折,万幸的是ct结果显示没有脑震荡。

        至于我出事后失明失聪的情况,医生说大概是暂时性应激症状,不用担心。

        摩托车司机最后一刻急刹车也摔了出去,自己也伤得不轻。

        双方都有责任,他也多次来病房给我道歉,我和妈妈都让他也好好休息,下次骑车要更注意些,把他打发走了。

        夜里,我腿麻,醒过来想去上个厕所,妈妈还在旁边睡觉。

        我不想吵醒她,她知道我出事了,一定担惊受累了一整天。

        没有拐杖,我扶着扶手,轻轻地往走廊移动,厕所在走廊的尽头。

        每蹦几步都要休息一会,好几次差点站不稳。

        一下子手没有抓稳扶手,身体马上失去了平衡,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扶住了我。

        “小心,你的腿还不能乱走动。”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我回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医生。

        干练的短发下是一双清澈的眉眼,带着口罩也能感觉到他给你的暖意。

        应该是来查房的医生。

        “是想上厕所吗?”他问。

        “嗯。”我应了声。

        “那我可能不方便,我去找护士来帮你。”他把我的手稳稳地放在扶手上,确认我站稳后才转身去找值班的护士。

        我盯着他的背影,刚刚他的声音又在我脑海回响,他是救护车里那个医生吗?

        他带着口罩,我也认不出样貌,可惜没看一看他的工牌。

        走廊的声控灯没过多久就灭了,护士站还亮着灯,我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看到护士从护士站里快步向我走来。

        那个医生还站在护士站门口,冲我挥了挥手,又向我比了个大拇指。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应该是冲我笑着的。

        随后他转过身,在安静而昏暗的夜里,踱步走向走廊的另一头,继续他的工作。

        我想着,他应该就是今天现场的那个医生吧,真是个好医生呀。

        由于高考临近,加之我的伤没什么必要住院,观察一周后,我就出院了,马上投入了紧张的复习之中。

        我的左腿因为擦伤留下了一片疤痕,其余除了因为石膏行走不方便之外,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之后我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医生了。

        难道这个医生就是费何生吗?

        ……

        “顾阳?顾阳?”

        “嗯?”

        我晃神回来,眼前是赵明洛和霖子。

        我差点就忘了我还在这个鬼地方。

        “你在想什么?怎么编吗?”赵明洛冷冷地看着我,他这个眼神我看过这么多次后已经免疫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编。”我瞪回去,“我和这件事情真的没关系。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关系,可能我曾经是他的病人?可是这个镇子大家都会有生病的时候,谁还没去过仁川医院啊?”

        “是啊,亮亮,我看顾阳和仁川这个案子是没关系的啊。要是真有什么关系,刚刚那个鬼医生能认不出她?”霖子也帮我说话。

        “霖子你别插嘴,这个女人一来,这里就落锁了,这怎么解释?”赵明洛反问道。

        “也不一定是这种原因啊……”他俩你一句我一句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不论是什么异空间、闹鬼、还是什么“牢”啊“锁”啊的,全都是这两个人嘴里说出来的。

        只要他们咬定这个设定是真的,我根本没办法辩驳。

        这里完全有可能是他们做的圈套,他们也完全有可能在和我演戏骗我啊。

        那些鬼就随便找几个演员。

        这些灯光和幻影就是他们不知道安装在哪里的设备。

        为什么我要被这两个人耍着玩?被他们追问自己是不是杀人凶手?

        越想越气。

        ……

        我站上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很拽地把手交叉在胸前说:

        “你们一直拷问我怀疑我,你们一直说你们在调查这个案子,为什么在调查却完全不说。你们知道这里很危险,却丝毫不怕,也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急着离开。别不是你俩找了个场地、找了群演员,和我演戏吧!”

        他们两个抬起头看我说话,这个高度我很满意。

        我接着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说的‘牢’是真的。那你们又和这个‘牢’有什么关系呢?不可能摘得这么干净吧?这事既然这么棘手,你俩这是观音下凡,慈悲心泛滥普渡众生?”

        赵明洛被我一串连珠炮说得,脸色更难看了。

        霖子却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瞟了瞟赵明洛,又看了看我,一副看戏的样子。

        “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呢?没事就下来,踩着我资料了。”赵明洛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头收拾桌上的材料。

        “哈哈哈哈哈,亮亮,你也会被人怼成这样哈哈哈哈。”霖子已经笑得捧腹了,“我觉得哈哈哈,顾阳说的很有道理啊。”

        这下轮到我脸色不好了。

        “喂,你们给个解释啊?是不是心虚了,喂!”

        “霖子,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赵明洛完全无视我,一脚迈出了档案室。

        档案室一下子只剩我一个人,我又怂了,没出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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