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皓月公主
见子书十五面色不好，子书婉婉皱眉又递给他一小捆，约摸有十棵幼苗，用枯干的藤蔓捆在一起：“我们每年栽树，意味着每年都有新生，怎么，十五皇兄不高兴吗？”
“没有，没有不高兴我们要栽在哪里呢？”
子书十五摇了摇头，伸手去接。
子书十五刚碰到苗木，子书婉婉突然将手中幼苗的方向转了一圈，捆着苗木的藤蔓上，赫然有一根尖锐的倒刺。
藤蔓早已被打磨过，如今上头留的是一只漏网之鱼，个头不大，尖锐程度却不输绣针。
子书婉婉有意往他手上推，子书十五来不及收手，被木刺狠狠扎到手心，下意识松了手中的苗木。
子书婉婉一脸无辜：“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让你看看上头有根刺，别扎到手，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愚笨，再则，你就算是不喜欢，怎么能把皇兄皇嫂亲自挑的苗木扔在地上呢？”
子书十五没注意她在说什么，他在盯着手心看，里头竟然冒出一颗圆滚滚的血珠，有黄豆那么大。
“殿下，怎么了？”
卫宁想要往前，齐远晴却紧紧挡在前头。
子书婉婉冷眼看着卫宁，突然朝身侧的宫人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这个侍卫，竟然对本公主和丞相千金不敬，还不拖下去！”
四个宫人做出要带卫宁走的样子，却被他手中的剑吓退。
见这些宫人竟然这么没用，子书婉婉大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本宫可是皇上的亲妹妹，三两句话就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又朝卫宁冷笑：“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敢在这里动手，褚奉马上就会被弹劾，会被我皇兄惩治，你惹出来的事，还是得让镇边侯给你收拾，他如今在京中是什么境地，想必你也不会不清楚，你只会让他雪上加霜。”
一提到褚奉，卫宁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剑，眸子却渐渐垂了下来，心中起伏不定。其实有些事情他也看不明白，但是自家主子很多时候确实很累。
子书婉婉笑出声来：“带下去，不过是镇边侯养的狗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褚奉吗？”
卫宁被带走，齐远晴眼睁睁看了许久，被子书婉婉叫着才回神。
转眼间看到子书十五的手心，齐远晴喃喃道：“他这手怎么这么白，竟然流血了？”
“整天被关着，没见过太阳呗，你要是被关几十年，你也行。”子书婉婉冷哼着，说完朝一侧的宫人道，“取些药酒来，给他敷在伤口上。”
“我不想敷。”
子书十五收回手。
他还没有生过气，这次看到她们欺辱卫宁，才知道什么是生气。
他只怪自己笨嘴拙舌，没学过怎么骂人，想还回去，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闷闷道：“我一会儿就好了，我不栽了，我要走了。”
“站住！拦住他！”
子书婉婉亲自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一侧宫人看清了如今局势，自然也帮着皓月公主制住这位皇子。
拉扯间子书十五露出一截手腕，上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痕迹，子书婉婉瞬间黑了脸，一气之下伸出尖锐的指甲在上头划了一把。
“果然不知廉耻，今日那么多人都在，你都敢勾引镇边侯，害得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手臂上很快出现三条划痕，子书十五眉头紧皱，喃喃着：“好疼。”
“现在知道疼了？这才哪到哪啊，你勾引褚奉就算了，就连沐庭松见了你也多看几眼，哼，我连碰你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子书婉婉一边说着，拿起一侧的树枝，又在子书十五胳膊上划了几道，直到划出了血。
手心的疼痛已经被手臂上的盖过，刚划过的地方会有一阵刺进心尖的疼，随后又凉又麻，子书十五疼得说不出话来。
宫人从御医处借了药酒来，子书婉婉却将他挥退：“别拿药酒了，拿些烈酒来。”
宫人小跑着去了，很快拿来了武将们喝的烈酒。
鲛人在陆地上时力气并不大，更何况如今有三个人制住他，子书十五挣了许久都挣不脱，无奈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会反抗，似乎也不算太傻，子书婉婉踱步到他跟前，恶狠狠道：“我告诉你，周围这些都是本公主安排的人，整个皇宫上下都对本公主又敬又怕，而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褚奉只不过是玩腻了红袖招的贱人，将你也当成最下贱的小倌罢了，玩够了就会扔！”
子书婉婉一边说着，已经将烈酒尽数倒在子书十五手臂与手心。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蔓延而来，子书十五忍不住弯下了腰，今日吃冰糖葫芦时殷红如桃的朱唇，如今像是被白霜打过。
子书婉婉不许他这样，又让宫人提着衣领逼他站直。
齐远晴在一侧看得揪心，害怕道：“我们这样欺负他，等会镇边侯会不会来找我们算账？”
子书婉婉冷哼：“怎么会，镇边侯成亲第一天就去了红袖招，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他才不会喜欢什么人呢，他只是喜欢玩罢了，如今一定是看这个贱男人长得好看，一时被迷了心智，看够了自然就不记得了。”
齐远晴上前挽住她：“可他毕竟也是皇子，我们差不多就走吧。”
“你怎么这么胆小？”子书婉婉见齐远晴实在带不动，只好换了个法子，对她道，“他又不是普通皇子，他连人都不是，只是半个鲛人，他娘也只是我父皇的玩物，再说，这样子放了他，万一他去告状怎么办，到时候你我都跑不了。”
齐远晴果然害怕起来：“那，那要如何是好啊？”
子书婉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柳树，这处是溪流的一个拐角，粗壮的柳树长在水边，下头汇成了深有半丈的小水潭。
“从那里，把他扔进水里，就说他去摘柳枝，掉下去被划伤的。”子书婉婉嘴角勾起一抹笑，“让众人都看看，他多么又笨又蠢的样子。”
这人肆无忌惮说着自己的打算，完全没有将子书十五放在眼里，说着便让宫人将人往水潭处拽。
齐远晴跟在后头，紧紧皱着眉头：“万一他被淹死了怎么办？”
子书婉婉：“他怎么会被淹死，我听说他还有尾巴呢，说不定他就是个怪物，在水里活得更好。”
站在水岸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子书十五这才有些害怕：“别扔。”
“哟，你还知道求人呢，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傻子。”
子书婉婉前一刻大笑着，转眼间又冷了脸：“现在就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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