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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禅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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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浔站在贴满公告的街上,有种仿佛身处异世的诡异感。

        明明他只是跟着陈志舟的步伐,换了一条回家的路,街上却出现了如此多他没见过的布告!

        他随手扯下了一张,仔细地读完,才意识到刀匠案子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展了那么多。他们早就知道那人的地址在哪,早早设下圈套想引人现身,甚至……今晚就是最后期限。

        既然目前为止凶手都未现身,那么今晚、今晚一定会出事!

        ……可陈虞渊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仅不说,甚至还故意隐瞒这些线索——祝浔想起了那些被烧毁在火炉里的账目。

        “因为我们做了个交易,我不动他的人,他不动我的人。”陈志舟愉悦地欣赏着他茫然的神情,“刀匠那案子就是姚集他们利欲熏心干的,牵扯到知县身上多不好啊。”

        嘶啦——

        祝浔将手里的纸捏碎了,雪白的纸片落在地上,也被夕阳染得猩红。

        “所以就是徐尾干的!徐尾偷刀卖钱,害死我爹!”他两三步上前,狠狠地揪住陈志舟的衣领,声音压抑地哽在喉咙里,“徐尾背后的靠山是你……义王,你分了多少羹?不,或者你才是主谋!”

        “你有证据吗?”陈志舟笑了,夕阳的光晕被扭曲在灰瞳中,“而且侯爷,相比起我,难道不是擅自做主、隐瞒情报的陈虞渊更可恶一点么?”

        “……”祝浔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愣怔,松开了他的衣襟。

        “我看你傻乎乎的被骗,才特地来告诉你这件事,你却对我这么凶。”陈志舟却不让他退后,一把抓住了他还来不及撤去的手,指间暧昧地摩挲着。

        “我和他本质上是一样的,对你来说遥不可及的东西却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只要动动嘴皮子,我们就能轻易地操纵你的世界,”男人在他耳边缓缓吐息,“小可怜,到哪里都是被骗,不如跟着我,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祝浔轻轻地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抽出,慢慢握成了一个拳,小妹送给他的那条手编红绳在腕子上轻微地晃了晃。

        “一切……我想要的?”

        呼——突然风响,拳头擦过脸颊深深地陷入背后的墙壁,带起的劲气甚至刺痛了他的皮肤。

        陈志舟眯起眼看着夕阳在男人的背后沉没,最后一丝光辉融进他那双黑豹般的瞳孔中,像是锁定猎物一般,迸发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凶悍和冰冷。

        “我想要你的命。”

        低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在耳畔响起,陈志舟停了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切。”祝浔以为他这就怕了,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收回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失去桎梏的陈志舟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却用力地、暧昧地吞了一口唾沫。

        好啊。

        太好了。

        被狠狠地盯着、被用力地踩在脚底、被他的刀捅穿心脏,然后死在那份专属于他的目光中——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他摸了摸脸颊,想到那里可能还留着他拳风带来的温度,就不可遏制地兴奋了起来。

        “呃……义、义王殿下……”目睹一切的徐尾忧心忡忡地从角落里走出,“您吩咐小的不要出来,所以小的才——殿下的脸很痛么,要不要小的给你上药?”

        “……痛、痛就最好了,可惜不怎么痛……呵呵呵呵……”

        徐尾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疯魔的脸上浮现如鲜花般甜蜜的笑容,浑身汗毛倒竖。

        “我要他!我好想要他!”陈志舟虚浮着脚步站起了身,“决定了,我要杀了陈虞渊,然后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从里到外地占有他!我现在就去——”

        “等等!”徐尾讪笑着拉住他,“义王殿下,咱们在郊外的布置严密,一旦祝浔出现便叫他有去无回。”

        “嗯……是吗?”陈志舟兴奋极了,不停地喘着粗气,“万一、万一他不中计呢?”

        徐尾从阴影中缓缓抬起眼,狡诈的笑容攀上唇角。

        “如此,属下便与殿下好好说道说道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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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墨斋正是满院子鸡飞狗跳。

        陈虞渊才把东西烧了,从灶房出来的时候刚碰上祝萝,才知道刚刚祝浔从后门绕进了院子。急匆匆赶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一只歪歪斜斜的竹篮,两只芋头从里面滚了出来,咕噜噜地溅了满身洗不掉的泥。

        陈虞渊心底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带了两个影卫便要出门,被李安冷着脸堵在院子里。

        “让开!”

        “让开你就是去送死!”李安气得脖子青筋暴起,连称谓都忘了,“陈志舟背后的是杨家是徐尾、是整个山城!你呢?你就带了十几个影卫!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知道吗!”

        “李安你给我起开,陈志舟什么人你不知道?他养的猫死的时候连皮都不剩!祝浔落到他手上就完了!”

        “祝浔是个大活人,有脑子有手有脚,不是被人圈养的猫狗!就算你要去救也得回京再从长计议!”李安坚定地挡在他身前,“你要想走,先打过我。”

        “……”

        祝萝慌得六神无主,一面担心兄长的安危,一面又不知该如何劝架,只得抱着脑袋蹲坐在台阶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敢?哦对,差点忘了,你的功夫还是我教的。”李安冷笑一声,“连我都打不过,你拿什么碰陈志舟和杨家!”

        “……”陈虞渊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被拉扯得有些扭曲,“哈哈,也对,你说的对。”

        祝浔翻进院子的时候眼看着陈虞渊就要打上去,吓得顾不得下墙就嚷嚷起来,“别打别打!我回来了!”

        对峙的两个人同时一僵。祝萝喜出望外地跳起身,一蹦三尺高地扎进了祝浔的怀里。

        “阿兄阿兄,他们说的好可怕,我差点以为你真的回不来了!”少女的眼眶湿润,“我好没用,除了听他们吵什么也做不到……”

        “啧。”祝浔搂紧了她,指着院子里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你俩加起来都多少岁了,还把个孩子吓哭了,丢不丢脸呢。”

        “……”

        陈虞渊和李安立刻收起架势,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回来才发现多给人找了钱,怕他们收摊儿才冲回去的,吵个鬼啊,”祝浔蹲下身,收拾起散落一地的菜,“都不知道帮老子收拾收拾洗个菜。”

        “只是找钱?”陈虞渊犹疑地问。

        “不然呢。”祝浔抱着菜篮经过他身侧,“你以为我看见了什么?”

        “……”

        那天祝浔煮饭的时候一直见到陈虞渊站在院子里,低着头,夕阳一点一点消失,他的身形轮廓也渐渐地融入黑暗,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

        -

        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

        调皮跳脱的夏元不在,祝萝几次想打破沉默,场面却陷入了另一种无人应答的尴尬。于是少女只能低下头,默默地承担了饭后洗碗的工作。

        祝浔吃了饭就将自己关在屋内,陈虞渊想跟他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

        他站在祝浔的房门面前片刻,终是收回了想敲门的手,转身踱步到院子里,祝萝刚洗了碗,在帕子上擦着指间的滴水。

        “袁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她询问着,单纯的眼瞳里满是疑惑。

        “没事,你今晚记得不要出门。”陈虞渊摸了摸她的脑袋,“刚刚吓到你了,很抱歉。”

        祝萝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还要感谢袁哥对阿兄这么上心。”

        将小姑娘送回房间,陈虞渊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正见到李安坐在墨斋门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嗑瓜子。

        “你要是想,大可以用更强硬点的手段。”

        “……强扭的瓜不甜,”陈虞渊从他手心捏起一撮瓜子,“刚刚的事,我也该对你道个歉。”

        李安无奈地看着自己被抢走的瓜子,“你是在害羞吗?”

        “没有。”

        “……”李安笑了笑,刀疤蜿蜒的脸上露出一丝柔软,“算了,总算是有点精气神,比小时候病恹恹的强多了。”

        “那时候是太无聊了。”陈虞渊看着天边的明月,“你当我武夫子的时候……我才十来岁吧。”

        “是,你掉池子里差点死了,把陛下吓坏了,才找我来教你武艺防身的。”

        陈虞渊无声地笑了笑,将手里的瓜子倒回了一半给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应当是我出征以后收到太子的来信,才知道你突然对镇远侯府家的小公子产生了兴趣,”李安顿了顿,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你那时候不是暗中帮了他很多,连安全出京都是你铺的路么,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了。”陈虞渊轻轻喟叹一声,“我现在觉得你有句话说的很对。”

        “哪句?”

        “祝浔是个大活人。”他捏着手里的瓜子,“他不是我以前养过的猫狗,不能牵条绳子就算保护,即使我自己牵头,推心置腹、耗尽耐心地想系上这条绳子也不行。”

        “如果他足够信任你的话,自然也会相信你递给他的绳子。”李安咔嚓一声嗑开瓜子,“所以问题在于,他是不是愿意相信你这个姓陈的小王爷。”

        天边传来一声鸟鸣,转瞬即逝。

        “先生就是先生,一针见血。”陈虞渊起身,将所有的瓜子都倒给他。

        李安挑挑眉,“你根本没吃啊。”

        “不吃了,我得走了。”

        “这就开始了?”李安一惊。

        “……”陈虞渊苦涩地笑了起来,答非所问,“他不相信我的绳子,我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吗?”

        李安愣了片刻,丢下瓜子冲进院子里,才发现祝浔的屋门大开,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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