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乐手与杀手
“不是那么喜欢吃别人的东西吗？”陈周周糊完冰淇淋就后悔了，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气，完全不像以前一样对待任何事情都那么妥帖。
“哈哈哈哈哈哈，一白，我们在这呆了一上午，实在是太热了，周周难免火气有点大，”林燃疯狂在旁边找补，希望用大笑化解尴尬。
许一白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接过徐薇子递过来的纸巾：“对，就不吃你的。”
是是是，喜欢别人喂，就不喜欢吃我的，我的甜筒里是加了毒。陈周周本来在后悔，哪想到许一白呛出这么一句，无措瞬间化为愤怒：“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离我远点。”说完就径直去候场区等待上台了。
“许班，周周从来都不这样的……”徐薇子在一旁手足无措，“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要不晚点我拉她跟你道歉……”
“算了，我没事。”许一白看着被冰淇淋弄脏的衣服，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上午的节目已经表演了大半，快要收尾，许一白走进教室，见沈晴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惊讶，毕竟这种场合她这个文艺委员一直都活跃在各大社交场合：“你在这干什么？没去拍照吗？”
“我……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沈晴笑了笑。
“嗨，许一白。”萧清枚捧着一架相机出现在门口。
沈晴顿时像耗子见了猫，往抽屉下面躲。
“我看见你了，怎么，为了躲我相机都不要了吗？”萧清枚走到沈晴书桌前，把相机放在上面，迅速坐到沈晴旁边，“呜，胸口好痛啊，被这么重的相机砸了一下，现在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啊。”许一白回。
“我又没跟你说，”萧清枚去拉沈晴的手，沈晴避无可避被她抓了个正着，萧清枚二话不说就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摸，“沈晴，我胸口好痛，你摸摸是不是被砸坏了。”
“才不要，你…有点学姐的样子好不好？”沈晴挣扎着抽回手。
“我没骗你啊，你看，好痛啊。”萧清枚撕开自己coser服的前襟，光洁的锁骨下面有一大片淤青。
“你怎么不早说，”沈晴看了一眼就慌了，“跟我去医务室。”急急忙忙拉着萧清枚走了，完全忽略了许一白的存在。
许一白无奈的摊摊手，打开桌子上的流程表，检查核对夏日祭剩下的流程。
“许一白同学在这个教室吗？”门口一个男生探头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她，是高三的王野。他双手插兜，扮相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但到许一白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他面部发青，一副菜色。
王野知道今天的表演重要，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哪想到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拉肚子，脱水到现在，以为晚些时候会好些，结果现在竟然有点开始发烧了，他觉得浑身越来越无力，担心下午的表演无法顺利进行，只好硬着头皮来找她。
“你……还好吗？”许一白见王野脸色发青，语气中流露出担心。
“我早上听周周讲剧本是你改的，”王野挠挠头，“我现在状态很不好，不知道下午能不能撑住，你能帮我演吗？”
“那怎么行？我都没彩排过，”许一白连连摆手，“再说，我很不擅长表演。”
“没关系，你本色出演就好，你也知道我们都不想这次的演出搞砸，”王野的脸色显得更青了，“上次的事，我跟你道个歉。”
许一白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只好回答：“学长，你要不先去医务室休息，下午的表演我来想办法。”
送走王野，许一白把头埋进臂弯，开始回忆昨天的剧本，突然又想起王野的表演还有一段独舞，但自己根本不会跳舞，瞬间心乱如麻。
距离《乐手与杀手》音乐剧还剩下十分钟，由于是压轴节目，台下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陈周周早已准备完毕，在后台候场，她长裙拖地，露出一片优雅的背。
台上放着一架钢琴，在灯光的余波下泛着光。
“王野学长呢，他怎么还没到？”陈周周拉过身边的徐薇子问道。
“周周啊，我到处找遍了也没见到他，这可怎么办！”徐薇子都快急哭了。
“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薇子，你和林燃分头去找，”陈周周从幕后看见台上的初中部主持人正在报幕，“我一会儿先上台，他到了就让他按照今天早上的流程走。”
舞台暗了，幕下一片漆黑，只留下一束灯打在钢琴上。男生旁白响起：著名钢琴家陈周周的演奏会现在开始，希望各位尽情享受这浪漫的夜晚。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灯光顺着掌声打在钢琴旁的座位席上，那里已经坐满了观众。
陈周周微微躬身，双手敲击键盘，华丽的乐句倾泻而出，在钢琴的低诉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入场中，坐在无人的角落。
陈周周似乎察觉到台下的动静，往台下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分了心，漂亮的乐句戛然而止，留下酸涩的音符。
观众席察觉到了异样，低声躁动着。
黑影突然站了起来，灯光打过，看到许一白干净的侧脸，没有半分表情。她走上前去，坐在王周周身边，全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们身上，四周雅雀无声。
许一白的右手贴上钢琴键，断断续续的弹出《降b大调圆舞曲》的音符，那明显是一只不会弹琴的手，每一个音符都不在对的节拍上，音色显得滞涩不堪。
陈周周会意，就着许一白的旋律迎合弹奏，在她的精湛的配合下，那滞涩不堪的音符竟如长了翅膀一般，散发出独特的风味！
曲子进行到中段，旋律变得激昂，满耳尽是欢腾与喜悦，许一白抽出了手，留陈周周一人独奏，她的双眼正看着陈周周，满眼尽是深情。
“铛铛铛…”陈周周接上三个音符，犹如一片星河打翻了湖水，留下满夜空的荼蘼，许一白低头，咬住了陈周周的唇。
陈周周双眼迸出一片水雾，感受着许一白唇齿之间的柔软，动情的回吻起来，流苏耳环擦过许一白的脸颊，带起一片酥麻。
琴声戛然而止。
观众席一片哗然。台下的同学们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时，许一白背在背后的手掏出了一把枪，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陈周周倒在钢琴上，匍匐在一片血泊之中。
许一白收回枪，重新坐在了观众席之中。
陈周周从钢琴上惊醒，发现时间停留在她分神的那一刻，观众席正在低声躁动着。
她迅速调整呼吸，弹奏起另外一首歌，那是很久之前就和经纪人约好的，求救的信号！
陈周周和钢琴随着升降台一起降了下去。
不久，刑警抢进来，把许一白制服。
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自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那次的经历，就像是我的一场梦。到现在我弹钢琴都会分神，我也是靠着它，才活到了现在。
随着幕布落下，台下传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太棒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音乐剧！”徐薇子疯狂鼓掌，“情绪比之前排练的更好。”
“哼，我看许一白那家伙就是趁着表演的机会，去占周周便宜。”萧清枚换好了衣服，双手抱胸，略微不屑的道。
“胡说，一白才不是这样，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吗？”沈晴翻看着相机，回怼了一句。
唯有一向活泼的林燃，全程紧闭着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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