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舅舅和舅妈的争吵

舅舅舅妈在家里吵架的时候，翟淼和宋焰都不在家。
翟淼去了姥姥家，这会她正在姥姥姥爷家看电视。翟淼姥爷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监督外孙女写完了今天的作业，就陪翟淼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翟淼姥姥切了一碗水果端过来，翟淼甜甜地说谢谢姥姥，惹得两个老人脸上笑开了花。
翟淼是今天突然被舅妈送到姥姥家的，事先舅妈并没有跟翟淼姥姥或者姥爷说，舅妈来的时候很匆忙，把翟淼放下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翟淼年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近家里的氛围很差，表哥宋焰晚上经常不回家，爸爸晚上经常要出去找表哥，而妈妈时不时会和爸爸吵架，但是他们吵架的时候会避开自己。所以姥姥问翟淼发生了什么，翟淼也不知道。
翟淼的姥姥听外孙女说了之后，叹了口气。翟淼的姥姥知道自己女儿的日子不算好过。女婿把外甥宋焰接到家里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他们也对这个妈跑了爹死了的孩子多有怜惜，觉得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但是随着这孩子长大，女儿女婿家里的问题也逐渐多了起来。这段时间，女儿和女婿之间争吵不断，翟淼的姥姥姥爷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女儿。
姥姥坐在翟淼身边。用叉子叉了一块水果递到翟淼手上。一边看翟淼吃水果，一边摸着翟淼的头发。
翟淼对姥姥和姥爷很熟悉，被妈妈送来的时候得知要在姥姥姥爷家住非常兴奋。撒着娇说想多看一会电视。
两个老人看了看时间，跟翟淼说最多只能再看二十分钟，然后就得去洗漱睡觉了。
翟淼满足地点头。
姥姥姥爷不大的房子里，温馨缓慢的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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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焰此刻却还在网吧里跟人奋战。
宋焰不知道最近舅妈怎么了，发疯一样老跟舅舅吵架。宋焰本来就不太想回家的，这下更有理由不回去了。
还好舅舅每次给的零花钱总是够的，所以宋焰一般都在网吧里玩够了才回去。他的一群好兄弟们都羡慕死了宋焰的状态，宋焰没啥人管不说，舅舅还对宋焰那么大方。
宋焰每次被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厉害了，脑袋恨不得昂到天上去。
宋焰跟兄弟们等游戏开局的时候，这些十几岁的男孩们闲聊了起来。
一个兄弟问宋焰：“宋焰，你们班那个许沁，你真看上了啊。”
宋焰嚼着口香糖，用手机的屏幕照镜子，昂起下巴看自己锋利的下颌线，顺便把手机秀给别人看。
这是舅舅前不久刚给宋焰买的手机，因为宋焰的同学们都有，所以宋焰也想要。舅舅听说了二话不说就给宋焰买了一个，虽然不是最新款，但是价格也还可以，不算太低。在人群中拿出来也不算丢面子。
宋焰把自己的新手机举得高高的，也不点亮屏幕，用黑屏当镜子照，左看看右看看，看自己的帅气脸孔，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兄弟的问题：“对啊，老子看上她了，怎么了？你也看上了？”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起来，那个兄弟连连摆手：“那没有，大哥看上的肯定是大哥的女人。”
另一个兄弟接话：“我听说许沁是福利院长大的。”
宋焰瞥了对方一眼，做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帅的表情，但是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颇吊儿郎当小混混：“那又怎么了？长得漂亮就行了。”
接话的兄弟嘿嘿笑起来，用胳膊碰了碰宋焰，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
宋焰把手机换了个方向，让坐在另一边的兄弟也欣赏一下自己的新手机，用没有拿手机的另一只手的小指拨了拨自己的刘海，把口香糖在嘴里换了个方向。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样子：“哼，她现在还嘴硬没答应我，老子话放这里，她迟早老子的人。”
周围的兄弟们纷纷恭维起了宋焰：
“那是，我们大哥这么帅，拿下那女的不是分分钟么？”
“哈哈哈，那我们下回见到岂不是得喊大嫂？”
“大哥眼光就是好，那女的算是班里蛮漂亮的了，那啥也不小。”
众人笑着，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猥琐。一群明明年龄并不大的孩子，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一些油腻感。
宋焰把手机举了这么久，见还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居然还在关注许沁聊和许沁有关的话题，颇有些不满意。
于是宋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手往旁边伸了伸，手都要怼到旁边男生的鼻子上了。宋焰的胳膊肘拐了拐，好像要把袖子弄上去一样，实际上是把自己的手机秀出来，秀到别人眼前。
果然，那个差点被宋焰的手打到鼻子的兄弟被宋焰的动作吸引了视线，看到了宋焰想让他看到的重点：宋焰手上的新手机，兄弟惊呼道：“大哥，你换新手机啦！”
宋焰的目的达成，一脸淡然地点点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我舅舅新给我买的。我说不要他硬要给我买，说别人都有我也要有。”
宋焰的兄弟们又纷纷奉承起来，十分羡慕的语气：“宋焰，你舅舅对你可真好。”“大哥就是不一样，新手机可真好看。我能看看吗？”“大哥，这是新出的最新款吗？看着可真酷。”
宋焰把手机收起来：“看什么看，一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宋焰嘴里的口香糖被他反复咀嚼，早就没有什么味道了。
宋焰嚼烦了，才呸得一声吐出来，看似一脸淡然实际脑袋摇晃着很得意的样子，接受了来自兄弟们的羡慕，没有理会那个问是不是最新款手机的兄弟，觉得对方真是不会说话只会扫兴，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开杀了。”
电脑上的游戏重新开始了，宋焰和兄弟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网吧的老板坐在门口的柜台里打着瞌睡，没人叫他买东西，他也不理这群十几岁的小孩，抓紧时间能睡就多睡一会。
这看起来只是一个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的夜晚，但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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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焰的舅妈把家里的很多东西都砸了。
舅妈对宋焰不满意很久了，宋焰来到自家的时候，年纪不大，还勉强算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宋焰刚来的时候还会帮忙舅妈做些家务，也会帮忙搭把手带带翟淼。舅妈一开始也心疼这个妈妈跑了爸爸死了的孩子，但是随着宋焰长大，他越来越叛逆，舅妈对宋焰的不满也开始一天天累积起来。
宋焰刚上初中的时候成绩还行，结果越上成绩越差，明显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了。
一开始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还会让家长管一下，到后来，连老师都放弃了。
宋焰的舅舅工作很忙，每天工作时间很久，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吃饭上学生活。舅妈在家做家务带孩子之余也会去外面打零工赚点菜钱。所以夫妻俩都没有太多时间管小孩。
宋焰的舅妈跟宋焰聊过，希望他好好学习。毕竟他们这种家庭，除了学习之外几乎没有出路。但是小时候还算乖巧的宋焰上初中后是一点不听舅妈的。
宋焰是前脚刚跟舅妈保证好好学习，后脚就会因为跟人打架被老师叫家长去学校。
舅舅心疼这个没有双亲的外甥，也不许舅妈多管。只说着孩子大了就好了，给的理由是男孩子嘛，都有这个阶段的，这个阶段过去了就好了。
舅妈虽然生气，但是每次试图管教的时候舅舅都拦着不许或者和稀泥，给舅妈闹的里外不是人。时间久了，舅妈也不管了。
宋焰就这样一日日烂下去。
宋焰的中考成绩出来之后，舅妈想直接送宋焰去读他这个分数应该去的学校，舅舅却死活不同意，他说如果送宋焰去读技校，那些亲戚会怎么看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然后花了大价钱送宋焰去读了高中。
结果宋焰上了高中还是不好好读书，还比初中时候更加叛逆。彻底成了一个混混，还有好几个小弟跟着他混，抽烟喝酒打架跑网吧夜不归宿是家常便饭。
舅妈对宋焰越来越厌恶。以至于都不想让女儿翟淼多和宋焰相处，一有机会就把女儿送去自家父母家，生怕女儿被宋焰带坏。
宋焰根本不在乎舅妈怎么想的，他只在乎自家每天回家都有饭吃，一问舅舅要钱就能要到钱。所以当最近舅舅舅妈因为吵架而经常没人做饭后，宋焰干脆就不怎么回家了。
舅舅问宋焰怎么不回家的时候。宋焰说：“反正回家也没饭吃，不如不回。对了舅舅，我没钱了，给我点钱。”
舅舅的脸上很是疲惫，但是依然打起精神，问自家外甥：“舅舅不是才给了你钱吗？怎么花这么快啊？”
宋焰一脸理所当然：“家里没饭，我在外面吃饭。那点钱吃几天就没有了。”
舅舅就不说什么。舅妈因为翟淼初中就要去住宿的事情，对舅舅很生气，已经好几天不好好做饭了，舅舅也觉得对不起这个还在长身体的外甥，沉默地掏钱给宋焰。
宋焰拿了钱，也没有节制的意思，迅速买了烟进了网吧。招呼自己的一干兄弟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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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焰的舅妈和舅舅吵了很久，舅妈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此刻舅妈被宋焰的舅舅那副油盐不进自家外甥就是最好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抽出客厅柜子里的抽屉，狠狠往地上砸。
一个舅妈没有见过的崭新盒子被倒出来了。
舅舅坐在不远处，任舅妈打砸家里的东西发泄。只觉得自己老婆像个疯子一样，让自己厌烦。又想到自家外甥这么晚还没有回家，郁闷的抽了一口烟。没有注意到舅妈的动作。
舅妈疑惑地把地上的盒子捡起来，认出来是手机盒子。
舅妈打开盒子，抽出一张发票，发现购买日期就在几天前。
舅妈迅速想起前段时间宋焰在饭桌上说同学都有新手机的事情。迅速猜到了这只手机盒子是怎么回事。
舅妈生气极了，把盒子狠狠砸在舅舅身上。
舅舅被舅妈的动作搞得非常烦躁，他本来不想理舅妈了，想着让她把这波火发过之后。过几天再直接去给翟淼办住宿。正抽着烟等呢，突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砸到。
舅舅觉得自己老婆简直不可理喻，自己都不理她了，她居然还不依不饶！
舅舅被盒子的硬角砸得生疼，腾得一下站起来想大骂舅妈一顿。
然后舅舅的动作就在看清砸到自己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停住了。
舅妈没错过舅舅神情的变化。
舅妈生气的不行，直接冲到舅舅面前抓花了他的脸，愤怒的连音调都有些变了：“你口口声声说家里没钱了不能让翟淼上近一点的高中，你口口声声说家里没钱了硬要翟淼初中就住宿。你这叫没钱？没钱你给宋焰买新手机？”
舅舅站在原地，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一改刚才怒斥着舅妈的样子，只站在原地任舅妈发泄怒火。
舅妈气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舅舅的身上：“宋焰上个星期说同学都有新手机的时候。我说过阵子再换，最近家里支出比较多。我想着宋焰的手机也就用了一年多，等过阵子我发了工资给他买个新的。把他现在用的那个给翟淼用。我说了不给他买吗？我说了不许你给他买吗？你为什么背着我给他买新手机？你说话啊！你给我说话！”
舅舅佝偻着腰，把烟扔在地上，踩熄了。
舅舅回答不了舅妈的问题。宋焰上周在饭桌上提到新手机的事情，舅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手机才买没多久，也挺新的。
然后宋焰就有点不高兴，舅舅跟他说话，宋焰就有点爱理不理的了。舅舅知道孩子这个年纪正是爱面子的时候，就咬咬牙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宋焰买了新手机。
舅舅也怕老婆发现，特意把发票和盒子藏在抽屉深处，就是怕老婆发现生气。
没想到，这个盒子居然会在今晚被舅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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