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在宫欢离开后，食堂的时间仿佛停止，周北沐蹙眉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同学们，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周北沐快步想要离开这里，还未等靠近食堂门便被突然出现的重明拦住了脚步。
“沐舟上仙，好久不见。”重明开口。
周北沐听到这个称呼，她愣了一下，知道这人是谁，索性应了。
“好久不见，重明上神。”周北沐莞尔。
重明：“经年未见，不曾想在这命格卷中能偶遇故人。”
“当年芙蕖宴我无缘参加，听闻沐舟上仙的‘兰陵王入阵曲’弹得极好，可惜当年未曾亲耳听过，实属遗憾。”
周北沐听到‘芙蕖宴’，她笑得有些假，心中猜测重明提起芙蕖宴，恐是知道些什么。
周北沐：“重明上神若无事，那我们改日再叙，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她正欲绕过重明离开。
重明伸手拦住周北沐，他说：“这里终究不是沐舟上仙该来的地方。”
周北沐有些阴阳怪气：“这里不是我该来的？是啊，这里是姬十一的主场，你们一个两个都进来，不就是为了她吗？”
重明看着周北沐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才收回视线。
随着重明的离开，食堂停止的时间又重新恢复流动。
食堂熙熙攘攘，他们对片刻的时间停止浑然不觉。
宫欢拉着顾南乔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想，要是拉不动顾南乔，他要留在那里安慰周北沐，她就不要他了。
宫欢看着被她拉着回教学楼的顾南乔，想到林云深气得要打她，宫欢连忙查看经验值，多亏了林云深对她的情感波动，她的经验值竟然达到了最高。
那样等任务结束，自己岂不是能拿到奖金！
业绩奖好评奖优秀奖全勤奖
想想就好大一笔钱呢！
姬十一，快乐了。
忙着幻想怎么花这笔巨款的姬十一浑然不觉，她身侧的顾南乔看她的眼神，和平时也不一样。
他的眼里是压抑着的思念与爱恋。
下午四点下课后，作为大小姐的宫欢身边有很多同阶级的小姐妹，她们此时一堆人围在宫欢身旁叽叽喳喳说今晚学校文化节的消息。
有人见到旁边的顾南乔不在，忽然压低声音说：“听说今晚周北沐报名了古典舞，好像是水袖？这不是宫欢你的强项吗？”
宫欢一愣，那么巧？
“是啊宫欢，咱们都是一起长大，我们都知道你水袖舞是最好的，周北沐不仅想抢你男人还想抢你风头，真是可恨！”
宫欢瘫在椅子靠背上，按照原剧情搞周北沐说不定顾南乔还是会翻墙去给她买舞衣。
现在的周北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太熟悉那种手段了，吃过一次亏可不能再砸这上面。
“宫欢，学校贴吧早就发布你表演水袖舞，周北沐也在你后面报的水袖舞，她到底什么心思都能看出来。”
“对啊，咱们都心里清楚，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学校很多人都在吃瓜。很多人都在打赌你赢不了她。”
“宫欢，咱就是说，也不是怕她怎么样，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当她周北沐成名的垫脚石，这让你的脸往哪搁？”
“要不，我们帮你去教训教训她？”
宫欢托腮，懒洋洋开口道：“别了，别做那些自降身份的事，要压她，就光明正大的让她输在舞台上。”
有人开口，有些讥讽：“但是宫欢，你对林云深和顾南乔，不也都是自降身份吗？”
宫欢像是听不出来这人的讥讽，叹口气：“是吗？既然这样再得不到我就不要了，省的遭一些长舌妇背后偷笑。。”
其他女生私下扯了扯那人，意示让她别再开口。
那人有些不忿，但还是没再开口。
等那些女生散去，宫欢趴在桌子放空自己。
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重明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无意问了一句：“你那个学霸同桌呢？”
宫欢闷闷地回道：“不知道。”
“你不是晚上有演出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这条裙子带过来了，你看看，是不是当年的那件？”
宫欢掀起眼睛瞅了一眼，重明怀里抱着的那团白色的衣裙，红色的流苏透过重明的指缝垂下来，轻微的摇晃，千年的记忆呼啸而来，一时间涌入她的脑海。
“真是一舞惊三界。”
“这就是东天上神府中孵化了三千年才破壳的那只毕方鸟吗？此舞竟如神界遗迹壁画般曼妙好看！”
宴会衣衫鬓影，笑语不断的画面很快转走，姬十一的脑海里闪现魔界的景色。
身着黑衣的男人跪在魔界那条黑色的河前流泪，血液顺着他的手接连滴到地上，他怀里抱着的人露出那角白色花纹布料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是谁？
我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
重明看姬十一神色有些不对，他皱眉问：“十一，你想起什么了？”
姬十一长长舒出一口气，她坐起凝眉看向重明：“重明，我是不是失去了一些记忆？”
重明疑惑：“我怎么知道？你从小就记忆不好，你以前打赌说输了给我买身织女的高级定制披风还没实现呢！”
“啥织女啊？你在说啥？”姬十一装傻。
重明将那团白色衣裙扔到姬十一的桌子面前，没好气地说：“就知道你又来这一套，仔细想想织女的衣服都贵的要死，这样吧，你今天晚上穿着这身衣服给我跳那支舞，我就把这个赌注取消掉。”
“我是十分想念跳舞时意气风发的姬十一，我也知道你许久没跳过舞也很想跳，虽然你不说，但师兄都知道。”
重明得意：“怎么样，师兄对你好吧~”
“感动哭了就哭吧，师兄不会嫌弃你的。”
姬十一笑道：“师兄，你不要担心我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只什么都不懂的鸟了。”
“跟着我进入这里的，不止你一人吧。”
重明一怔，似乎有些疑问她为什么说这句话：“你说什么呢？”
姬十一伸出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衣裙，神色有些怀念，她却眼神冰冷，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一直针对的女主周北沐，是沐舟。”
“师兄你早就看出来她不是原装女主了不是吗？”
重明似松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你还记得沐舟？”重明迟疑开口，语气小心翼翼，目光一直关注着姬十一的情绪。
当年芙蕖宴，神女中毒，神帝大怒，查出是姬十一身上的毒瓶，一验神女身上的毒与姬十一身上搜出的毒瓶毒性一致，除此之外，芙蕖宴宾客侍女无一人搜出其余的毒药。姬十一前些日子还与神女有过拌嘴。沐舟跪在大殿道出姬十一还曾威胁她，拿出姬十一私自越过界只身去魔界数日，甚至与魔界使者称兄道弟。神界与魔界交恶几万年，姬十一与魔界人交好，毫发无损从魔界回来，还带了只生长在魔界解百毒的药昙。
这都是沐舟呈现的姬十一勾结魔界的证据。
姬十一百口莫辩，勾结魔界的帽子扣下来，再加上神女中毒，东天上神在大殿跟数十位上神仙人力争，神帝震怒，怒斥东天上神管教无方，削去东天上神半数权力。
最后姬十一被挖出内丹，鞭刑五十，受了天雷三击，关在冥界深渊三千年。
毕方鸟修炼，靠的是自身的内丹，几乎全部法力皆靠内丹运转。挖去内丹的她只剩一些微弱法力，鞭刑后的她皮开肉绽，伤至筋脉，三击天雷下来，她还能奄奄一息已是命大，却也如同废人。更何况在冥界深渊下自保活过三千年等放出去？
冥界深渊是聚集三界怨灵的地方，那里怨气终年不消，里面怨灵法力皆可比神界仙人。低阶怨灵没有神智，见者便攻击，高阶怨灵虽有神智，但它们崇尚强者，不如它们强的生物，时刻都会成为它们的刀下亡灵，被困在冥界深渊，永世都离不开。
沐舟联合其他仙人上书神帝把重伤的姬十一扔进去，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来。
重明那段时日被佛尊唤去西方修行，待他收到消息回来，东天上神失势，姬十一早已被扔进冥界深渊里去了。
他一人赶到冥界深渊，身上尽数功力攻击在结界上，妄图强行打开冥界深渊的结界，却被结界反噬，被结界弹开，重重摔在地上，呕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后来姬十一在冥界深渊两千年便被神帝放出来。
她没死，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神帝见姬十一在入魔边缘，深知她心里的怨气生了心魔，封了她的记忆，放置司命那里，让她在命格卷中一次次轮回，消磨掉那心魔。
重明蹙眉，他只知神帝封了十一的记忆，他深知此举对十一不公，神帝说为了三界众生，不除十一只能封了她的记忆。
重明见过刚从冥界深渊放出来的十一，一身戾气，魔气缠绕在她身边，是要入魔的状态。若是让当时十一不封了记忆，神帝便要动手杀之。
那么久，不知道神印是否松动，她可有记起？
姬十一从位置上站起来，她的椅子随着她站起的动作在地板上拉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了重明的回忆。
姬十一拿起衣裙，和从前一般和重明相处的样子，轻声着说：“师兄，今晚沐舟也要上台跳舞，你说，我若如当年芙蕖宴压了她的风头，她会如何？”
重明看着十一，似和当年般与他撒娇询问，若她偷烤了东天上神的鱼该怎办。
“她还会故技重施吗？”
重明双眸睁大，他所有的担忧怀疑在这句话说完时烟消云散。
姬十一走到教室门口，快要出去时，她说：“我本想再陪他们演几年劳改罪人勤勤恳恳工作建设神界，不过她既跟着进来找死，我也不介意提前报了这仇。”
“毕竟，她跟着进来，不也是想借机除掉我么？”
重明心虚恍惚，看着姬十一说罢离开，他心里一阵发凉。
她都想起来了
不，十一根本就没有被封住记忆，她当年竟能抵挡住神帝的法力？
那她的心魔是不是一直存在她心里？
与心魔共存，这事若被神帝知道，恐是要斩草除根。
这事不能让神帝知道。
当年他没能护住她，如今谁也不能再伤害她，神帝也不行。
重明长长呼出口气，他下了决心，动身去了学校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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