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检查
“咔！”
门被打开了，这小丑自带开门技能？
只不过，许映此时已经身穿白袍，正襟危坐。
急中生智的许映觉得这时候cosplay一下心理医生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看着这个小丑就知道它精神不正常了——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了不是……
“你好，我是这里的医生，请坐。”
小丑歪头看向许映，好像一个发现了玩具的熊孩子，那嘴角更是开裂到了一种惊世骇俗的地步，这都让许映期望他能把自己的头给笑掉。
不仅如此，小丑还兴奋地在原地跳起了小丑舞。
四肢胡乱、扭曲地摆动着，做出各种人类无法完成的高难度动作，那画面颇有些猎奇。
不过这场面也没有持续多久，小丑似乎在某个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病人，所以他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手段伸手便将那人头气球拿在手中，向许映走来。
一股极其阴寒和诡异的气息向许映汹涌而来，现在的许映就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船，岌岌可危。
天知道，许映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刻逃跑的。
“医生好！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决定将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小丑那往外渗血的嘴巴已经快要怼到许映的脸上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许映只能屏住呼吸，不然非得吐出来。
同时许映也彻底的看清楚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那仿佛就是所有阴寒污秽的源头，散发着一种黑暗、毁灭、终末的气息。
只是看一眼，许映就感觉到如坠深渊，难以自拔。
至于那飘浮在自己旁边的人头气球，许映只能强行无视了。
小丑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面对医生的病人，很规矩地坐了下来。
许映一阵恍惚后坐到医生的位置，现在他只能陪这个鬼演下去了。
许映装模作样的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然后淡定问道：“你这都是什么病啊？”
许映的心弦已经蹦到极点了。
“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小丑的答案非常专业。
嗯……
许映一阵沉默，这大概是没救了？
当然，许映可不会说出来，没准上一个医生就是因为说真话然后没掉的。
还别说，这也许就是这间屋子主人的死法，毕竟刚刚许映可是看见了好几份研究这两个病的文件的。
许映强忍恐惧，将后背面向了小丑，拿下了那些文件，幸运的是虽然许映感受到背后的那道阴寒的目光不断变化，但它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许映再次面对小丑，毫无异状的翻阅手中的文件。
然而，小丑发问了，“医生，你说我还有救吗？”
同时，那个人头气球离许映也是越来越近了，许映都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不断迫近了。
“你这只是心理疾病。想要治疗其实很简单的。”许映语速极快的说道。
好在，那人头气球停住了。
许映不敢转过头去，生怕一转头他就会和那人头气球来一个亲密接触。
“那怎么治疗？”小丑立刻兴奋起来，它大概是没有听过这样的回答吧。
嗯……
我怎么知道？！
许映只能强行用吐槽的方式来缓解一下心理的紧张了。
“首先，”许映微不可知地咽下急速分泌的唾液，肾上腺素也在急速分泌，许映决定在死亡面前疯狂试探一把。
“我先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检查哪里？”
“你的眼睛！”
许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只是最怕空气突然寂静。
小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它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许映，空气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冷凝沉寂。
然后它的嘴角再次裂开，露出了那个笑掉头的诡异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许映。
许映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而且是无限制的加快。
嘭嘭嘭！
房间中只剩下许映的急速的心跳声。
许映双拳不自觉的握起，他的皮肤开始冲血变红，双眼开始蔓延血丝，就这情况，许映下一秒就可能死于血管爆裂。
“好。”小丑的答应就像是一道律令，一声令下，房间中的空气开始变得鲜活，小丑的笑容开始收敛，许映的心跳也开始恢复正常。
呼呼呼。
许映如同溺水般呼吸着依旧阴寒的空气，就差一点。他能感觉到差一点他就死了。
杀死它！杀死它！杀死它！
疯狂的杀意在许映心中涌动，许映死死的忍耐着杀意，指甲都嵌入了肉中。
但是仅仅是三个呼吸后，许映便压下自己情绪，微笑问道：“你方便使用哪一种检查方法？”
“最快的方法。”小丑原本还在欣赏许映那狰狞的表情，就像猎人对待猎物那样，只是许映调整的速度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现在它又想看一看这位“医生”拿起它眼睛时的表现了。
那肯定会更加精彩的。
想到了某些开心的事情，小丑自然用的是自己的表达方法，他的嘴角又开裂到后脑勺了。
现在的许映并没有出声打扰小丑，因为他现在已经可以微笑地看着小丑的表演了。
小丑这一次的表演是最久的，它大笑了足足三分钟，从这看出，待会儿应该会发生些喜闻乐见的事情吧。
小丑的嘴巴合上，然后他毫不犹豫的伸手进眼眶，硬生生的将眼睛扣了出来。
滋滋！
这场面，差点让许映破防。
小丑一手握住两个眼球，一一排开在桌上：“好了。”
两颗眼球落在了桌面上，滴溜溜的转动着。
小丑两个漆黑的眼眶依旧看向了许映，那脸上浓重的油彩和漆黑色的血液混合成一种极其诡异的色彩。
“医生，请你仔细检查!”
语气中是丝毫不掩饰的森寒杀意。
不过许映却是笑容满面地将那两个玻璃球拿了起来，浑然不管那个离着自己的脸只有毫厘之差的人头气球。
两个玻璃球是真的纯黑色的，而且要不是从那里拿出来的，许映都不相信这会是一对眼球。
许映将随身的手电筒拿了过来，趁着灯光仔细端详。
没有任何的血迹残留，很完美的球形，绝对的不透光，就像是……艺术品？
最重要的是里面蕴含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而且那股力量还在诱惑着许映，似乎只要他接受，他就可以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那种诱惑直达心灵，不言自明。
原来如此，这就是黑暗啊。
也是，也只有这样的东西才称得上黑暗吧？
心中有了判断，许映没有再抗拒黑暗的诱惑，甚至主动的投身其中。
许映大脑一懵，整个人如同失了智般呆滞下来。
看到这一幕，小丑也没有趁机杀死许映，而是用手指蘸了蘸脸上缓缓流淌的黑血，将其涂抹在起已经合拢的嘴角上，经此一变，小丑的笑容更加邪异。
呼呼！
许映猛然睁开双眼，如同溺水醒来般艰难的呼吸着。
好几秒之后，许映才来得及观察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是谁？我在哪里？
许映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体却在诡异的打滚，这种极致的诡异和反差感让许映的精神再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大脑根本就没有执行自己的命令！或者说信息传递的时候出了差错。
这是大脑失控！是因为右脑执行了左脑或左脑接受了右脑错误的指令，所以才表现出来的异常！这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还有这不是我的身体，而是那个小丑的身体。
许映闪过这两道念头，但是也是因为这两道念头，他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哦。也不能说是脱离，毕竟这个身体是有意识的，现在的许映更像是一个深入理解的旁观者。
我要睡觉了。这道念头从大脑中泛起，许映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
但是许映所在的身体确实手脚麻利的起床了。
这种诡异的感觉是的许映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混乱中。
然后就是身体走到了窗台处，拉开了窗帘。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体的大脑完全陷入了盲目痴愚状态，而在这个身体中的许映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强行降智的那种让许映这种正常人无法抵抗的疯狂和别扭感。
许映只感觉自己这样下去久了，自己也肯定会患上这种病。
这才是那个小丑的真正目的。
让自己也像他那样变得疯狂。
许映内心在疯狂的颤栗，大部分是从身体的大脑中传来的，也有自己的实际的恐惧。
被迫害妄想症。
这种与世界为敌的感觉让许映的精神无法控制地颤栗起来。
小丑的身体再次动了，他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刀，疯狂的向空气挥舞着，然后扑向房间的另一侧，用手中的刀肢解着一个等人高的洋娃娃。
同时其脑中的混乱思维一刻不停的接受着外界的各种刺激，然后泛起各种让许映混乱崩溃的思绪。
咔！
手中的刀被卡住了，小丑脑中再次涌起一波混乱思绪，许映才堪堪撑了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手中捧着一本铁皮书，一翻开，里面的以一种奇怪顺序和色彩写成的文字也涌入脑海。
“首先，我是一个精神病，但是我要学会正常。”这一时刻身体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但是脑海中的混乱更甚。
“要学会笑，笑容会让自己更加容易被接纳。”这时候，许映能感觉到身体的嘴角在翘起。
“记住，小丑也是你的职业。”
“……”
……
轰！
许映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炸开了，胡乱的思绪充斥着脑海，一种极度渴望伤害别人甚至是伤害自己的冲动涌起，不过幸运的是，场景结束了。
不然，许映甚至可能砍下自己的第五肢。
精神病从来不讲道理。
呼呼！
许映只觉得劫后余生，确实精神的混乱并不会死，但是强行灌注的精神混乱只会让他彻底地成为一个精神病。
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那时候他都不是自己了。
许映内心中的对于小丑的杀意再次满溢。
但是容不得他多想，他就已经发现他已经坐在了一间诊室中。
现在的他是医生？是林余？
“你知道的，你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然后林余就从桌子地下拿出一个被撕裂肢解的洋娃娃。
“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再不进行治疗，你就很可能会不受控制地去伤害他人，然后被抓进精神病院进行强行的隔离医治。但是我可以帮你。”
林余的话语中满是真诚，满满的都是为病人着想的热忱。
许映一边听着医生的话，一边继续忍受着脑中的疯狂与混乱，同时他想努力地看向那位病人，因为他可能就是小丑。
而林余也就是因为治不好他而被他杀害的。
只是现在的身体可不是许映的，现在也不是现实，所以许映根本无法看清这位极有可能是小丑的人。
“世界上没人能救你，但是我能！“
“我最近在搞一个课题，我有十足的把握救你。让你从病痛中解脱！不用再受那该死的限制，可以正常的生活。”
“你愿意参与吗？”
林余的微笑和话语都很有感染力，疑似小丑的人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就答应了。
所以说，最后是失败了，林余就死了？成为了小丑的人头气球？
许映只感觉脑中的混乱愈来愈盛，头都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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