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心疼
见到楚阳的那一刻，楚音是真的有些没想明白，刚才他不是还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怎么才刚静没多久就要出去了？
而且还这般仓促狼狈，难道鬼君白妄又找来了？
没等她继续猜想下去，楚阳已经给了她答案。
“阿姐，林哥哥不见了，我担心他，你让我出去找找他好不好？”
楚阳自己也是在冷静过后才忽然想起来林泉，之前与姐姐相认，情绪起伏有些大，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还有一个重要之人被自己抛之脑后。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他肯定已经急疯了。
此刻的楚阳完全没有半点在意自己的疲倦狼狈模样，微微垂眸看着楚音的眼睛里装满了请求。
面对他一下转变成弟弟的角色，楚音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没有与她相认时的楚阳，从来不需要给自己报备，也不会用如此请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楚音无奈的扶了扶额，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林泉的情况，“他现在应该在外面寻你，快去吧。”
她这话刚说完，便清楚地看到楚阳的眼神明亮了许多。
“嗯，谢谢阿姐。”
楚阳看了略有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道了谢之后闪身消失在楚音眼前。
注意到对方离开前的纠结和犹豫，楚音站在原地思忖了许多，最终没有得到答案。
与此同时，京城外一处悬崖边，林泉正一个人在崖上疯狂寻找着什么。
月光明亮，他并没有提灯，长剑也没有出鞘，周围光线昏暗，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疯狂地在崖上的每一处山洞里窜来窜去。
“楚阳，你到底在哪儿……”林泉一边掀着身旁的树枝，一边嘴里哀叹着。
这已经是他今晚找过的第三十楚阳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了，如果这里还没有找到，他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林泉此刻有些后悔。
若是昨夜他没有拒绝的那么决绝，或许楚阳现在也不会再一次消失。
“唉……”
林泉心里无奈又担心，一路沿着记忆走进了当初楚阳修炼秘术而走火入魔的地方，当时对方走火入魔时，他就在现场。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楚阳没有死，而是被带去了魔界，只是后来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他并不清楚。
只是当他在见到楚阳时，对方已经换了模样，就连身份也截然不同。
山洞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林泉对这里熟悉的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一进去便朝着烛台走去，灵力一施，火光顿时点了整个洞窟。
洞里有了光，里面的床榻和坐垫最为显眼。
当初他们志同道合，特意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闭关修炼，想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着周围已经被蒙上尘土的一切，林泉眸光微微发愣，脑海里不自觉回忆起一幕幕过往的画面。
他和楚阳关系只是单纯的挚友，一心只想着修炼，想着一起改变世界。
甚至在对方回来的那些天，他依旧是这么想的。
直到昨夜。
林泉眉头微微蹙着，开始认真思考对方的一些离谱的问题。
为什么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心悦于他，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一个人，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要等他这么久……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说是为了远大的志向，况且他昨夜也是这么回答楚阳的，以致于昨夜两人还因为此事大打出手。
但此刻他有些不太确定了。
自楚阳在一次失踪开始，他便感觉自己的心失去了方向，整个人被慌乱和担忧所包裹，他甚至觉得昨夜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楚阳，你真是让我烦死了！”林泉心情郁闷地挥手朝墙洞上狠狠挥了一拳。
因为没有使用灵力，墙洞被砸出一个窟窿时，他的手指也破了许多血，血腥味透过干燥的气息传到纸他的鼻息，才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
在里面待了一会儿，没有寻到楚阳的踪迹，他只得再次灰溜溜地离开，脑海里拼命回忆和思考着楚阳生气了回去哪里。
都是因为他，楚阳才不见的。
因为过于自责，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过别的原因，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昨夜的过激行为所导致。
只是，当他带着无比后悔和自责离开洞窟时，入目却见到了披头散发的楚阳站在洞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哥哥，我……”楚阳见他真的在里面，静静地注视了许多才迟疑开口。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向林泉解释自己被带去鬼界的全过程，但他刚准备随意编个理由，却见林泉猛地扑了过来。
见状，楚阳眼神一僵。
自昨夜开始，他已经发现林泉是一个实打实的铁憨憨，此刻突然扑过来，不会是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吧……
思忖到这里，楚阳下意识准备闪身先躲一躲再说，然而刚被救回来的他，哪里躲的过一个正常男修士的反应。
只是令他有些惊讶的是，林泉扑过来并没有对他大打出手，甚至没有半点气恼，只是将他紧紧地抱着。
“你若是喜欢，我答应你便是。”
林泉将一脸蒙逼的楚阳完整地揽到自己怀里，说话的语气认真且无奈。
从小到大，他也曾幻想过两人一起娶妻生子，然后一起安享晚年的画面，可若是只有自己成家，而对方始终一个孤独后半生，他好像也并不能接受。
反正都是在一起，什么身份都不重要的吧……
只要他不再消失就好，只要他开心就行。
认真思考着两人的未来，林泉轻叹了一声，抬手轻轻地抚着楚阳略微凌乱的头发上，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与此同时，突然被对方一把搂住的楚阳，才愣住没多久，就听到他突然给出的回答，整个人都怔住了。
只是冷静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明明昨夜还抗拒到与自己大打出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受？
“哥哥，如果你只是不想让我伤心才答应，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在楚阳看来，林泉应该只是看在两人兄弟一场，加上自己又突然消失，他一定是想多了。
一定觉得自己是因为昨夜被拒绝了才想不开突然消失，所以才这么着急答应自己。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顺着自己，可这件事不一样。
如果对方真的对自己没感觉，他自然不会再过多纠缠，做回兄弟便是，不必勉强。
想到这里，楚阳心情有些低落，伸手就要将抱着自己的人推开。
只是林泉并没有因此而松开，然而抱的更紧了。
林泉的情绪也有些低，但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右手紧紧搂着楚阳的腰，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怀里。
左手松开楚阳的后脑勺，转至他的脸颊上，将他的整张脸托起与自己面面相对，四目相视。
“我确实是因为不想让你伤心才答应，但并不是在委屈自己。”林泉的目光虽然依旧复杂，但这即便再复杂的神情，也被坚定包裹的毫无保留。
他确实对男人不感兴趣，但一想到楚阳日后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心里便如何也无法接受。
“楚阳，你要相信我。”看着面前人眼睛里装满了质疑和不可置信，他的目光却坚定如初。
楚阳被他这话弄的思绪混乱，已经有些不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了，可他还是觉得对方的转变也太突然了。
之前在没有挑明时，他经常故意撩拨和暗示，但对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不喜，但他始终清楚，这只是因为他喜欢了从小纵容自己，所以才会容忍自己这么没规没矩。
这是不一样的。
楚阳开始不自信起来，甚至开始不敢与对方对视，垂着眸子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我……”楚阳微微抿着唇，嘴里刚挤出一个字，眼眶里已经不争气地氤氲着水雾，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难受的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他不介意被骗，可他是真不想成为对方的负担。
那种跟不喜欢之人在一起的感觉，他曾深刻地体会过，那是一种极度反感和恶心的感觉。
林泉一直盯着他，见他眼角含泪时，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知道心里的感觉如何，可他真的见不得楚阳哭。
小时候见过一次，哭的他心都快碎了。
“你别哭……”林泉眸光变得有些慌乱起来，以为是自己太过霸道才惹得他如此委屈，于是赶紧松开了手。
然而，他这手一松，楚阳含在眼角的泪珠却如同断线一般滚落了下来。
楚阳原本还有些克制，但发现腰上手臂松开的那一刹，情绪彻底压不住爆发出来。
他为什么要松手，果然是因为看自己可怜才答应的吧……
楚阳没有再看他，心情极致低落的时候，他下意识只想转身离开，想找个地方自己静一静。
只是在他刚要转身之际，双颊上忽然被一双大手覆盖。
林泉的指腹在他泪痕上轻轻擦拭着，“你一哭，我的心便疼的紧，别哭了好不好？”
被他这么一说，楚阳顿时郁闷起来，“……”
若不是被他的话刺激到，自己怎么可能会哭，他心疼，他心疼自己就不哭了？
等等，他……他心疼？
楚阳低落的情绪忽然一滞，刚反应过来不对劲，抬眸的时候却见眼前已经将脑袋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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