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争执救人
王老粗听见这话，吓得腿肚子一颤，整个人差点直直地倒下去。
幸好苏沫瑶在身后一把将他扶住，对他道：“咱们先进去瞧瞧大壮哥的伤势。”
“好……”
王老粗已经心神不定，根本缓不过来，苏沫瑶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句也没有反驳。
“嫂子，”苏沫瑶对王老粗的儿媳妇林氏道：“你快去找唐大夫来。”
“娘已经去了。”
几人进了屋，屋内血腥味四处弥漫，王大壮襁褓中的儿子正哭得厉害，林氏跟着两人走进屋里，看见浑身是血的王大壮，哭得更是汹涌。
苏沫瑶抱起孩子交给林氏：“嫂子，你先照顾好孩子，别看这些。”
林氏抱着孩子，娘俩儿哭作一团，闹的人心慌意乱。
苏沫瑶却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检查王大壮的伤势，她刚解开王大壮的衣服，便听见外头王老粗的老婆赵氏大喊着跑进屋来：“唐大夫来了。”
她刚说完，就晕了过去。
苏沫瑶赶紧连同王老粗将她扶起来坐到一旁，又悄悄给她把脉，确认她没什么大碍后，按住人中，又灌了点水下去，果然很快就醒了。
她一醒，唐大夫也正好进门，她焦急地要冲上去询问唐大夫情况，苏沫瑶一把将她按住，安抚道：“婶子您别着急，唐大夫会好好给大壮哥看病的，您自己身子也不好，奔波了那么久，快先歇着。”
唐大夫匆匆忙忙，见了苏沫瑶也没多问，赶紧为王大壮检查伤势。
一屋子人将他团团围住，额头上直冒汗，都在担心王大壮的伤势。
唐大夫忙活了半天，拧着眉抬起头，摇摇头道：“伤太重了，救不回来。”
他话音一落，林氏抱着孩子走向赵氏，相拥着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大壮啊！你怎么就死了！你死了娘怎么办，你爹怎么办？你媳妇和孩子怎么办？”
林氏也哭得声音都嘶哑了，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心口，颠地孩子直吐奶也没有心思去管。
王老粗倒是没哭，却愣在原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儿呀儿呀”的喊着，悲痛万分。
王大壮尚在襁褓的儿子窝在母亲的怀里看着这一幕，叫破了嗓子似的大哭，一家子老老少少一时之间仿佛堕入地狱那般。
苏沫瑶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部队的时候见惯了生离死别，但那些都太过克制，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失态的放声痛哭。
今天这一家子哭泣的样子，倒真触动她了。
她心里对这一家人产生了不可言说的同情。
轻轻拍了拍林氏大家肩膀以示安慰后，便立刻上前帮王大壮检查伤口。
伤是真的重，他身上至少被砍了十几刀，每一刀都十分深入，好几处骨头都被砍断了半截，像是利器所为。
行凶的人好几处都没有砍在致命的位置，看样子，应该不是个厉害人物，也不是冲着寻仇来的，倒和林氏说的山贼入室抢劫有很大相似之处，所以林氏应该没有说谎。
这些伤口上处处是泥土和黄沙，已经把伤口污染的不像样，如果不想办法清洗干净，即便是救活了人，腿脚也是不能要了，伤口还会化脓腐烂，人会痛不欲生。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救人。
苏沫瑶看向唐大夫，沉了一沉，道：“唐大夫，您带白酒和工具了吗？”
“我没带酒，但他们家里应该有，至于工具……你要什么，没有我也给你找来？”
他将自己的药箱递过去：“东西都在这里。”
苏沫瑶翻了一翻，找出一把小刀和镊子，便对王老粗道：“王大伯，您给我找一壶酒和针线来，成吗？”
王老粗点点头，支使赵氏道：“你去把东西瑶瑶拿来。”
赵氏却不动，只是皱着眉头道：“她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唐大夫都说没有办法，她还能有办法不成？我们大壮现在还有一口气，别让她一折腾，连最后的一口气都没了。”
“哎呀！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
王老粗急了。
赵氏依旧不为所动，反而站起来和他闹：“我就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我跟你说，这个件事情我绝对不同意！谁也不要想动我儿子！”
“你这个人！你怎么说不明白，反正唐大夫都说儿子没救了，你让瑶瑶试一试怎么了？没准就有用了呢？”
他摸一把眼泪，不再理会老婆，而是牛头看向儿媳妇：“你去把东西拿来，别听你娘瞎担心。”
林氏毕竟要比赵氏胆子大，把孩子往赵氏怀里一放，就要出门。
哪知道赵氏立刻站起来扯住她的胳膊，大吼道：“不许去！你要是敢去，我就休了你。”
“娘……”
林氏急得又要哭了。
“你是我的儿媳妇，怎么不盼着你男人好？”
“你这个老糊涂呀！”
王老粗气得直跺脚，却又拿赵氏没有办法。
这要是换做平常，苏沫瑶早就三两下解决了，可是现在她不忍心动粗，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婶子，我晓得你担心大壮哥，我也担心。大壮哥除了这事，我也很难过，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你说是不是？”
“那我不管，总之你就不能碰他。”赵氏依旧不讲道理。
苏沫瑶耐着性子劝：“婶子，大壮哥今天要是因为我的救助死掉了，这事儿你大可以怪我头上，可若是因为咱们没救过他便死了，您自己说，往后您的心里能好过吗？”
赵氏愣了愣，目光也迟疑了几分。
“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您要是肯呢，就让我给大壮哥处理一下伤口，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让他等死来得强，大壮哥现在是说不了话，可他必定不会想死，您就信我一回，成妈？”
这一番话下来，赵氏到底还是松了口，对林氏道：“瑶瑶……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们拿什么吧。”
林氏应声赶着就去了，苏沫瑶又对众人道：“大家都走开些，让空气流通，免得大壮哥缺氧，他的伤势太复杂，这里的条件又恶劣，能不围着就不围着，给我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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