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你昨天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你的蛾子在我手上。”

        “哦，那是个玩笑。”张有志有点尴尬。

        张有志一整天都没有心思上班，满脑子都是晚上应该如何给姑娘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从网上查了很多如何打开话题的教程，甚至一些不合时宜的土味情话。反正早晚用得到，先学下来。如果把这个精力放在工作上，可能已经有所成就了吧？张有志突然有些感慨。

        张有志的老板人称烟叔，烟不离手。每次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味，张有志凭着一个敏感的鼻子肆无忌惮的摸鱼。烟叔是个务实的人，这年头做公司不容易，尤其是商贸公司，市场上基本透明，中间商已经没什么差价可以赚了。同事们经常会在闲暇的时候侃侃而谈，普遍认为公司应该转型到新媒体方面，通过视频和文章运营私域渠道去经营客户。但是烟叔不这么想，放弃自己的优势去攻坚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会被人锤得头破血流，到头来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成为被潮流拍死在沙滩上的一粒沙子。

        “人在不清醒的时候总是会产生错觉。”烟叔扔掉烟蒂，又拿出一根点着后深吸一口，浓烈的辛辣浸润每一个肺泡然后从发黑的齿间涌出，“这种错觉一般由‘我以为’开始，以‘就这样吧’结束。”烟叔没有继续说下去，张有志似懂非懂。

        下班的时候张有志哼着歌往家赶，路过花店冲动的想要买一束花，好在是忍住了。临见面的时候张有志的手心开始出汗了，他还没有单独跟女孩子吃过饭，跟丽娟那次不算，都没到一个桌上。一整天查的攻略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姑娘一如既往的健谈，两个人选了一家通过涮肉，高高的铜锅隔开两人的视线，这让张有志稍微的自然了一点，乖乖的等水开。

        “你昨天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你的蛾子在我手上。”

        “哦，那是个玩笑。”张有志有点尴尬，他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这个梗的由来，然后觉得索然无味。任何一个话题都需要互相之间的默契去理解，当你需要去解释的时候，整件事情都变得没那么好笑了。姑娘听了解释之后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

        这算是夸奖吧，张有志有点腼腆。随着一盘盘肉下锅，两人的话题围绕着蛾子逐渐火热起来，姑娘像是第一次知道这条狗还可以这么作，笑的前仰后合，拿起手机要给张有志赔钱，两个人隔着火锅拉拉扯扯，有限的身体接触让张有志心神荡漾。

        结完账俩人缓慢的往家走，寒风带着姑娘身上的香味吹进张有志的鼻子，让张有志心里升起了一点点温度，他激动地指着蛾子发疯的地方，声情并茂的讲述着当时的场景，“它应该是想你了”张有志说。

        “感觉它挺喜欢你的，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带着它出来玩。”姑娘又一次发出了邀请。张有志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他把‘以后有时间’理解成了明天。幻想着有一天真正的成为蛾子的主人，那时候他应该不会介意去跟姑娘一样去喊它“儿子”。张有志觉得自己堕落了，让人欣喜的堕落。

        他们在门口道别，回到家里张有志按部就班的洗漱之后把自己团在被窝里，为想象中即将发生的事情欣喜，他想问下赵铁柱当时是不是跟他一样的感觉，想去试着联系一下张爱民问问他的近况，甚至觉得自己跟丽娟的纠缠完全就是无理取闹，没有什么比一段即将发生的感情更令人振奋。

        不知道姑娘此刻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团在床上胡思乱想，张有志拿起手机，找到那个备注为：甘之如饴的名字。

        “猫会喵喵喵，狗会汪汪汪，鸭子会嘎嘎嘎，请问鸡会什么？”

        “鸡会喔喔喔？”

        “机会需要自己把握”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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