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Lacey

在温暖中我又听见了外界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是人们在欣喜地交谈欢呼什么，但是我听不明白，似乎是我曾经浅学过的语言，我想好好想想，但是混沌的脑子不允许，我似乎在随着本能哇哇大哭，我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没来得及努力，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嘴里有温暖微甜的液体流入，我的本能让我吞咽着，这次我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是个干瘦的老头抱着我，有多干瘦呢，凹陷的脸颊像干枯的树皮紧贴在骨架上，黑黄色的面孔像要融入这个昏暗无光的房间，头上稀疏的白发倒是亮眼，像这房间里唯一的亮色，说实话，第一眼我吓坏了，毕竟是这么奇怪的老头，虽然他在给我喂热牛奶…

        老头似乎是因为我睁眼看他了，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哽咽起来，放下勺子用袖口抹了一把两颊，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鬓角，顺着流到了我耳朵后面，有点痒…我想伸手去擦又被襁褓裹着，张嘴就是哇哇的哭声。

        老头手忙脚乱地想哄我，抱着我摇晃，又用勺子舀牛奶想喂我，最后又想拆我襁褓，估计是以为我要换尿布，想到这儿我立马闭上了嘴，屋里的一片慌乱也随之停下了。

        老头不知所措地站了会儿，生怕再把我弄哭就没敢怎么动，蹑手蹑脚地抱着我走向了窗口，拉开一层窗帘，在还有一层白色蕾丝窗帘的前提下阳光并不刺眼，像一团柔软的白色涌进了这房间的一角。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老头的不是黑黄的，是白种人呢，只是脸色憔悴黑眼圈又重，红肿的眼睛充斥着血丝，像被水泡发了的眼睑无力地耷拉着，老头看着我，像透过我又在看别的东西…晶莹的东西又在老头的眼珠前汇聚层薄膜，最后顺着脸颊淌下来…“lacey…”轻轻的一声呢喃，随后老头低沉的抽噎声就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老头抱着我的胳膊也不止地轻微颤动，也许是我有点重吧…我想着又睡了过去。

        …

        在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经不是那个昏暗的房间了，这里充斥着温暖的橘黄色，是旧旧的木头房子，窗口吹进来的风里是淡淡的潮湿的味道，我眼睛咕噜一转，透过木制摇篮床的栅栏缝隙又看见了稀疏的白发，那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几丝牛奶淡淡的香味…

        没有了襁褓的束缚，我轻轻移动自己的手脚，看了看着自己肉嘟嘟的手，想翻个身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lacey,mylittlesweetheart~”老头还是那个老头，但是眼眶不红了脸色也没那么压抑了，他在说什么我不能明白，但是我想这已经听了两回的“lacey”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老头一勺勺给我吹着牛奶，然后喂给我，他吹完气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有时候说的哽咽眼里泛着泪花，但好在这次没有滴落下来，最后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亲昵地唤了我一声又一声“lacey”，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舒心，我勾起嘴角发出“咯咯”的声音，老头欢喜地不得了，抱起我来，一下拥在怀里又一下把我举过头顶，嘴里大声地说着什么，嘴角是翘着的，老头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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