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下旨
刚才南宫煜说要让念念做皇太女之时，夏初尘就以为是一个玩笑。
南宫煜虽然不像那些老学究一样觉得女子不该牝鸡司晨，他可以让女子成立红线衙门，任由女子也读书，但要说皇太女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念念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永远记得她来问我娘亲时的一幕，她知道每个孩子都有娘的时候，就经常偷偷出宫，去宫外找娘去了，见到一个女子就叫娘，也有不少为了进东宫的女子骗她，念念那时候太小了，还真以为她们是娘亲，后来才知道是被利用了。
可是她每次都不甘心，被骗之后又依旧偷出宫外继续找娘亲，锲而不舍地跟着别的女子喊娘亲。
只要和她说怎么样做能见到娘亲，她就会照做，那些教养嬷嬷教她规矩都是说娘亲喜欢怎么样的孩子，她会做的很好，后来大些了才不被骗了。”
夏初尘听到这话，挺不是滋味的，那时候她若是知道还有一个女儿在，她绝对不会等到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才回来的。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内疚与伤怀，只是对她而言，想要讨好一个人，她能做出的牺牲不少。”南宫煜劝着夏初尘。
“我知道，夏染雪假装我的那段时日里，念念将字都学会了，都是从小孩子过来的，谁愿意在猫嫌狗眼好好练字的。”
所以啊，她更加喜欢念念了，不仅仅是因为血脉相连。
南宫煜说道：“所以念念做皇太女，平儿接管凌凤阁才是对他们姐弟两最好的安排。”
“可惜了念念对炼药的天赋。”
炼药的时候不光是药材的分量还有火候都要好好掌握，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南宫煜说着：“或许平儿的天赋更好呢？”
“也是。”夏初尘一笑道，“不过，就算你这么想了，你能说服宗室？说服朝堂？平儿没被封太子前还好说，你现在废太子立皇太女，看着吧，可能百官连朝都不肯好好上了。”
南宫煜手指指着桌上的舆图道：“烦不到我身上来，等我们离京后再公布此旨意。”
夏初尘一笑。
那时候众臣就算是有意见，找王爷们商量，王爷们也没法做储君的主。
至于去黑水山庄，应该也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
离京的时候已经是炎炎酷暑，在离京的船上，夏初尘穿着一身云罗纱做的绿色襦裙，一副江湖女子的打扮，此回并没有戴人皮面具。
京城这边风调雨顺，不过今日河岸边可是十分热闹。
南宫平被撤储君之位，封景阳公主为皇太女，这旨意一出来不只是朝臣哗然，连百姓间都哗然了。
千百年来都是男子继承家业的，哪里有女子继承家业的说法，又些家中只能生女儿的，还要去同族里过继个嗣子来继承家业，或者是招赘婿。
而堂堂皇室，皇帝竟然商量都不商量地给了这么一纸圣旨！
“陛下年纪还没老呢，怎么就糊涂了呢？这哪能让公主做皇太女啊，这成何体统吗？”
“听说陛下出去抓捕逃犯晏惊鸿去了，如今是琉王和吴王监国！”
“这事关国祚，不能让陛下如此胡乱妄为啊！”
“不过陛下还这么年轻，怎么着就撤太子立皇长女了呢？”
船起锚还要两刻钟的时辰，不知道是谁知道了消息，一行文臣赶在南宫煜他们大船起步的时候就过来请命。
一个个的官袍都皱了，头上戴着的官帽都歪歪扭扭的。
“求陛下收回成命，陛下正年轻着，也不着急于立储。”
船舱内。
顾清风脚手上戴着镣铐，坐在南宫煜对面与他下棋，顾清风很不明白南宫煜带他同行的意义何在，下棋也有些颇不经心，听到外边官员的喊声道：“你还真能做的出来立女儿为皇太女，此是大逆不道。”
“他们不是都说念念出色吗？既然如此出色，文韬武略俱全连一手字都让书法名家赞叹不已，与其怕她成为第二个太全公主吗？倒不如封她为皇太女，日后还有可能少了一桩夺位之乱，这不正和了他们的心意吗？”
南宫煜将黑子放回棋子罐中，“不下了，你心不在焉的，下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顾清风也将时手中的白色棋子放回棋罐里，“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杀了我，还要留着我一条性命？”
他早就该死了，他知道能活那么久是遇到了夏初尘的缘故。
哪怕楚枭还活着，也应该维持不了他太久的性命了。
“世家的后路已经全都告诉你了，无一隐瞒的，你还想如何？”
南宫煜斜眼扫了顾清风一眼，说着：“没有你，谁能引出来晏惊鸿呢？”
“你？你就不怕我与晏惊鸿反过头来对付你？”
“江湖，江湖，如今的江湖虽然也厉害，但是在这湖水之中，凌凤阁与龙腾会已经占据半壁，正气盟强势可又能如何？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一样！”
南宫煜说着。
江湖恩怨从来都是不休的，如今出了个凌凤阁，才让江湖帮派的恩怨暂时放在一边，成立正气盟与凌凤阁而对抗。
不论是夏初尘还是他，更想要的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不是任由江湖大战。
而正气盟若是没有了领头人就是一盘散沙，不用其他的计谋，就凌凤榜榜单都能去挑拨离间。
譬如说海棠帮与银门都认为自己的暗器江湖第一。
凌凤榜之中的天下第一暗器给了银门，海棠帮能服气吗？
还有譬如说天下第一药，三年前是给了灵芝帮的，药阁之中人多有不服气，暗地里没少斗，要不是看在凌凤阁越来越出色，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合作。
这一次的凌凤榜之中，天下第一药分了很多目录，譬如说天下第一蛊虫是北境雪鼎门，江湖第一仙草是药阁的火灵花，灵芝帮之中的人定会不服气自己紫灵芝排在火灵花之下，若没人从中调停带头，这两帮还能和气生财地带在同一个联盟之中？
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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