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打石膏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余子豪有个头疼脑热，余潇潇不愿麻烦周城深，常常也能顾得过来。只是回来，依赖程铭彦的时间才短短半个月，在出事的那一刻，她却是下意识把电话拨了过去。
程铭彦赶回家的时候，余子豪正被余潇潇抱在怀里，哭闹不停。也不知道他伤了哪里，不敢反抗，人被他搞得已经有些疲惫狼狈。
过去将余子豪接过来，挨个地方摸了摸，程铭彦很快蹙着眉眼。面色沉了下去。
“胳膊可能，伤着了。”
飞快地开车去医院，秦淼此时在会所打完游戏家还没回，接了电话又被人叫回了医院里来。
看着小家伙也疼得哭闹厉害，本来想因了晚上两人的态度，奚落一下程铭彦。可话到嘴边，还是落了下去。
“先去拍个片子，看下情况。严重的话，我去准备手术。”
“好。”程铭彦此刻还显得冷静些，余潇潇面上全是自责，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放心她的情况，将人指给秦淼看着，程铭彦抱着余子豪自己下了负一楼去拍片。夜里急诊人挺少，没有排队。余子豪哭累了，也趴在程铭彦肩上，累得有些睡着。
从下面上去，程铭彦却是看见周城深陪余潇潇站在急诊门口的夜色里。
“不会有什么事，小孩子这个年龄段里磕着碰着是很常见的。如果不放心，我给你介绍两个好点的医生。”
“不了，阿深。你其实，不用赶过来的。”
余潇潇相比之前已经冷静了很多，除了眼眶红红的，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刚刚周城深意外给她打电话，听出声音不对，追问知道余子豪出了事。见他夜色里疲惫仆仆的赶过来，余潇潇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嗯，我就过来看一下。没事我就回去了。”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周城深歉意的笑了笑，余光里看到了抱着余子豪的程铭彦，打算转身。
“等一下。”余潇潇却忽然蓦地拉了他的胳膊，周城深惊讶回头，远处的那个身影瞳孔也是骤然一缩。
以为她有什么样的留恋，却没想到对面的人开口，一字一句将周城深多年的喜欢心意拒绝了个彻底。
“阿深，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但，程铭彦的心脏，我不会同意！”
喜欢与爱的区分，有时候立见高下就是这样显得轻而易举。
周城深虽然也知道自己的病情是个幌子，可听余潇潇在生死面前如此毫不犹豫地护着程铭彦，他心底还是苦笑一声，酸涩不已。
面上惊讶一下，牵扯嘴角笑了笑。他抬手替余潇潇将额前的碎发捋好，应声似乎依旧温和。
“我知道。不仅是程铭彦，哪怕其他无关的人，我们都没有权利随意剥夺别人生死的自由。”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话音停顿了一下，心里想起妹妹，周城深始终不够冷情坚定，又宁愿自己说的全部都是违心之话。
余潇潇到底还是有大半个心思，想要护着程铭彦的。尽管原先找给萧瑾安的那个借口足够“正义”，可此时此刻面对周城深的善解人意，她心里还是被愧欠的心思溢满。
“我送你吧。”垂着头的羽翼闪了几闪，余潇潇和周城深还保持着拦他要走的动作。青葱的手指搭在他的胳膊上，开口缓了语气，落在旁人的眼里倒是落了几分暧昧。
“妈妈~”
半垂着脑袋，没有注意到程铭彦什么时候抱着余子豪已经上来，或者是站在身后她没有察觉已经很久。
余潇潇在听到那声糯软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时，手下意识地就缩了回来。抬头对上身侧一大一小清黑幽亮的目光，心里没来由地心虚。
“胳膊还疼吗？”转身去抱他，被程铭彦不着痕迹地避开。余潇潇也有些恼怒，明明什么都没有，也是为了两个人在解释澄清，他恼什么。
心里的心虚尴尬全部在想通的一瞬消失，余潇潇抬眸对上程铭彦波澜不惊的眸子，质疑僵持得毫无惧色。
心里好笑微微叹气，程铭彦不经意地扫了周城深一眼，无奈地清冷开口。
“要一直抱着，还是我来吧。”
“阿深叔叔，”余子豪和周城深生活三年，始终还是有感情的。见周城深隐着笑意，面色不动在两人身上打量，也不说话，率先同他打了招呼。
“恩，听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胳膊还疼吗？”
目光温和地看在余子豪身上，还动手去摸了摸他骨头的情况。程铭彦看着他脸上认真的关心，谨慎和笑意，无论如何也将所猜测的欺骗阴谋一事与面前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大概，终究是自己多虑？
这一问不要紧，上手摸了摸，余子豪一下子便没了刚刚的乖巧，哭得惊天动地。
“错了骨头，先去瞧瞧打石膏能不能行吧。”
出声提醒，余潇潇被余子豪的哭声吓得慌乱，率先点头转身去寻了秦淼。
程铭彦落在后面，一直没有动脚。他深深地看了面色温润的周城深一眼，薄唇微翕，居然吐出了一声
“谢谢。”
既是感谢他三年对余潇潇母子的照顾，也是感谢他在这寒夜里依旧能够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过来。
程铭彦神色冷清却认真。
周城深回过神来，看着他已经转身走远的背影。眸色沉了沉，一时心下滋味难辨。脚步没停顿，人影也很快隐进了夜色里。
“先打个石膏，小孩子骨头还在长，自愈能力应该极强。回去不要乱糟蹋就行。”
点了点余子豪的鼻子，刚刚护士过来给他输上消肿止疼的液体，抢救室里终于微微静了下来。
秦淼站在那连打哈欠，逗着余子豪说笑。
“秦医生，今晚好不容易不值班，还往医院跑啊？”
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同事在抢救室里看见他的身影，惊了一跳。见身边围着的人颇有些眼熟，点头调侃，却没想到余潇潇恍然才反应过来。
“他今晚不值班？”
“恩。”程铭彦漫不经心地点头应答，看着秦淼围着余子豪乱转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有心思求了我，当然要，殷勤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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