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听到她的问话，潘梁洁嘴唇微动，张了张嘴，还是将自己做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宋秋意。
这几天她除了在等季唐的消息外，也在思考着事情爆出之后该怎么对宋秋意坦白。
哪知季唐没有将她给的资料爆出，她心下惊喜又侥幸，正打算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不告诉宋秋意，却怎料被宋秋意给看破了。
当然，她在告诉宋秋意这件事时，故意瞒下了自己与季唐的口头协议。
虽然这个口头协议季唐也没有想好。
宋秋意手指冰冷，心上却是宛如火烧一般，她抿着唇：“你有季小姐的联系方式对吗？我想和她谈谈……”
……
距离安华天娱高层内部的事爆出已事隔两日，季唐在搜集资料举证的那四五天内忙得晕头转向，趁着这两日得空，她连瘫了两天。
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她从潘梁洁的消息中收到了宋秋意提出的见面提议。
季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那份拟好的属于宋秋意的合同塞入包里，前往赴约。
等到了见面地点，季唐一见到宋秋意，就发现对方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没有之前的倦态，反倒是轻松一片，就连唇边都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秋意看到她，面上情绪复杂，诚恳地道：“季小姐，谢谢你。”
季唐如实回道，“不用谢，要谢的话还是得谢谢潘女士，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如果没有她，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进展地这么顺利。”
想起陪伴自己多年的好友，宋秋意喉间涌出一股酸涩意，她忍下自己的险些失态，抬起头道：“季小姐，我都听说了……可我已经多年未接过一部戏，演技大有退步，不知道能不能担任你剧本中的女主演。”
季唐眼中含笑，“我听潘女士提过，你在这些年内虽未接过戏，可一直都在尝试提高演技。”
宋秋意脸颊滚烫，“她都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这几年内，纵使她知道自己在演员的这条道路上无路可通，但她仍旧无法舍弃自己的梦想。她每日都在观看着各种经典影视，赏析着各位艺术家前辈的演技，记着人物小传。
也只有通过这样，她才能麻痹现实中遭受到的伤害。
季唐看着对方突然间红得似水煮虾一样的脸，笑了笑：“在选角这一点上，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
宋秋意控制住脸上的热意，“季小姐如若不嫌弃，那么这部剧我自然是非常乐意接下的。以及，季小姐，片酬这事你不用支付给我，我愿意零片酬担任你的主角。”
季唐一顿，轻轻地皱了下眉道：“宋女士，你不必为了报偿我而委屈自己。”
宋秋意无言：“……”
季唐掏出试读剧本，将它递给宋秋意。“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先看看剧本，再仔细思考一下。”
宋秋意默默地接过。
她来之前都想好了。
按照如今剧本的尿性，不论是怎样烂的剧本，她都会接下的。
到她这个地步，剧好不好都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先有剧拍。
只有先有剧拍，才会有更好的剧本。
何况她知道季唐人虽好，可她看过季唐演的戏，她退圈前的“花瓶”别称，所谓名不虚传。
而且，季唐之前所演的剧，剧本挑得也不算特别好。
她并不觉得对方邀请她演的戏，这部戏能好得到哪里去。
宋秋意感激归感激，不抱希望又是另一回事。
剧本试读片段不长，宋秋意很快就看完了。
她心下微惊。
文字片段偏短，整合起来却足足有好几个镜头。
这足以见编剧的文字功底。
宋秋意这几年无法工作，一直在阅览影片，深知目前国产剧的行情。
像这种与现阶段国产剧现状脱节的剧本，是少之又少的。
她没按捺得住心下的好奇，忍不住问季唐道：“季小姐，你邀请了哪位金牌编剧？”
季唐闻言，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自己：“哦，是我自己写的。”
宋秋意：“……！”
她面露诧异。
没等宋秋意晃过神来，季唐继而笑眯眯地问她：“不知道宋女士对这本剧本感不感兴趣？”
宋秋意懵了小半会儿，敛去自己脸上的惊讶之情，正了正神色，“我非常感兴趣。”
“那就好。”季唐点点头，取出合同再次递了过去。
宋秋意没有接，她知道这是季唐拟好的合同，里面有事先已经跟她谈过的片酬。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季小姐，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关于我片酬的事情。”
“安华天娱被强制性解散，我在公司待了五年，所得到的经济补偿足够支撑我生活一段时间。”
季唐微微笑道：“我已经考虑过了，宋女士，我觉得作为一位职业演员，需要将私人感情和公事分开来算。”
宋秋意有一瞬的动容。
她盯着面前的合同封皮看了两秒，还是妥协了。
翻开合同扫了扫，宋秋意目光一凝，抬眼微有些震惊道：“季小姐，你怎么提高了片酬？”
季唐：“不仅是宋女士你，其实剧组里其他的演员的片酬，也临时增加了。”
宋秋意松了口气。
那还好。
她怕季唐是特意为了她而提高片酬的。
她看完了合同，低头在上面签好字后，季唐缓缓开口：“宋女士，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们事先租好了场地，所以时间有点赶。后天就需要到剧组，你可以适应吗？”
指尖蹭过合同滑顺的纸质，宋秋意眼底的浅笑熠熠生辉，“当然可以。”
……
回到别墅区后已经很晚了，季唐打着瞌睡在整理东西。
季董因公司事情比较忙，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
林阿姨半夜起来，很精神地拿着一堆自己特制的、装封进真空食品袋里的食物往季唐行李箱里塞，“唐唐，这么着急就走吗？不需要跟你爸说一声？”
季唐挠挠头：“我订了明天的早班。”
毕竟周离那边还有一堆事需要跟她确认。
林阿姨笑叹：“那也行，记得到了之后跟你爸说一声。别看你爸对你态度严厉，其实他可担心你了，就是爱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季唐了然地答应。
于是她只匆匆地睡了几个钟头，便坐上了前往s市的航班。
等到了机场，季唐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周离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看到她毫无精神的模样，忍不住碎碎念道：“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赶。”
季唐犯困，眼睛酸涩得很，只得瞪着眼看他：“你不是说场地取景方面还有点问题吗？明天就要开机了，这是被允许的吗？”
季唐压低嗓音威胁他：“堂堂助理，你是怎么办事的！”
周离才不受她的威胁，反而无语道：“……好了要瞪就低下头瞪，不要再瞪着我了，怪吓人的。”
季唐：“……？”
他别过头，“对了，我还有件事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
周离语气冷静，“那个‘一碗毒鸡汤’是你的小号？”
被扒了马甲的季唐一脸平静地瞅他，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开始追《我们的日常》，我记得你上次在手机里说过不喜欢这种风格的综艺。”
周离冷笑，“季唐，别给我转移话题。要是这件事被人扒了出来，你本就不清白的名声将会更加难堪。”
之前是他失策。
鬼知道王安普为了制造综艺修罗场整了一出在线直播粉丝探班，他要是知道王安普的心思，死也不会答应季唐去探班。
他当时看到季唐出现在直播间中，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探班的事也就算了，这家伙还切了个小号在修罗场综艺里弹幕刷屏。
是嫌自己还不够黑吗？
周离冻着脸损她：“还鸡汤呢？你是生怕自己的名字谐音不明显？”
季唐步伐缓慢地跟在他后头，她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在打架。
“很明显吗？我觉得还好诶。”
周离：“……”
周离懒得理她。
两人坐上车，周离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说：“喻朝松在前几天就已经到达了拍摄地点。”
季唐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激灵，瞌睡很快就清醒了。“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周离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前几天我给你发消息，你跟失联了一样。话说你昨晚联系我的时候，是不是又没有看我之前给你发的消息？”
季唐很干脆果断：“我错了，周哥。”
周离：“……”
他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那你也就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季唐听着周离的数落，摸出手机来，点开聊天软件。
周离开车之余，余光瞟了一眼她的页面。
一堆红点，显示着软件的主人压根就没有看别人发的消息，看得周离的强迫症差点犯了。
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敬佩季唐是个狠人。
季唐看了眼，发现对方在很早之前就给她发了条消息。
但是自己没有回。
季唐收回手机，认真发问：“拍摄取景他觉得怎么样？室内取景的话我自认为应该是没问题的，主要是室外取景，他有没有挑选别的取景地？”
毕竟喻朝松是剧组导演。
为了拍摄的完成度和质量，季唐对他的事情比较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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