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

目送他俩离去，我着那张只有电话号码的黑色名片，心里对这个世界开始了深深的怀疑。我当时觉得那些真扯淡。

        第二天早上我问我父亲，这世界上有鬼你信吗？父亲“信。”我当时竟无言以对，我是这世界上不止真的有鬼，而且还有驱鬼的人，你信吗？父亲“信，鬼就藏在心里，你心里有鬼所以我就是驱鬼的人。”我又无语了。不过换一种角度来想父亲其实的对，而当时的我也没想到这句无意间的话竟在我以后的生涯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对现在的我影响也及其深刻。“唉，我和你不清。”了这句后我转身准备离开，但父亲执意要我讲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这个老爹还算合格，出了儿子有什么心事。我便尽量不添加任何夸张的修辞，把昨晚碰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父亲听，父亲听完后皱着眉头，只了句：“下次别打那么什么游戏。还有，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让人给懵了。”然后他转身就去了厨房。我当时在沙发上愣愣的，突然感觉父亲这句话很有道理，尤其是后半句。科技的时代怎么会去相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可这种观念很快就由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实给无情的推翻了。

        不管怎么，一个平常人碰到这种事心里难免有些涟漪。我拿着名片想了很久很久，然后把它装进兜里。那天我去车站买了张火车票，在途中顺便理了发。我要去另一个城市，另一个繁华的城市，我要去那个人，她今年还在那里读书。也只有她才能安抚我的心灵。

        火车到达那里的时候，是七八个时后的事了。这是下午最后一点儿时光，就这样去找她也不知不，反正与不都要请她吃晚饭，这也就没什么不。来的时候我曾通过电话给她，可是却打不通，她应该是有事吧否则我的电话她不会不接，然后我就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要来。尽管和她整整三个月没联系过了，但到了心里实在憋着很事时，她仍是我唯一可找的人。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呢不定，随着时间我能感受到越是长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越大，我们是同一种人却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会有她的生活而我会有我的。面对这种事渺的我真的无可奈何。我当时抱着一种失落的态度去找她，可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却令我更加失落。阿梅去美国留学了，早在两个月前就走了。我当时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像个失恋的人，也的确在我心底有股一厢情愿的情感，可我从没表露出来过，我们仅是最要的朋友。但我还是得到了一份东西，阿梅的一位校中同学告诉我“她在临走时写了几封信，要我帮忙一一寄走，但只有你这封她特意叮嘱我留着，因为她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来找她，等到那时再把这封信交给你。”

        “有一天我一定会去找她，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当时不断默念着这句，也顾不上路人们对我的奇眼光。我莫名的恼火，心中更胡思乱想着一堆杂念。信在我手中捏的有些皱了，突然我有一种冲动将这封信扔进垃圾桶算了，可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当时如果真那么做了也许会后悔一辈子，也许也许她嗨算了，总之当时的我胡乱的几乎失去理智，也失去方向感。傍晚了，我依然在随着路而走，即使天生的感觉提醒着我我也没太在意，因为心痛的感觉早已和其他感觉混在一块儿了。直到，我发现了眼前的街忽然变得雾蒙蒙的，到处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灰色，一片淡淡的却茫然的灰色附加在目可能及的每个角落。那种感觉就像是某部动画电影里，天下着雪到处都被渲染的朦胧的那种感觉，只不过我眼前的充满了一股弄弄的悲伤以及令人不安的妖异之气。“这是哪儿？”着这些普普通通的房子，我满脑子疑问。但仔细过后你会发现这里街道两旁的房屋比较老旧，像十年前的那种老店面。这里数店家已经倒闭年，来往的人也零零散散，难道我竟来到了老城区？这时候我肚子也不争气的响起来。拍拍肚子后，我决定吃点东西，就近原则，这店家不卫生就不卫生吧，大不了拉肚子。我走进了一家面馆，令我意外的是面馆老板非常热情，竟然在门口等我。那是个和蔼的老婆婆，刚一进门一个她就拉我往里面走。“伙子，你想吃点什么啊？我这家面店你是来对了，别现在没人，再过一会等人下班的点儿保证人得满屋子都是。先找个位置做吧。”老婆婆声音有些尖，但慢慢的都是热情，也许她得那些有些夸张了，但我不介意，“我只要碗面，大碗的。”我告诉她，然后随便找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嘞，伙子等着，奶奶这就去准备。”

        在等面端上来的时间里，我四处打量着这家店，墙上的灰尘真大，还有油烟，装修也是很年前的。这倒让我想起了学门口的一家面馆，顿时我对这里有了一份亲近的感觉。而且这儿的墙上挂着的龛盒里不知供奉着什么，两根蜡烛在旁边，盒子被垂下的红布挡住。

        不一会儿，面来了，热气腾腾的面离老远我就闻到了香味，很特殊的香味。我拿起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口，等到面真正端到我面前，我奇的问了句老婆婆“你家的面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香？”老婆婆笑呵呵的吃吧，吃了就知道了。我听了觉得一个店能在老城区维持这么久，也必然有属于她的秘方，秘方是不能泄露的。算了，吃面吧。真别，在这之前这是我吃过的最吃的面，不仅口感棒，面汤也非常独到。老婆婆我吃的很香，仿佛很高兴的样子，我又奇的问她龛盒里供奉的是什么啊，怎么用布蒙着。老婆婆是她儿子的牌位，怕吓到别人所以用布蒙着。其实我也根本不懂这些，老婆婆回答什么我也就听什么。但是当我将吃进第二口面时，来自我身体内的一种感应像突然变得特别强烈，那种感觉几乎就是在告诉我不要吃这碗面。我犹豫了一下，老婆婆像是出我停下筷子便赶忙催促我“吃啊，这么香的面怎么不继续吃啊。”我答了哦一声，然后用筷子来回在碗里翻那碗面，由于那种感觉作怪，我现在竟变得不那么饿了，感觉吃下这碗面是很勉强的事，心里还在后悔要个碗的了。可当我发现面里竟然参有奇怪东西的时候，我整个人突然变得很不，事后回想起来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后悔浪费了那碗面，甚至庆幸自己没继续吃下去。因为在我用筷子翻腾下，面汤里突然浮出两颗眼球，真的眼球，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反正是眼球，而且我也弄清楚了面为什么那么劲道，因为那根本不是面，是蚯蚓，像蚯蚓般的细长东西外表裹着面。当时我没能忍住一下子便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倾倒出来，直到把几乎连胃液都吐出。我斜眼盯着那老婆婆，老婆婆和善的面容突然变得无比暴戾，“你为什么不继续吃下去，为什么！”那时我以为她精神有问题，她的声音本来就尖，发起怒来简直就像指甲挠墙的声音。她一步步的逼近我，我吓得腿都软了一步步的跟着往后退。老婆婆的头发一下散开了，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到她藏在头发里的一个化脓的窟窿，里面不断的向外冒着白色的蛆虫，我一下子想到了那碗面。也就在这时我意识到老婆婆不是精神有问题，而是我又撞到了邪门的东西。墙上的龛盒里忽然刮出一阵怪风，一个腐烂得不像样子的头颅弹出来，他用嘶哑的声音叫着“妈妈，妈妈，我饿了。”那老婆婆回答道：“儿子，别着急，妈妈这就来喂你。”听了这对话我也就明白了，原来我才是食物。我大喊：“为什么要吃我，我有的罪过你们。”其实这种脑残对话也就只有那时候的我才得出，后来我知道了和这些彻底堕落的东西讲道理根本不可能。那个鬼婆婆笑呵呵的回答：“既然你都能吃饭，我儿子为什么不能吃？”完她嗷的一声朝我扑过来，我拼命的往门口跑，可是门口外面突然闯进了几个人挡住我的去路，等我清他们的面容发现原来这几个人也和老婆婆一样，全都不是人。他们几个把我围在中间，慢慢的向我靠拢，这时候就连桌子椅子都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样成了他们的帮凶。你要知道，那时候我只是个普通人，到这种场面我没晕过去就算胆子大的了。上一次有两名圣骑士来救我，这次呢，我不信会有天仙下凡来帮我。那时候我在绝望中自嘲式的幻想着我将亲身体验僵尸吃人是什么感觉，应该练骨头渣子都不剩吧，而后我想到的是父亲母亲，还有沈君梅。对了，那封信我还没有呢，这时候我拼命的从兜里掏出那封信，粗暴的撕开，我一定要在死前完也死而无憾。能在数只即将扑过来吃掉我的恶鬼身边一封离别的信，我想天下间也只有我干过这样的蠢事了吧。

        恶臭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的余光已能见它们用手挪开挡住我去处的桌椅。那时候我已经不关心那些怪物在什么了，我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张写满离别的信纸上，那是我曾觉得应当永生难忘的一封信：

        贤知：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不定我已经不在这个国家了。请原谅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此次离开不知何年何月何时才会回来，也可能永远不会回到这个国度。我无法再次向我的朋友出告别的话语，我放不下你，也忘不掉那些记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含着泪写下一封封信件。

        下面是属于你和我的。

        记得上一次我们分别吗，贤知？你那时候整个人糟透了，不过回想起那之前。时候我们总吵架，你还总些奇怪的话，还能听懂电视上的英文。（你的英语成绩我不提了）我们一起玩过泥巴，一起过家家。那时候我也没少去你家蹭饭，张妈妈的手艺我记得很清楚。可到这儿就不得不出你的痛处，让你想起难过的事。其实对于张妈妈的不幸我也很难过，那时由于我家庭的原因使得我不能继续陪伴着你，我当时真的难过也害怕，我怕你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人。我那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你会转起来，可当时我还是偷偷的哭成泪人。我始终相信张妈妈她一定会在天上注视着你，所以作为临别前的许愿你也一定要答应我让张妈妈的在天之灵到你幸福快乐的样子。

        我知道你会答应。

        虽那一刻的分别，我就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可谁知命运是个奇妙的东西，你我在三年后竟再次相遇了，我回到原来的城市后还打算着怎么想办法找你，可谁能想到呢老师把我领进教室的时候你居然就坐在我前面。你长高了许变了许，我是指变了，可唯一不变的你依然是我的朋友。当然我最开心的还是我的祈祷成功了，你依然是成天爱笑的那个你。就这样，我们再次渡过了欢乐的两年零十一个月时光。无奈上大学时我的家又搬走了，但你我约定，你每学期会来我两次，你还会先于我一步毕业，到时用你的工资来请客。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句不怕被你笑的话，如果我们能成为一对情侣该有。只可惜人的心真是不准，但这样也很，我们谁也没有把对方当做过恋人，所以我们的友情也始终是友情。这在你我的朋友圈里，我们也真的是难得的一对奇葩组合了。感谢上苍让我们注定是一辈子的朋友。还有我不会对你再见的，因为你始终在我生命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最后叮嘱你一生的一句话，别忘了你老爸，是他养你长大，你开玩笑的本领一半遗传自他。

        爱你的阿梅

        人在危急时刻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所以这封信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是瞬间读完的，而且每行字都牢牢的刻在心中。那时，我心中突然受了许，也放下了许放不下的包袱。我记得当时我有在笑，笑的很开心。豁然开朗，不再有任何迷茫，因为那一刻我愚钝的脑袋才终于明白，我对沈君梅一直以来的那份感情是爱，没错，就是爱。三年，自从高中毕业后三年，我才明白这是爱。可我不后悔，将死之人能够解开一个心结，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幸的？

        原来人在快要死的一瞬间能做完这么事啊。我已不知道有少头吃人恶鬼向我扑来，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迎接死亡，但奇迹竟然又再次宠幸于我。在恶鬼们快要碰到我时，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包裹了我的全身，恶鬼们全都被那股力量弹得飞了出去，甚至它们的表现是非常惧怕的。我睁开后，一瞬间还以为是爱情的力量，可事实上根本和爱情毫无关系，是我裤兜里杰诺给我的那张名片此时在持续散发着一股圣洁的白光，来人家驱魔人给的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法宝啊，我当时萌生出这种无知的天真想法。那些怪物们朝我龇牙咧嘴却不敢过来，但他们仍盘踞在我身边，只要稍有不慎还是会被吃掉的。仗着名片及我本身具有的感知危险能力，我一路逃出了这条街。等眼前的景物变回正常时，我回头了眼发现那条灰蒙蒙的的街道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我知道，这样的街道被称作亡灵街道，在我故乡也叫阴街，后来我曾次造访这样的地方。

        当晚最近一班火车上，我拿着杰诺给我的那张名片想了一夜。

        杰诺曾：“你在这行里不定是个人才，希望这次相遇能为你的人生带来前所未有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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