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建第十六步

亲眼见证自己在瞬间长大一岁的感觉实在奇妙，发现衣物都跟着变化、依然合身后就更奇妙了。

        五岁的景由一边打量着自己，一边接受着不断补全的记忆，一时间连“生长痛”都忽略下去。

        宇智波佐助将她从盒子上捧起来，表情复杂，好像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他掌心的景由伸手比了比，高兴地说：“我觉得我快和爸爸差不多高啦！”

        因为早产的影响，她三岁前非常瘦小，看着几乎比同龄孩子小了一半，出院后家人费心费力疗养了两年，总算勉强赶上一般身高，此时要是恢复原本大小，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跟年幼的父亲差距悬殊。

        宇智波佐助低头看她，没有笑。

        “你……”他的手轻轻挨到她眼旁，指尖碰了碰一片狼藉的绷带，涩声问，“‘我’到哪去了？怎么会让你——”

        像是被月读强迫着见证兄长杀死父母时那样，强烈的恐惧和痛苦淤塞了胸臆，随之而来的是无限增长的愤恨。他在这沸腾的情绪里咬紧了牙关，几乎控制不住——然而失控前，景由两手握住了他冰冷的食指。

        体温依旧不正常发烫的小姑娘仰起脸来。

        “我丢掉了好多记忆，不清楚当时爸爸在哪……但是，我不要紧的！”

        如果仅付出一双眼睛，家人却平安无事的话，她只会真心实意地庆幸。

        ……只要家人平安无事。

        “没事的！”景由像要说服自己一样，吞下不安露出了笑脸。

        之后问问猫先生吧？

        她晃了晃神，下一秒，脸颊忽然传来粗糙的触感。

        七岁的男孩子指腹已经有了忍具磨出的薄茧，拇指蹭过她脸颊时，像春天走过青草飞长的院子，皮肤生起一阵刺痒。他什么也没说，景由却蓦地宁定下来。为了回应这无言的安慰，她全身靠向他指间，恢复洁白的衣裳落在掌心，犹如一片云。

        两个孩子互相贴了贴，再分开时都柔软了眉眼。

        仔细看看，他们样貌的确非常相像，无形的血脉牵连在此刻仿佛有了实体，化作肖似的五官呈现于世……

        气氛松弛下来，两人一同张了张嘴，还没出声，突兀听见一阵大叫透过门扉传来——

        “哦哦哦哦哦——！”

        景由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吃惊地扭头看去，最后一道感应门应声而开，伴随着枪弹“噼里啪啦”的震响，飞奔的漩涡鸣人闷头冲进了门厅！

        他闭着眼睛一个劲往前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安全，眼看就要穿过站在中央的景由一行直接撞上墙壁，好在被空出手来的宇智波佐助一把抓住。

        “……稍微看点路吧，吊车尾。”

        趴上父亲肩膀的景由忍不住笑：“鸣人叔叔小时候好有趣啊！”

        宇智波佐助轻哼，松开手：“一根筋的笨蛋而已。”

        “我听得到啊！”踉踉跄跄停住的漩涡鸣人揉着脑袋转身怒道。

        不知不觉热闹起来的队伍又出发了。

        除去来路，厅里只剩下一扇门，一行人外加“哒哒”跳跃的盒子踏过门扉，抵达了一个圆形空间。

        似乎是个交通平台，四周都是毫无缝隙的钢铁，只有上方畅通无阻。然而或许是经过激战，各种型号的装载机器都已毁坏，仅留下一地残骸，几人在废铁中穿行搜索了一遍，没找到任何可利用的载具。

        “这地方走不通吧，我们干脆回走廊找找的说！”漩涡鸣人挥开摇摇欲坠的型号标牌，脸上露出一点不耐烦。

        金属质地的标牌摔上地面，“哐当”弹起一个弧度，又“当当”翻滚向一边，在寂静空间中听来简直震耳欲聋，但同伴们都仰头盯着什么，根本没看标牌一眼。

        “你们在看什么啊？”他纳闷地顺着望去。

        整个空间只亮着应急灯，微弱光线下，实在看不了多远，可景由依靠特殊视觉找到了目标。

        那是个悬空的半圆形平台，从相当高远的上方墙壁中延伸而出，或许就是下一层入口。

        “在头顶右边！”

        “大概百米距离。”

        开启写轮眼的宇智波佐助与景由同时开口。

        “好模糊啊……”漩涡鸣人一脸迷惑，视线来回逡巡，终于隐约找到了他们说的地方。

        标牌滚动的声音停了，还是无人在意，但下一瞬，“咔哒”一声，一束光自地面直射而出，径直照向了宇智波佐助——

        关键时刻飞跃而起的盒子撞上他侧背，逼得他反射性往一边倒去，刚刚好与灯光擦肩。然而，毫无准备、正盯着上方的景由马上被晃落了肩膀，惊呼着向下跌去。操控盒子的五条先生在半空硬生生转折，想去接她却迟了一步。

        跌入灯光中的景由身形瞬间恢复了原状。

        “啪”地一下，灯光熄灭，她一头栽倒在宇智波佐助身边，缓了缓神，迷茫地左右看看，迟疑说：“……咦？我变大了？”

        紧张的宇智波佐助翻身而起，抓住她来回看了看，确认没有受伤，才应了一声，皱眉去看灯光来源。意识到闯祸的漩涡鸣人已经先一步把罪魁祸首拎了起来。

        是一把手电。

        由于电源不足暂时熄灭的手电被立刻关上了开关，再三确认它不会突然亮起后，三人松了口气，注意力重新转向头顶遥不可及的平台。

        “找不到上去的路啊，”漩涡鸣人打量四周，烦恼道，“连能爬的地方都没有的说。”

        宇智波佐助默不作声，凝视着目的地似乎在计算什么，可很快就摇了摇头。抱起落地的盒子，向五条先生道了谢，景由也拧起眉。

        “如果没变大，五条先生应该能带着我上去看看……”她看了眼安静的盒子，将它放进随身的小包，小声说，“对不起，等到了上层马上把您放出来哦！”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片刻后，漩涡鸣人忽然举起手。

        “我说，可以用这个啊！”刚捡到的奇怪手电被他紧紧握着，他双眼发亮，对不解其意的同伴们比比划划，“用灯光放大分身术制造的分身，把我们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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